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罪图鉴·城翊丨四艺》莲中酒

7、第 7 章

　　吴文清一口咬定他对宏途酒店多个客房中装有微型摄像头的事实毫不知情，顶多就是个管理不善的罪过。
　　老闫端起保温杯抿了一口茶，波澜不惊地问，那吃回扣的事儿呢？
　　吴文清眼皮子一跳，连忙反驳说没这回事，肯定是哪个乌龟王八蛋传他的谣言。
　　老闫笑，是你们那个财务部经理说的，他看着吴文清瞬间五彩纷呈的脸，慢吞吞地盖上茶杯盖儿，又轻声细语补了一句，他说这当中还有王晓洁的份，对了，你认得她吧？
　　吴文清脸色铁青，拍案而起，怒吼一声我跟那个女人没有关系！
　　蒋峰终于吱声了，调子阴阳怪气的，干什么呢，当这儿啥地方，怎么还拍上桌子了？
　　也没说你俩有什么关系啊，老闫瞅了眼那张审讯用的桌子，说幸好挺结实，没坏，不然还得加上个损坏公物的罪过，他笑容满面地看着一脸尴尬的吴文清灰溜溜地坐下，语气陡然一凝，这不是正在说你监守自盗的事儿吗，突然扯关系不关系的，你两啥关系啊？
　　吴文清松开袖口，挽起来，又不耐烦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看起来十分焦躁，他低下头，经历一番心理斗争之后，突然怒气冲冲地抱怨道，都是她怂恿我的！

　　根据吴文清的说法，王晓洁先是利用美色引诱他，在犯了那种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之后，再威胁他一起从双方公司的合作当中渔利，他为了保全家庭，不得已才被拖下水。
　　蒋峰气得牙痒痒，真的很想把手里的那些资料全部砸到他的脸上，那这些呢？你跟那个财务经理串通，从上游到下游，通通都是雁过拔毛，这也能怪得了王晓洁？
　　那个女人是个吸血鬼，她是不可能满足的，吴文清说，她满世界钓男人给她捞钱，包括她之前找的那个小白脸，就是那个死了的网红的男朋友，为的也是这个。
　　蒋峰义正言辞，问你呢，别扯她！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两家公司合作当中能挤出来的那点油水，根本就满足不了她，所以她就指使我从其他的地方下手，郑帅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王晓洁是郑帅介绍给你认识的，是吗？”
　　“呵，一对狗男女，蛇鼠一窝，说的就是他俩！”

　　不是这样！被重新叫到警局问话的王晓洁泪眼汪汪地说，是吴文清逼我的！那天……我被他下了药，不清醒了，才跟他……之后他跟我说拍了那种视频，我也是没办法……
　　蒋峰把姚青青公司的账拍到她面前——这东西从头到尾都交给郑帅负责，这几笔慈善捐款的去向，NGO组织，听说都是由你牵的线？
　　我就随口一提！王晓洁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看起来，你也不是不知道这里头有猫腻啊？老闫云淡风轻地说，不然做什么这样急于撇清干系呢？
　　王晓洁怔了怔，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她是那种可小家碧玉也可风情万种的女人，一颦一笑都能保持恰到好处的妩媚，要是没问题，你们查它做什么，警察叔叔这么闲吗？

　　杜城跟沈翊两个坐在外头观摩，杜队长问沈老师怎么看，答曰王晓洁的事儿得单独开个档，可能还得移交出去。
　　杜城叹了口气，吩咐必要时带上那个瞧着跟鹌鹑一样的郑帅，给这对鸳鸯打包送走。
　　小马突然从外头窜了进来，说是韩伟终于从外地回来了，要不要见见？就是那个偷拍姚青青手指头的，他手舞足蹈地比划道。
　　杜城侧过头问，一起去吗？
　　沈翊笑，好。

　　韩伟完全不记得自己在一个月之前已经见过这两位，上来就大肆介绍是柳色新的铁杆粉丝，有重要线索提供给警方。
　　沈翊负责温和路线，摊手道，请讲。
　　韩伟不愧为蒋峰鉴定的忠实手控，立马被沈翊的手吸引了注意力，眼睛蓦地一亮，待到杜城开始用笔敲桌子了才猛然回过神来，说就是那个男的，柳色新的助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翊交叠在一起的手指，甚至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肯定是他杀的！
　　杜城注意到了他的动态，抑制不住臭脸，说话也没得好气，凭什么这么讲？
　　他们吵架啦，韩伟故作神秘地说，还是我聪明，一开吵立马就录了像，留下证据等着送那个杀人犯进监狱呢！

