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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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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人带到了。”
裴秀转过头，目光落在小二领着的小孩身上，脸部黝黑，头发枯黄，身上破破烂烂的，街头常见的乞丐打扮。
谁能知道这是姑苏街头有名的万事通呢？
“坐。”裴秀让人在他对面坐下，又给他斟了一杯茶，推过去，才问：“有消息了？”
小孩抓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咀嚼，牛饮了两大口，用袖子擦擦嘴，回话道，“手下十几个弟兄打听，愣是没有半点水花。”
裴秀一阵失望，又听小孩接着道，“不过，倒是有条线儿。”
裴秀：“什么？”
小孩：“秋实最后出现在觅秀山庄，没有人看见她出去过。这些天觅秀山庄进出的人也被打听个遍，不可能带人出去。”
裴秀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秋实现在还在觅秀山庄？”
小孩端起点心盘子，一股脑儿地倒进随身的褡裢里，“错不了。”
真是灯下黑，裴秀琢磨着自己回去得在觅秀山庄摸索一番，万事通的手在外边打听还行，山庄里面就是鞭长莫及了。
他问起另外一件事：“昨天晚上我让你捡的东西呢？”
小孩古怪地瞅瞅他，从怀里扯出一团皱巴巴的纸，“被水冲坏了，你要一个大男人的花灯做什么？”
裴秀接过来，在不成模样的花灯里摸索：“别问主顾的事。”
小孩撇嘴：“钱都没给一个子儿，你算是什么主顾？”说着就朝裴秀伸手，“我手下那么多人等着糊口呢。”
裴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丢给小孩。
小孩瞪大眼：“你打发叫花子呢？”他抖抖手帕，“就这绣工，随处可见，大街上都卖不到五文钱！而且……”他转转手帕，指着左下角的“秀”字，“这还是觅秀山庄的，你也太一毛不拔了吧，铁公鸡！”
裴秀总算是找到沈赞写的心愿纸条了，白纸糊成一团黑的，不知道还能看清几个字。他抽出手拍拍小孩的脑袋：“别急啊，谁让你卖了。我问你，认识风雪楼的少主不？”
小孩：“谁不认识？”
裴秀：“你把这手帕卖给他，到时候狮子大开口，随你要价，我的账就一笔勾了。”
小孩怀疑地看着裴秀，质疑道：“谁会花大价钱买这么一块手帕？戚少寒又不是傻子。”
裴秀笑眯眯地道：“你去就是了，他不傻但也差不多了。”
等把人哄走了，裴秀才把沈赞的心愿纸条展开仔细看，万幸的是墨迹虽然被水晕开染黑的白纸，字却还清晰可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裴秀挑挑眉，沈赞居然没有祈祷自己长命百岁，这跟他想的不一样。不过他也正是因为心中存疑才会拿走沈赞的花灯不是吗？
裴秀正要将纸条搓成一团扔掉，发现背面居然写了落款，写的是蝇头小字，不仔细看真没法发现。
“沈赞
裴秀。”
裴秀怔住。
裴秀。沈赞他写的是他的名字，裴秀。
晴天霹雳轰然在脑中炸响，纷乱嘈杂的线索串联到一起，一直以来的种种怪异之处在一瞬间得到了解释。
什么伤重，什么赏花宴，什么天下第一美人，又有谁能在沈赞眼皮子底下掳走觅秀山庄的人？又为什么时机这么好，恰巧是最重要的这一天？
怪不得觅秀山庄的管家下人对自己一个外人毫不避讳，恭敬非常。
他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被骗得团团转。
这恐怕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一个针对他的阴谋。
裴秀咬住嘴唇，昨夜种种更是让他恨得牙痒痒，包秋实的钱还是他自己出的，这一遭下去，真是赔了钱财又折豆腐。
戚少寒还在捉裴秀的尾巴。
那日绣庄发生的事他细想才发觉不对劲。觅秀山庄财大气粗，庄主夫人试嫁衣，早就把绣庄清场给包下来了。戚少惜进去了一个陪侍的绣娘都没有，哪来的更衣女娇客？况且里头的人穿着的分明是男子袍服。
戚少寒恨自己一时疏忽大意，竟然让裴秀从眼前溜走了，错过了这次觅秀山庄的浑水，下次再摸到裴秀的踪迹不知是猴年马月。
正烦闷着，忽听到客栈的小二在门外道，“少侠，楼下有人找。”
戚少寒应了一声，下楼去发现是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睁着一双圆眼看他，语气不由得带了几分厌恶：“什么事？”
小乞丐道，“我有一样好东西，不知你肯不肯买。”
风雪楼家大业大，什么宝贝没有，乞丐能有什么他看得上眼的好东西。戚少寒顿感被愚弄了一番，扶着剑转身就要走，小乞丐却跑到跟前拦住他：“少侠等等。”
小乞丐不敢碰戚少寒，风雪楼的人脾气差是众所周知的，只张开双手挡住去路。
戚少寒：“让开！”
小乞丐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里头鼓鼓囊囊的，显然是包了什么东西：“少侠请看。”
戚少寒纡尊降贵地投过去一眼，手帕之中竟然还是手帕，眉目皱起，显然是要发怒的征兆，小乞丐暗道不好，不该瞎听裴秀的话，脚底抹油就要溜走，却被戚少寒拎住后领子，一阵呜呼哀哉。
戚少寒拉住小乞丐不为别的，而是他在这手帕里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裴秀独有的香气。
“你这手帕哪来的？”
小乞丐：“一位公子给我的。”
戚少寒：“也是他叫你来找我的？”
小乞丐忙不迭地点头。
戚少寒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露出一丝笑来。他捞过手帕，随手扯下腰间的钱袋子，丢给小乞丐：“够了吗？”
小乞丐掂掂钱袋子，喜笑颜开：“够了够了。”
看着戚少寒上楼的背影，小乞丐撇嘴：“没想到真是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