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总是对我钓鱼执法》拾左

13、第 13 章

　　大一早，天色刚亮，亦暄宁就感觉到院子里聚集了一群小野猫在雪地上嬉闹。

　　亦暄宁出门就看见司落和那些毛绒团子滚在一起，身边还放着一个食盒，食盒上也落上了细碎的雪。

　　虽说维持玉尘殿的雪不废吹灰之力，但亦暄宁总觉得最近维持这雪比往日频繁了许多。

　　这小妖就不让他眼前清净。

　　司落看见亦暄宁站在门口，提着食盒站起身来：“哥哥，早！”

　　“一起吃早饭啊！”

　　亦暄宁：“……”

　　司落没看亦暄宁一张冰山似的脸，直径走进了正殿，像在自己家一样，把食盒里的东西一样样往外拿。

　　两碗蛋花汤，满满的蛋花飘在碗里，鹅黄色的蛋花，鲜绿的小葱碎，还冒着热气，还有和昨天一样的两碟点心、一碟腌菜。

　　司落小心地端出来道：“哥哥，那些猫我刚刚已经喂过了。”

　　司落还记着上次他把点心喂给了猫，其实亦暄宁不总喂猫，只是偶尔遇见就顺手给点儿吃的，但没想到司落这么坚持不懈要让他吃饭，竟然连猫都喂了。

　　亦暄宁淡淡道：“你不辟谷吗？”

　　司落道：“辟谷多没意思，人间烟火热热闹闹不好吗？哥哥，尝尝？”

　　亦暄宁看着圆桌上的简单饭菜，确实觉得热闹了些，这诺大的宫殿里，也只有这张桌子带着些活气。

　　他看着司落笑弯的眼睫，突然觉得尝尝也未尝不可，他坐在桌子另一侧，拿起汤匙，舀了小半勺蛋花汤。

　　刚做好的汤鲜香滑嫩，顺着亦暄宁的喉咙一路而下，暖到了胃里。

　　亦暄宁淡淡地开口道：“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司落吃着一个小点心，答非所问：“这个点心不错，哥哥，尝尝？”

　　亦暄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那个淡粉色的小点心，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和他想的一样香甜软糯。

　　司落看着亦暄宁的表情，等着亦暄宁喝完蛋花汤，吃完小点心，然后道：“想必哥哥应该知道献灵祭吧。”

　　亦暄宁没说话，看着司落，等着他的下文。

　　“哥哥，这么严肃干什么”司落笑说。

　　亦暄宁淡淡道：“献灵祭是禁术，这么关心做什么。”

　　“那……哥哥这么关心做什么，”司落看着亦暄宁道。

　　亦暄宁不想和他兜圈子，直接道：“禁术现世，自然要有人去管管。”

　　“我也一样，”司落道，“禁术现世，我也想看看。”

　　禁术现世，容易被当成祭品的小妖不离远点儿，还想去看看，安得什么心。

　　亦暄宁抬眸看着司落，眼神依旧清亮，没有一丝波澜。

　　“而且我觉得我和哥哥有缘，”司落向四周扫看了一圈，“我刚来这玉尘殿就觉得特别亲切。”

　　亦暄宁：“……”

　　“不然哥哥就收我为弟子。”

　　无赖！

　　想赖着就赖着吧，到要瞧瞧这小妖，到底想怎么看这禁术，是要祭了别人，还是要祭了自己！

　　亦暄宁回到黑檀木案前，那枝红梅开得懒洋洋的，他给琉璃瓶中换了新水，然后坐在案后开始闭目打坐。

　　司落也出了正殿，那几只吃饱喝足的小野猫还在树下打滚，把雪地滚的一团乱。

　　司落也不客气，四出走动，逗着小猫在雪地上乱跑，或使坏让小猫一头扎进雪堆里。

　　虽然看不到，但亦暄宁的神识能感知到院子里的动静，这玉尘殿从来没这么热闹。

　　亦暄宁在等着既望日的满月之时，等着去那出卖灵力的集市看看，司落在等着亦暄宁，等着亦暄宁收他为徒。

　　司落每天早上带着食盒和亦暄宁一起过早，亦暄宁遇见这无赖小妖无可奈何，也默认早上和司落一起吃饭。

　　早饭过后亦暄宁打坐，司落四处胡闹，这玉尘殿中无暇的雪地，也被司落踩了个遍。

　　“哥哥，日落了。”司落倚靠在窗边看着晚霞余晖，向坐在殿中的亦暄宁轻声道。

　　一轮残阳如血，壮丽的霞光如锦，流云绚烂旖旎，晚霞照在院中的雪地上染上了一层暖色。

　　亦暄宁目光越过窗棂看向远处，后又看着窗外的司落，他只能看到司落侧脸，线条流畅，肤色极白，左侧耳垂上的朱砂耳珠在夕阳下亮的耀眼。

　　“你也要去？”亦暄宁问道。

　　司落没有回头，看着远处最后的余晖：“恩，我跟着哥哥。”

　　亦暄宁没再说话，最近几日他充分地见识到了这小妖的无赖，就随他去了，放在身边也无妨。

　　而且这小妖真有什么动作，在他身边也好及时发现。

　　**
　　既望日。

　　夜色从苍穹里飞流而下，黑暗吞噬了天地，圆月当空，月华倾泻而出，笠阳城外的林中风声呜呜咽咽，远处传来阵阵的鸟叫，声音凄厉尖锐。

　　“哥哥，那里。”司落紧盯着一个地方轻声道。

　　不用司落说，亦暄宁已经察觉，不远处有点点火光闪动，随着风声飘来一阵阵喜乐的声音。

　　本该热热闹闹的喜乐，在这幽暗的林中格外刺耳，感觉这欢乐的调子中夹杂着一丝诡异，妖气也越来越重。

　　周围偶尔路过三三两两的人或妖，都匆匆朝那个方向走着。

　　火光越来越近，喜乐声越来越清晰，说是集市，其实是一个老旧的四合院，门口放着一张桌子，桌后坐着一个看守，明显是一个修为不高的低阶妖，化形不全，额头上还长着两只角，旁边立着一面大旗。

　　那看守卫满身妖气，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册子，不知道在翻看什么，他手边的那面大旗猎猎作响，上面写着大字：灵药、神器、修为、找人、包打听。

　　有人上前问道：“有解毒……”

　　“有有有！往里走，去里面凑对。”来人话还没说完，就被看守不耐烦的打断。

　　“我们这里什么都有，但先要看你们灵力怎么样，什么样的灵力，换什么样的东西。”看守又向后面的人喊道。

　　“我们这里必须要一人一妖结合灵力，你要是妖就要自己找一个愿意和你组队的人，”看守看着站在门外的人和妖道，“是人的话，就随意多了，我们这里多的是妖。”

　　“哥哥，咱们过去看看？”司落看向亦暄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