　　就是一月之前大家去过的那家餐厅，事情发生在北江分局众人离开之后，一直交流很少的两人突然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姚青青刷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把夺过郑帅放在桌子边上的奶茶，用力猛捏爆的同时迎头泼了他一脸，显然是气得不轻。
　　但是韩伟坐的位置隔得太远，这手机的收音效果又极其一般，根本听不清楚那两人在吵些什么。餐厅里的服务员连忙跑过去劝架，郑帅还好，顶着一头黏糊糊的甜腻液体仍在点头哈腰地道歉，姚青青就比较过分了，只见她满面怒容，毫不客气地扒开试图拦在两人之间的女性服务员，也不管把人家小姑娘一把子推到了地上，拎起包就往外冲，连句道歉也没给。
　　沈翊当然不喜欢韩伟直勾勾的目光，但是他特别能忍，追问这个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韩伟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的是被推倒在地的那位，啊，这个，我不知道啊……
　　感谢你提供的线索，杜城生硬地说，起身送客的态度很明显，出去给我们拷贝一份录像。
　　韩伟眉飞色舞地问：“你们说，那个杀人犯是不是得去坐牢？”
　　杜城翻了个白眼，别动歪脑筋，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但不是给你公报私仇用的。

　　韩伟不爱同这凶巴巴的警官对话，转头冲沈翊笑得一脸讨好：“我表现得这么优秀，您能不能和我一起……”
　　人高马大的杜城跟个珠穆朗玛峰似的突然横在了两人之间，把韩伟意义不明的视线堵得死死的，他叉着腰，皮笑肉不笑道，怎么还不走，要不要给你颁个好市民奖？
　　韩伟这哥们也算是一朵了不起的奇葩了，很少有人能在杜城散发如此低气压的时候还能像是他这样不管不顾自话自说的，他却只是在被面对面居高临下俯视的时候才情不自禁抖了一下肩膀，就这样还敢小声地加上一句不情不愿的嘀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近水楼台先得月也就算了，怎么还能仗势欺人呢？
　　看吧，这文化人说话，疯狂叠着成语和俗语的buff，就是不一样。
　　孔乙己还说过呢，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说是偷呢？
　　沈翊从背后绕到杜城身边站着，用最慵懒的语调说最冷然的话，问的是韩伟：“你想和我……怎么？”
　　韩伟应得倒是直接：“我想请你吃饭！”
　　沈翊笑，但也只是笑，没有立刻答话。

　　杜城摩拳擦掌：“办案的警察不能跟涉案人员有人情往来，这是规矩，懂吗？”
　　韩伟挺不服气的：“我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哪里就是涉案人员啦？”
　　“我不吃饭，”沈翊将桌面上的东西收拾到一块儿，然后将它们一只手抱进了怀里，再好脾气地冲两个剑拔弩张的人勾了勾唇角，“只喝露水。”这么说其实不太准确，对待杜城他的确笑意盈盈，但对韩伟，就得加个“貌似”的前提。翩跹的目光从一张脸转向另一张脸，足够调整微表情，尤其是眼神，小画家似笑非笑的目光很有杀伤力，特别是他的另外一只手还用一种状似漫不经心但怎么看怎么像是握刀的姿势捏着一只被削得溜尖的铅笔，不过轻轻往下一压，笔尖立马朝前，像是锋芒毕露的利刃，“如果有其他需要，警方会主动联络你。”
　　杜城精准补刀：“记得保持手机通畅。”
　　韩伟被唬得发起了呆：脖子突然一凉.jpg

