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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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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夜……”六太受伤的看着泪水过后一脸漠然的更夜,咬着牙哽咽道:“你这是要和我断交吗?我们的目标明明是一样的,为什么非要变成这样?!”紧紧的捂住胸口,那儿疼的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六太有些绝望的想到,为什么,不是很好的朋友么?为什么可以这样轻易的就说生死断交?!
“台辅……”更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闪着莫名难解的光,直直的看着哭的一脸泪水的可怜麒麟,似乎是要记住什么似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淡淡的转开头不再看着六太,“有些事非要过去了才能看明白,六太……我们终究都只是局中人。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做,等下会有人带你去我那里用膳,我等着你。”更夜转过身去,坐上大家伙的背,半晌,低沉的说道:“我方才与你说的话,我希望你可以记在心里,然后忘了它,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自然也不会告诉幹由大人的。”
说罢,更夜挺直了身子,双腿紧紧一夹大家伙的腹部,大声叫道:“走,我们出去!”妖兽听令,四足蹬地,猛地腾空而起,卷起地上的尘土,一阵飞沙走石,牢中并不宽敞的通道顿时变得朦胧模糊起来,六太困难的掩住口鼻,掺着沙的眼泪蒙蒙的看向那一人一兽消失的方向……
“更夜!……”六太声嘶力竭的呼唤,响彻云霄,也唤不回那个断然消失的背影。
“台辅,您没有事吧?刚刚……”六太脸色苍白的走进牢房,騼媚急忙的迎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扶住六太摇摇欲坠的身子。
“没事,我很好。”六太轻轻的推开了騼媚搀扶的手臂,一个人蹒跚着走到床边,慢慢的坐下抱着头不说话了。
“台辅……”騼媚真的是弄不懂了,按照台辅所说,他和那个射士之间是属于那种早年相识的好友。可是,现在那个更夜却背叛了台辅,把他诱拐来到顽朴囚禁起来,照理说,不是应该台辅憎恨他么?现在却是台辅处处被动受伤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说,麒麟的本性就是如此胸怀广大,不计前嫌,只想着与旧人重修于好么?
“我……和他说清楚了,不,应该说是他作出决定了。”六太突然开口打破了一室平静。“更夜他,抛弃了我呢……他说要陪伴在幹由的身边,与我为敌也无所谓的,騼媚……我好难过。为什么?我们明明都是想要雁繁荣强大,百姓安居乐业的啊,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难道,尚隆就如此不被接受吗?难道……真的是我选错了王么?”六太哽噎着吐出这些艰涩的字句,边说边抽泣着,难过的样子,騼媚看了心里疼极了。但是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同情安慰就可以解决的,忠言逆耳利于行,这句话,騼媚决定要教会台辅大人。
“台辅,您貌似是小看了现在的延王了呢!”騼媚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杯凉茶,慢慢的小口啜饮着。
“什么意思?”六太抬起头,通红的眼角泛着泪光,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惹人怜爱。
“您知道么?王上任命我为元州的牧伯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抱歉,他说,如果元州叛变,身为牧伯的我,绝对是第一个被攻击对象,结果正如同王上的预测一样,元州侯叛变的第一时间我就被扣押起来了,如果没有王上,我恐怕也不能这么淡定安然的坐在这里吧。”騼媚淡淡一笑,看见六太做起了身子,希翼却又怀疑的望着自己。这个孩子还不了解延王呢,不仅不相信他,还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虽然我和他的接触也不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对您说,延王尚隆他绝对不是像其表面表现的那样昏庸无道。有很多事,他都是用另一种方式在处理、在思考。他或许是,雁百年难得一见的兴王呢!”騼媚笃定的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了尊敬钦佩的神色,似乎还在回想王给她带来的重重意外和惊喜。
听着这些在自己看来匪夷所思的话,六太的眼睛越睁越大,騼媚她说的人,真的是那个笨蛋尚隆么?为什么和自己预期的人们对尚隆的批判会差那么多?难道真的是自己看走眼了,还是说,騼媚弄错了啊?!
看着在矛盾中纠结的不能自已的台辅,騼媚轻盈起身的走到床边,好笑的拍拍那个正在低着头喃喃自语,说着什么“自己对还是騼媚对”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的金发小孩。
“台辅大人,您在叨念着什么呢?微臣说的那番话,您有何感想啊?”
