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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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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哈!”
“二!”
“哈!”
“一!”
“哈!”
“二!”
“哈!”
……
整齐划一的呐喊,伴随着刀□□破空气的尖啸,在练兵场的上空盘旋,带着浓浓的杀戮气息,令人胆寒。
身着冑甲的士兵以方阵为单位站着队型,不同方阵的士兵手上所执的兵器不一样,有的是矛,有的是刺枪,有的是长剑……每个方阵之间都隔着一段间距,虽然衣着都相同,但是这样隔开一点的话就不会混淆,也方便相应官员的检查监督,比如说很方便六太和元加的观望。
站在高高的演兵台上,俯瞰下面密密麻麻的一片黑,六太顿时有了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只有下面的士兵手上的兵器在阳光下时不时的反射出刺目的光亮,黑压压的一片,气势逼人。
唯一让了六太感到比较意外和满意的,就是元加和自己站在高高的演兵台上,没有引起一兵一卒的注意,连个侧目都没有。当然只是对士兵来说,要是像元加这样的人出场,一点都没有引起相关负责人的注意,那就是罪名一个了。或许是自己隐藏了身份的缘故所以没有引起士兵的注意,不过在关弓的时候,自己和尚隆,往台子上那么一站,哪怕是便装,立马就会有士兵大声呐喊喧哗——当然这对士气的激励是很有作用的。但是……相当的引人注目,有时,太出名也不见的是一件好事。因为人人都认识了你的脸,想扮猪吃老虎也没那个机会了。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幹由的兵,也不过如此嘛……亏之前还有些期待和好奇的。既然如此他怎么还大言不惭的邀请自己来看?
不解的用指节叩叩脸颊,六太歪着头想着练兵的事情。顽朴的练兵场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嘛……比不上尚隆。至少尚隆的练兵之道,自己还是颇为欣赏的——干练精要,各习己长。虽然不是那个笨蛋亲自指导,但是从他挑选部下来分别掌管各部的角度来看,他还是有识人的本事的。
至于幹由带的元州兵……六太不说什么,嘴角却微微的向下撇了撇。元加眼角瞟到,眼神闪了闪。
“六太少爷似乎不是很满意?”元加伸出纤细却结实的胳臂轻巧的搭在了六太的肩上,清秀的脸凑近六太弯着眼角浅笑。
不自在的侧开身子躲开元加的搂抱,六太皱着眉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元加。这人怎么回事?
“呵呵。”元加也不在意,径自退开半步,双手环胸,微躬着腰,与六太平视。两人一时相对无言,默默的注视着对方,捉摸着心思。六太收敛了心神,也认真起来,这个元加,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对揣测他人的心思,似乎很有一套。
看着六太不动声色却暗自戒备的样子,元加在心里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雁的太傅,临危不乱,对自己的试探反应也很快。
直起身子,元加淡淡的挑着眉转开视线,不再和六太对视,转而专注的俯视在台下认真训练的士兵,并随着指挥官的口令轻轻的点着头,放在身侧的手掌也不自觉的指尖轻颤。六太盯着他淡笑的脸,暗自在心中沉吟。元加的本事,或许远比自己所看到的要大,身体不自觉的反应能表现出许多不为认知的经历。元加,是个人才,要是能为尚隆所用……
似乎是感受到了六太在他脸上停驻的留连忘返的视线,元加轻笑一声,转过脸弯着眼凝神望着六太,轻声道:“您既然是更夜大人请来的贵宾,自然是不能让您看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技术。”元州勾唇一笑,倨傲的仰起头,“您,想体验一下我们元州的士兵的戾气么?”
“诶?”六太诧异的睁大眼。什么意思?
“相信您也看出来了,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您现在看到的应该和关弓那儿的练兵场的训练没什么不同吧?”元加笑了笑,“可是如果您认为这就是我们的练兵,那您就错了。我们元州,以一己之力来反抗朝廷,不惜顶着谋反的罪名把您掳来,您觉得我们的练兵就只有这种程度么?”
元加原本淡雅的笑脸随着他唇角的愈加勾起而变得诡谲,之前的亲和友好似乎都是假象,都被他眼中闪现的腥红光芒所掩盖。现在的元加,身上萦绕着暴戾与血腥的味道。
六太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他这是什么意思?更加厉害的程度……为什么提到这里元加会露出如此嗜血的神情?
“吁!”一声尖啸从元加口中发出。六太惊诧的仰起头看向那个高举起右手的男人,元加冷凝着脸色,紧抿着的嘴唇显现出坚毅的线条。
练兵场上的号令声停了下来,原本熙熙嚷嚷的喧闹声也在元加高举的手所代表的莫名意思中停了下来。练兵场逐渐变得安静。台下的士兵都仰起了脸,仰望着台上模糊的人影,一张张黝黑的面庞映入六太的眼帘,汗水模糊了他们的面容,看不真切。就如同台下的他们一样,此刻也看不清台上的人到底是何人。双方都在模糊中感受着、摸索着对方的感觉。
六太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因为他有个预感,接下来他所要观看的练兵之计,或许是自己从未感受过、想到过的新奇和有趣。
“大人!”台下匆匆的跑上来一名身着官服的男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品阶,但是可定是比元加低的。他躬着身子恭敬的问道:“大人有什么吩咐?请向下官传达指令,下官一定悉心照办!”