　　郑帅看起来不愿意多提那天的事儿，只说是因为他不肯好好喝奶茶才惹怒了姚青青，回怼说不爱喝就别喝，然后就被兜头浇了一脸。
　　杜城问，她这么对你，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这是委婉的问法，真正意思是这么屈辱的窝囊气儿，你还能忍得了？
　　郑帅语气淡漠：“没什么舒不舒服，她是老板，掌控着我的工钱，想怎样就怎样。”
　　沈翊换了个角度提问：“那个摔倒的女孩，她怎么样了？”
　　其实警方提前打电话确认过了，那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并没有什么大碍，还得了店里的安慰奖金，委屈的心情瞬间变得美丽，也就没怎么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但沈翊有此一问，必然不只是多此一问。
　　“她？”郑帅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被同事扶走了吧？我没过多注意。”
　　沈翊拿出画笔，请你描述一下这两个人，摔倒的女孩和扶她起来的同事。
　　郑帅皱眉，这么久了，我不太记得了……
　　沈翊笑，没关系，说你记得的就行。
　　不一会儿，一男一女的人像跃然纸上。
　　沈翊很是顺手地把画像递给了旁边的杜城：“交给李晗去查一下。”
　　杜城接过来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支使我干活上瘾了是不？
　　沈翊给他的表情在“我偏要”和“拜托你了”之间找了个适中的点，可爱又勾人，还带点撒娇般的乖巧。
　　杜城咬了咬后牙槽，拿着画像出去了。
　　被交代要调查这两人背景的的李晗有些惊讶，他们不是还在那家店里上班吗？要想拿到资料，何必这么麻烦……
　　杜城板着脸，你沈老师吩咐的。
　　李晗立马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回到406，杜城自作主张地锁上了门，等沈翊放下手里头的东西，立马冲上去捧住他的双手，上下左右像是画圈圈一样来回倒腾了几次，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了些听不懂的词儿。
　　沈翊惊讶又好笑，偏偏还任他胡闹，你这是在做什么？
　　“嘘，这是一种魔法，”杜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专门驱除邪恶视线用的。”
　　沈翊无奈，可就是要等他闹完才问，城队您今年贵庚？
　　杜城见他不往回缩，干脆也不松手，答说在下是一枝花的年纪，刚刚好。
　　沈翊被逗得前仰后合地笑，平静下来又弯起眉眼软乎乎地问他，什么刚刚好？
　　这笑容与之前不同，只剩下了故意蛊惑的味道。
　　杜城可不怵他，扣着小画家金贵的指头把人拽进了怀里，手上用上了几分力气，不太疼，但是圈得紧，这样看着沈翊像是一只窝在他胸口的小猫咪：“沈老师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猫咪看似乖巧，但是有着尖利而且不安分的小爪子，美丽而危险：“你说……试什么？”
　　杜城挑眉，轻而易举地把人按到了办公桌上，强制拉着他的双手举过头顶，然后低头俯视他，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侵占意味。
　　见这家伙似是要来真的，沈翊赶忙露出了一个讨好的微笑：“咳咳，办公室重地，禁止舞篁。”
　　杜城嗤笑一声，俯身去蹭那张脸蛋，齿尖稍微用力，终于实现了咬他脸颊的愿望，“分明是有人脑内的小火车开得飞快，”心情愉悦的大狗狗将企图挠人的猫猫爪子牢牢扣住，两人鼻翼相贴，呼吸相闻，“不然怎么舞得起来？”
　　沈翊见到情势不对，连忙轻声软语，试图萌混过关，别胡闹，上着班呢！
　　我知道啊，杜城松开钳制的时机选得正好，不然你……连骨头渣子都不可能剩下了。
　　他的眼神十分认真，认真到沈翊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吸入了深邃的黑潭，偏偏这潭水里烧着炙热的火焰，将人溺毙的同时，还要将身体一寸一寸地点燃，真是太过分了！
　　红着脸的沈老师听到外头有人敲门的声音，像是安了弹簧一样嗖地一下蹦了起来，然后心虚地整了整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裳，说请进。
　　门外传来了李晗略显迟疑的声音，沈老师……
　　杜城凑在他耳边低笑，说是门锁了，得沈老师亲自去开。
　　沈翊狠狠瞪了他一眼，慌忙跑去开门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是落荒而逃。

　　好不容易进了门的李晗毫不意外地感慨道，城队您果然在这！
　　对着一墙壁人像画装模作样的杜城背着手问她，有事？
　　不是你让我查的嘛！？李晗在心里竖了根中指，面上还是笑呵呵的，这可是她的直属领导，得罪不起：“您让我查的这两人叫做李磊和高梅，年纪相仿，又是同乡，小学和初中在一块儿念的，大概率之前就认识。”
　　沈翊捡起他的挎包，补充说他们约是感情很好，想再去看看。

　　杜城异常自觉地当起了他的专职司机。
　　许是因为刚才太过“激烈”，两人上车，但一时无话。
　　杜城专心致志地开车，沈翊阖着眼，像是睡了，睫毛却并不安稳，微微颤抖着，好似被雨水打湿的蝴蝶。
　　杜城停车，见他不动，又探身过去，帮忙解了安全带，顺带着薅了柔顺的头毛两把，手感极好：“之前不是挺来劲的？这会儿又怕了？”
　　沈翊立即炸毛：“我才不怕！”
　　杜城便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又亲了亲他的嘴角，意味深长地笑道：“不怕就好。”
　　好不容易控制了脸红的沈翊红着耳朵尖儿跳下车，同他一起上了楼。