六太抬起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凝视着騼媚似笑非笑的脸,挣扎半晌,才慢慢的从口中划出几个字:“难以置信。”
“啊?”騼媚哭笑不得的看着嘟着嘴一脸烦恼的六太,这个就是他思考纠结半天得出来的结论吗?真是……这个样子谁会相信他是一国台辅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虽然是兽龄上百年的麒麟,可是光从外表看,就只是一个小孩子啊。騼媚暗想,看台辅那小小的身子,小小的手,小小的脸蛋……什么都是小小的!哪里像个比自己还大几个年代的生物啊,而且现在他的这种形象,无论是谁都无法拒绝那种想要把他拥在怀里好好的爱护的欲望的吧!天意弄人啊,谁又能想到,就是这么小的一个身子,却负担着整个雁的天下和未来呢?
“台辅。”从牢房门口传来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
“嗯?有事?”六太站起身,疑惑的看向门口那个跪着的侍女。騼媚走到六太的身后站着。
“更夜大人吩咐奴婢带您去夜拥居用膳。”
“夜拥居?”
“是的,那是更夜大人的别居。”侍女尽心尽责的回答道。
“别居?他一般不住在那里么?”騼媚突然开口问道,侍女无措的抬头看向六太,询问他的意思。
六太点点头,沉声说道:“騼媚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用顾虑我的意思,你照实说就可以了。”
“是……”那个侍女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挣扎了一下,然后小声开口道:“射士他一般都是和卿伯住在一起的,夜拥居只是别居而已,射士很少回去的,一般办公处理事务也是在王上那边做的。所以……”
“啊……”六太诧异的叫了一声,侍女闻声颤抖着身子伏在地上,带着哭腔求饶道:“奴婢只是照实说的,台辅请您息怒,不要怪罪于奴婢啊!”
“啊,我没怪……”騼媚伸手拍在六太的肩上,打断了他的话。六太疑惑的看向騼媚,只见她微微一笑,对着那个侍女温和道:“你不要怕啊,放心,今天你什么都没有说,就是按照吩咐来带台辅去用膳的,别的什么都没有。明白么?”
“是是,感谢您!”侍女砰砰的在地上叩着头。
“好了好了,不用感谢我们,你起来吧。”騼媚转头又对六太说道:“台辅大人,那您就去吧,别饿着自己了。我这边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去吧!”边笑着边把六太推向门口,催促着他快去用膳。
虽然心里觉得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但是自己完全想不出哪里怪,无奈之下,干脆先置之脑后,六太点点头,又吩咐了几句,就随着那个侍女离开了。
也就没有人听见騼媚的低声自语,“果真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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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太你来了?”更夜微笑着自座椅上站起身,迎向刚进门的六太,带路的侍女福了福身子,安静的退下了。房间只剩下六太、更夜和一个正站在一旁静候吩咐的侍女。
“呃,是的。”六太撇开脸,模糊的回道。很不适应这个装着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更夜。
难道只有自己是在在意着吗?更夜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
看出了六太有意的回避,更夜在心里苦笑了一声,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淡淡一笑说道:“既然你安全来了,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有公事要处理。等下叫侍女带你去进膳,一会儿你要是觉得身子没什么问题了,就到练兵场来吧,我现任任元州射士,那是州司马手下的下官,主管掌管律法、司法还有外交,但是幹由给了我很大的权力。所以我到时候会在那里督促他们练兵,希望可以早点见到你的身影!”说罢,更夜伸手想要摸摸埋头小口喝着茶的六太金黄的头发,却被六太迅速的闪避开了,他的手僵硬的悬在半空中,两人一时间尴尬无语。
喟叹一声,更夜默默的收回手,对着站在身边侍候着的侍女吩咐道:“等六太用过膳后,就找元加带他去练兵场,让元加注意随身保护他的安全,一路上注意点,帮他把金发什么的有显著标志的特征都要隐藏起来,知道了么?好好照顾六太,要是他有什么闪失,结果会是怎样,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更夜愈说语气愈加寒冷,六太抬起头,发现那个正听着吩咐的侍女,已被更夜身上散发出的寒气吓的瑟瑟发抖了。
“更夜!”六太低声喝道。更夜怔愣了一下,恍神收敛了身上的戾气,别开眼轻声道:“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好好服侍六太知道了么。我先走一步了。”
“是!”侍女躬身跪下恭送射士驳更夜离开。
“嗯。”六太也小声的应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
更夜背对着六太走出了门口,唤来大家伙,默默无言的坐上去离开了。六太侧着脸,透过大张的门廊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心底说不清的纠结:这样一来……也就生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