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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猫鼠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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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秦明回头看了过来。
那一瞬间,车灯将他的脸庞照得清晰如晨。呵,余年暗笑一声,此地无银三百两。余年鹰眼般的目光射了过去,他准确操纵着车前行再急速后转,拦腰截断了秦明的去路。
余年从车子钻出来,从腰里掏出手枪,“你逃不掉了,秦明!”
秦明的眼睛冷冷盯着他,一瞬间,时光静止,月色冷凝。“哦?”秦明似乎并不担心,他的右手仍然抄在裤子口袋里,静静地看着余年,人没有移动,只是眼睛里慢慢溢出轻蔑。
余年站在他的对面,感觉到来自于秦明强大的震慑。两个人距离只有一米,如同相互扑杀的野兽,潜伏在草地里,凝视着对方,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已经做好准备,蠢蠢欲动。
这时谁有足够的自信先出手制敌,谁就是注定的赢家。
一辆车子经过,仿佛风吹湖面,余年迅速掏出手枪对准秦明的头颅。而同一时刻,秦明也将枪指向了他。
“不要这样吓唬我,没用的。子弹对我而言就是巧克力。”轻蔑如秦明,让余年不由自主的想起第一次交手时屈辱的历史。余年当场震怒,他紧抿着嘴,骤然影响秦明,朝他的大腿上开了一枪。
秦明从小便在枪林弹雨里接受生死训练,本能的直觉让他侧身一滚,险险躲过这一劫,但秦明没有想到余年出手之快,子弹擦过小腿,破了些皮肉。“够快!”秦明微微笑着,邪魅的双眼里燃起了火光,他凝视着余年,目色变得残忍无比。
余年眼前一阵混乱,来不及看清便被人扼住了咽喉。眼前秦明的眼睛雪狼一般闪着寒光。
秦明巨大的臂力将余年提离地面,两人之间是不对等的悬殊。秦明一手扼住他的手腕,将枪支甩进了草地。余年憋红了脸,不能呼吸,咬紧牙关弹了起来,脚上一蹬,大力踢在秦明的大腿上。
秦明却不放手,余年踢他的一脚力道很大,但他还可以承受更大的力量。他要用最难受的方式活生生地让余年耗尽氧气窒息而死。
“啊,呃。”余年满脸涨红,青筋胀起,眼前不受控制地浮出七彩的泡沫,余年知道那是缺氧产生的幻觉,可是他没有办法,秦明的手铁钳一样狠狠捁着他的呼吸要道。不知道有多久,余年只觉得血液全部卡在大脑出不来,头颅沉重发胀,耳朵嗡嗡地叫嚣起来,像是某个人站在大脑里唱烦躁的高音,无穷无尽。濒临休克的边缘,秦明突然一个松手,余年感觉周身一疼,重重摔到了地面。
脑子浑浑噩噩的,余年大口喘息着,眼睛窜满了泪水,他看不清面前发生的一切,但仿佛听到了什么遥远的熟悉的声音。他躺在地面上只能改觉到心脏在砰砰跳动,一下有一下。待几分钟过去,余年的视觉里的幻觉渐渐退去,真实的世界慢慢铺展在他的眼前,神智恢复过来时,秦明已经消失不见。
一眼望到尽头的偏僻道路上,没有一个人。余年觉得后颈浸出一股股飕飕的凉意,呼吸也跟着困难起来,心脏仿佛无法负荷着身体上的疲倦,每一下都张合得艰难。蓦地,一股明亮的光束打在余年身上,他躺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沉重的眼皮留着一条缝看见局里的警车就停在前面,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模模糊糊的影子。余年看不清他是谁,待他走过来,才发现是张Sir,“余年!你怎么了?没事吧?余年!”
张Sir想要把他拉起来,余年费力地配合着,竭力令自己清醒,可是全身无力,“没事。秦明,咳,刚逃,你快……去追……”余年抬起的手指向路边的方向,说完便晕了过去。
这时的张Sir才猛然发现地上一大滩血迹,肯定是秦明在他的颈子上割的,张Sir看见余年的后颈那道口子里还留着血,他躺在地上遮住了伤口还好。着一拉上来,鲜血汩汩流进衣服里。张Sir惊慌大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城市的另一头,炎蔚苦苦寻找着,但事情毫无进展。苦恼的情绪蔓延在整个胸腔里,整个人也变得焦躁不已。他打电话给张Sir,却被告知余年遭到秦明袭击,送去急救了。张Sir也很恼火,在电话里愤愤地说,这群劫匪他妈的比007还专业,怎么也逮不住。
炎蔚何尝不是遭到他们的苦头。炎蔚最怕的就是聂远出事,夏汐的死已经成为他生命里最沉痛的往事,他没有勇气再次失去又一个聂远。他们还那么年轻俊美,有最美好的人生韶华。炎蔚心急如焚,却只能坐在路边干着急。聂远的手机一直关机,根本联系不上。
这边的张Sir派人立刻沿着路途追缉秦明,分明才逃走一会儿,张Sir硬是找遍了整条街也没看到秦明的影子。铺好的大网又泡汤,警局为这个吃苦受累,付出了伤亡的代价,却没有明显的成效。上面的人已经有削弱对这个案子追查的力度。张Sir纵使生气也明白,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人气是谁,再昂扬的斗志力也会慢慢削弱。
张Sir没有办法,只能硬生生抗下这件案子,竭尽所能希望能早日破案。现在警局里除了炎蔚,余年,聂远这三个站在自己身边积极支撑着,大多数人都不愿再碰这个尖钉子。
而如今,余年受伤,炎蔚在另一头分散,还有聂远,张Sir突然想起来,问炎蔚,“聂远之前给我发了个信号。赵正义那边怎么样了?”
“不知道被江皓弄到哪儿去了?我在这边找了很久也没进展。那边要是有秦明的消息,先匡住他想办法救聂远。”炎蔚眉心纠结,听张Sir交代了几句,草草挂了。
张Sir点燃一支烟开始沉默。聂远落到他们手里,这个消息对炎蔚的打击可想而知。炎蔚失去了夏汐,而今一定快疯了!作为上司他也没有办法,干警察这一行的人有时候就听天由命,自求多福。“唉……”张Sir感觉到他们几个人像是被孤立起来的小岛,围在四周的全市汹涌的海水,求救无援。
昨天他接到上级林督察的指示,他委婉地表达了一个意见,就是可以适度放弃这个案子,因为这个案子太难,警方付出的代价不小。他的意思张程心里清楚,做做样子就好。张程笑了笑,如果面对难对付的罪犯都采取这种态度,这世界也就无所谓公正了。
做了数十年的警察,他理解身为警局上司的一些取舍之道,有些案子办不下就应该放弃。可是这个人由自己来当,张程是做不到的,多年来骨子里残留的血性不会允许。
此刻,已经是深夜1点,许多窗户里温暖的灯盏逐渐熄灭。人们安宁地沉睡者梦境里,他们不会知道有人在为了他们的安全守护着,煎熬着。
如何在江皓的毒爪下救出聂远,这是炎蔚此刻一直发愁的事情。
如果可以从城市上空俯瞰这片区域,炎蔚在东边的旧街区徘徊,江皓挟持聂远在北边的码头稳定不动,秦明则在南边暗处隐匿。他们就像各自为阵的三国,相互追逐又互相牵制着彼此。
老鼠与猫的游戏,引线已经点燃,谁才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