3、第三章 亚洲惊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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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过三年前香港发生的兴建银行抢劫案吗？”炎蔚问道。
“听说过一些。”
聂远还记得，当年兴建银行抢劫案震惊亚洲，抢匪在一个小时内劫走了押款车，他们作案技法纯熟，并且自带枪支，当日打死六个警察后逃之夭夭。更加不可想象的是在出事后第二天，他们接着又洗劫了另一处银行，以同样的方式劫走了近八千万美金，警方全全出动，伤亡惨重，却最终只在他们逃逸的码头枪杀其中一人，其余的人乘水路顺利逃走。
媒体铺天盖地报道了这件事：他们是一批接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劫匪，有中国人，美国人。不只在中国香港，还曾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美国的纽约作案，早几年就开始成为国际通缉犯。可惜他们至今还没有被哪个国家的警方抓捕到。
“那些劫匪全都是亡命之徒，他们根本不遵循什么‘盗亦有道’，无辜的路人同样毫不留情。小汐……就是被他们杀的。”
明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炎蔚的眼睛还是忍不住酸涩起来。他猛地吸了一大口烟，再缓缓吐出来，任烟雾袅绕，遮住迷蒙的视线，“你知道吗？那天……那天刚好是小汐20岁的生日。本来我们说好一起过生日的，连礼物我都买好了。可那天偏偏我值班，再见到他……人已经躺在停尸房里。”炎蔚苦笑地撇撇嘴，手指夹起烟送到嘴里吸了一口，“他说了要等我一起过生日的，真是他妈的不守信用。”
炎蔚手里的火机，被他点燃，关上，点燃，又关上……窗外的风呼呼吹进房间，扬起米白色的帘子，炎蔚的身影如同伤感的雕塑靠在地上，静静沉默。
这时的聂远才发现，沙发旁的台灯桌上一个相框，里面是双人照。一个是炎蔚，另一个站在他身边笑得灿烂的男孩，应该是小汐。男孩是十八九岁的模样，挽着炎蔚的手，笑容浅浅的，有些腼腆。聂远想如果活着该多好，才20岁，说不定还在读大学。
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聂远记不清，醒来时家里已空无一人。床头矮柜上燕麦面包和牛奶安静地放着，隐隐散发着热气，聂远有种时间倒退的恍惚。牛奶杯子下压着一张纸条，墨蓝色的笔迹。
“牛奶如果掉冷，热一遍再喝。”
一阵贴心的暖意融化进心底，聂远不清楚自己怎么了，莫名其妙地被一个自称为贼的陌生人救走，还奇怪地住进别人家里，被他当作伤患照顾。一切都好似梦境般不可思议。男孩撕开一块面包放进嘴里，像白痴一样笑出了声。
聂远拨通警局的电话，“李姐，我昨天扭到脚，暂时上不了班，请一个星期的假，行不？”
“你不是托人给你请了假吗？怎么还不放心？我知道啦！好好休息。”李姐挂了电话。
聂远呆呆愣在那里，脑子里重复那句“你不是托人给你请了假吗？”，难道是炎蔚？他居然到警局为自己请假，胆子不小啊！
那一头李姐走到炎蔚的办公间，偏头对他笑道：“你和聂远什么关系呀？你怎么知道他扭到脚的？”
炎蔚正在看新资料，抬头对上八卦女人似笑非笑的脸。他朝她笑了笑，故意压低声音，“昨天我在酒吧救了他，然后……他就住在我家里。”
李姐开始使用她推理高手的惯用姿势，“你的意思是……你在休假的最后一天遇到素未谋面的新同事，然后出手救了他，再把他带回家，顺带……可能再做一些……刺激的事。这么巧啊，炎弟？”
炎蔚配合地打了个响指，“完全可以这么理解，李姐，什么事在你那儿说得清？”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浏览。
李姐耸耸肩，“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八卦，嗯……”犹豫道，“希望你能真心对他。我调查过他的背景，他哥……是……聂尤。”
“什么？！聂尤？”耳朵因为这个名字狠狠震了一下，他垂下眼眸，心里有些复杂，“好吧，我知道了。”
李姐离开了，炎蔚坐在座位上无心看资料，电子表上已经10点。家里的聂远应该已经起床了。或许还喝了牛奶，炎蔚想着想着笑了。这样奶爸的事情有多久没做过？自从小汐死后，就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吃快餐，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睡在家里过无聊透顶的生活。
想到聂远，炎蔚的眼前浮现出第一眼在酒吧里看见他的模样。不可否认，他的神态举止和小汐有几分相似，一样的单纯，一样的阳光青春，认为这个世界总是美好的。也许就是那份初出茅庐的青涩，吸引自己奋不顾身地出手。
“炎蔚，休假回来了？今天晚上你负责在湾仔区值勤。”张程路过办公室的时候说了一声。
张程是炎蔚的上司，五十多岁的平头男人，在警局踏踏实实地工作了二十多年，中过两枪，依然保持着一副精神旺盛的样子，每次皱眉的时候额头上会露出明显的“川”字。
“yeah,Sir!”炎蔚敬了个礼，响亮地回道。
“好好干！”张程与平常不同的笑脸让炎蔚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直到晚上他才明白张Sir的“好好干”的意思。
炎蔚值勤的地方是湾仔一片偏僻的老街，和执勤的同事碰头之后才知道，原来今晚负责这片区域联络的是余年。
虽然在警局工作才三年，可一年前炎蔚第一眼遇到余年就对他颇为反感。听说余年是因为他父亲是警官的原因才直接入了警局，基本考核都没有及格。这样的人当警察的一年里虽然也没有过错也没有什么功劳。炎蔚没办法不将他和纨绔子弟联系起来。
虽然余年的职位比他高，按道理今晚也是他的上司，可炎蔚就是不想搭理他。有次在警局的大厅炎蔚指着余年，大声说道：“警察是应该像张哥那样是鲜血拼出来的，靠的是脑子，不是老子！”
所以自从那次后，警局里他们是对头的关系便公开化了。张Sir尽量在安排任务的时候将他们分开，避免发生尴尬。可这次炎蔚不明白张哥又为什么这么做。
炎蔚一身黑色警服站在一个路灯下，遇到余年假装没看见，别过脸拨通了快餐店的电话，“喂，星星快餐吗？送一份外卖到幸福街光荣小区……嗯，对。姓聂，对。”炎蔚挂了手机，突然感觉到感到有人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竟是余年，炎蔚有些不耐烦，“请问余警官，有事吗？”
“别回家吃了，待会儿大伙一起宵夜吧。”余年笑了笑。
炎蔚终于明白张Sir的意图。
见余年放下姿态，炎蔚也不好发作，盯着他衣服上的警员徽章，“行。”
炎蔚准备到另一边去执勤，走了一半，背后忽然传来余年独特低沉的嗓音，“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炎蔚，我余年绝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总会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炎蔚停住脚步，昏黄的破旧路灯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打出一片颀长的暗区，他没有回头，大声说道，“我等着那一天。”
偏僻的街道，夜风呼啸而过，有熟悉的老曲从两旁的楼房里隐隐传出，炎蔚无论如何人也想不到所谓的“那一天”来得这么快。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亚洲惊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