元加慢慢的收回高举的右手,满意的点点头,温和道:“那就麻烦你了,为他们进行第三项训练。”
“什么?!”听到这话,方才一脸悉听尊便的神色的官员瞬间脸色大变,他惊惶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大张着嘴看向元加。“您、您说的是、是那个第三项训练?!”
那个官员躬着的身子和高昂的头形成了一个奇妙的角度,让六太可以清晰的看见他不断上下滑动的喉结,和颤抖的下颌。尚隆曾经说过,喉结的滑动节奏是和那个人的心情的紧张程度息息相关的,那个人的情绪越不稳定,喉结的运动速度越快。
那个第三项……到底是代表了何种意义?居然会在瞬间就将这个官员的情绪打乱,而且是惊惶恐惧的样子。六太现在是越来越好奇了。
“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么?”元加挑高眉,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六太站在元加的身侧,又有不可避免的身高差距,所以只能勉强注意到他的唇角勾出的弧度的改变。然而,那个与元加面对面的官员在看见元加脸上的表情的时候,整个身子却不可抑制的猛颤了一下,额头上瞬间见汗。见到这一幕,六太深受撼动,连带着在听见元加那轻柔的嗓音的时候,也禁不住一抖,寒毛就耸起来了一片。
“没、没有,下官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没有经过第二项训练的辅助,我怕士兵们会撑不住第三项的训练啊!”强撑着隐形的压力,那个官员还是勇敢的直视着元加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尽管他现在的两腿已经开始轻轻的打着颤儿。
“哦?”词尾打着上扬的调儿,元加只是发出了着一个毫无意义却又深有含义的单音词,就不再开口。六太看见了,那个官员原本死撑着的仰起的头,慢慢的、慢慢的低了下来,他的额头正对着的下方的地面上,有一滩水渍。显然,元加所施与他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下官……明白了。”半晌,那名官员终于妥协了,他将腰躬得更弯,恭恭敬敬的应了元加的吩咐。
“嗯。”元加满意的点点头,上前轻拍他的肩,“我知道你是好样儿的。”
那官员身子微不可查的轻轻颤抖了一瞬,便恢复了镇定。重重的回了一声“是!”然后他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却不敢再与元加对视,像来时一样匆匆的走向演兵台的前方,吩咐指令。他紧握的拳头却泄露的他的真实心情。六太身旁的元加轻轻的嗤笑一声,轻声道:“很有趣吧。”
六太没有回话,虽然他知道元加是在对他说话。
“各方阵的旅长注意,带领各自的方阵进行第三项训练!现在即刻开始!不得有误!”那个官员站在演兵台的最前方的时候,显然已经恢复了常态,他镇定自若的下达着命令。
原本静默的练兵场随着这一命令的下达,仿佛冷水溅进了油锅里,顿时炸了开来。嘈杂喧闹迅速替代了之前的安静与有序,各方阵的士兵都乱成了一团,交头接耳之声不绝于耳,听不清楚的声音就是噪音。六太厌烦的皱紧了眉,难耐的用手捂住了耳朵,隔离这刺耳的杂音。
元加看见六太的这种反应,显然是怒了,他高高的伸出左手,然后重重的挥下。
“吼!”轰隆隆,巨大的震动震撼了地面,大地在颤抖,士兵们惶恐了,都捂着嘴不敢再说话,各方阵的旅长也都纷纷趁机上前开始组织分配人员进行所谓的第三项训练。
六太诧异的看着出现在练兵场边缘位置的巨大笼子,大张着嘴,颤抖的伸着手指指向笼子中
的……妖魔。统共四个笼子,里面都装着天犬,赤红的毛色映着闪耀着血色的黑瞳,尖尖的鹰喙
上隐约有暗红的血迹,他们巨大的翅膀都被束缚宰相对较为狭小的笼子里,不甘的吼叫着,却引
来更为严重的惩罚——关天犬的笼子也是特制的,笼子上方悬挂着一块板状的插满铁质倒刺的木
板,只要笼内的天犬不听话,笼外的卫兵就将笼外连接着笼内木板的绳子放松,让木板下落,尖
刺狠狠的刺进不听话的妖魔身上,以示惩警。
所以,妖兽的吼叫是不甘与怨怒的。受伤的妖魔,远比平时要危险。这是众所周知的,可是,四个笼子内的妖魔或多或少,身上都负着伤,他们的身上都散发着血腥、暴戾的气息,充满了兽性。
六太突然有不好的感觉,似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训练……真的只是单纯的训练么?为什么,听见第三项训练的时候,不仅仅是官员,连士兵也显现出了惧怕的神情,这其中,是不是另有隐情?这一切,又和那四只天犬有什么关系?……六太不敢再想下去了,此时此刻,等待也成为了一种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