　　高梅左右无事，旧事重提也不见恼，只说过去太久，许多事情记不清了。
　　沈翊抬头看了她一眼，看过新闻啦？
　　高梅犹豫着点了点头，又辩解说她不是那样睚眦必报的人，不可能因为这点不值一提的破事跑去把人家姑娘给杀了。
　　沈翊不应，只问案发时候的行程，见她颇为紧张地绞起了手指，又安慰道这只是做个简单的笔录，警方不会随意透露公民隐私。
　　高梅抿了抿嘴唇，半晌才小声说，我跟李磊住在一块儿，你问晚上的时候，肯定是在一起的，又小心嘱咐说现在所在的公司不让员工谈恋爱，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沈翊说好，心道你们之间连郑帅一个过客都看得明白，周边之人只要不缺心眼，哪个还能真的不知道呢？只是大家默契，不讲出来罢了。这又让他无端想到了杜城，只叹想要藏住办公室恋情，确实不太好办啊！
　　杜城没他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小心思，直问那李磊呢？
　　高梅说李磊因为送外卖太着急，不小心遭了意外扭了脚，只得请假几天。
　　我们一起去看看他，杜城这么说，并没给高梅任何拒绝的机会。

　　三人步行来到这对小情侣的住所，地方不大，但是收拾整洁，只有一个病歪歪的李磊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头发乱糟糟的，跟他人一样无精打采。
　　他对高梅领进来的两个男人抱有天然的敌意，人是病着，语气却很冲：“这干嘛的？”
　　得知是警察来问推人那女人的事儿，他张了张嘴，约是想骂疯婆娘死得好，但又不愿沾染是非，还是咽进了肚子里，说案发的时候他跟高梅在家，哪儿也没去。
　　只是他们住的地方破旧，没安监控，也没同其他人交流过，没有有效的证明。
　　“那种颐指气使的女人，哪天死在外边都不奇怪！”李磊气不过，翻出了手机里的一段视频，“你们看看她的嘴脸，可恶不可恶？还说是个什么弹琴的，性情高雅，我呸！”
　　他的这段视频是从店里的监控录像中直接截取下来的，因为已经过去一月，原监控早就被覆盖掉了。
　　沈翊连忙要了一份过来，又笑着嘱托他注意休息，别随便下地，不然高梅上着班还得分出心思照顾他，太辛苦了。
　　从他们进来就没有给过好脸色的李磊终于露出了几分年轻人的羞怯，回答我知道。

　　杜城全程说话不多，此刻正津津有味地听着沈老师轻声细语的“外交辞令”，莫名生出一股与有荣焉的心思。
　　类似于，看，我家的，你就没有，嘿嘿！
　　高梅从厨房端了茶水和自己做的点心进来，像是懂得了某种奇怪的点的李磊立马抬起了下巴，示意看我能干贤惠的媳妇儿，你找不到！
　　所以这都是人家沈翊跟高梅的本事，跟你俩有啥关系，为什么会生出这种像是花孔雀比开屏一样的行为，幼稚！

　　销声匿迹了许久的蒋峰打过来的电话拦住了某两人毫无根据的攀比，杨刚死了，尸体被装在行李箱里，放在了那辆报失面包车的后备箱，只是……您过来看就知道。
　　接电话的杜城面色骤然一变，便不再像刚刚那个只是热衷于炫耀自家沈老师的大男孩了。这位刑警队长阴沉着脸的时候很有气势，眉宇间甚至会萦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杀意，令人瘆得慌，至少李磊立马就认怂了，连忙低头裹紧了小被子，心道惹不起。
　　高梅被他的目光冷冷一扫，慌里慌张地站起身来，又觉得不妥，有赶客的嫌疑，故而迟疑着重新坐了回去，脸色惴惴不安。
　　沈翊跟他们一样听不到谈话内容，但明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待他挂断电话，便只问是一起走，还是去路口等他开车过来。
　　杜城头也不回，你在这儿等我。

　　高梅看着他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怯生生地问沈翊，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沈翊只说应该是从前的一个案子有了着落，又扶着额头讲到这几天警局上窜下跳的没得安生，大家都是打工人，就像是高梅李磊这样，为了工作不只是心里受委屈，还把自己搞得卧病在床，最可气的是得自个儿掏医药费，实在是人生艰难。
　　小情侣对这话感受颇深，闷声说现在这世道就是这样，昨儿去看病，第一医院的医生嫌弃他们太过依赖医保，不肯买他推荐的昂贵伤药，态度立马差了许多，这还是公立医院，不也钻进钱眼子里去了吗，什么医者仁心都是胡说八道云云。
　　药不在贵，能治好伤就成，沈翊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于是挥手同他们告别，再见。

　　沈翊钻进了风驰电掣的牧马人，一上车就自觉地摸出了醒脑神器清凉油。
　　毕竟是前往案发现场，保持清醒很重要。
　　“第一人民医院？”
　　“对，回头查一下，希望……是一项可以确实成立的不在场证明吧。”
　　之前看多了男男女女相互利用算计，这份萦绕着市井烟火气息的真切感情，更是让人觉得珍贵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