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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死在北江电视台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叫钟塬缪,知名书法家,在综艺节目的录制现场突然心脏病发死亡。
      杜城拿着报告,手指在“书法家”三个字上重重地摁了一下:“心脏病发?”
      “对,”蒋峰明白他在想什么,特意强调,“钟塬缪是个书法家,但是可以确定不是被勒死的。可这人生前就住在宏途酒店当中,不知道跟之前的那些案子是不是有所牵连。”
      杜城玩味地挑了挑眉,又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然后大步流星地迈进了现场。

      灰头土脸的节目导演一边疯狂擦汗一边干巴巴地解释他们这只是个访谈节目,聊的都是一些书法专业方面的知识,绝对不可能存在能给人吓出心脏病这种类型的刺激性话题,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回看录像。
      杜城匆忙扫了他一眼,只是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而后用眼神示意蒋峰快些找人给他带到一边去问话,不要干扰现场勘察。

      何溶月报告说初步判定死因为心脏骤停,具体情况要等到解剖之后才能明确。
      杜城看着现场一堆长Q短炮的摄像机以及被安排得整整齐齐的观众席,哪怕这些人此刻都被带到另外的房间做笔录去了,也觉得耳畔似是锣鼓喧天,整得他头痛欲裂。
      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哪怕一再嘱咐他们切记保密,恐怕也管不住有些人旺盛的倾诉欲——何况还掺和着媒体,之后那些热闹非凡的场面,现在就大概能想象得到。
      他们北江分局简直是流年不利,这些案子一个接着一个地来,竟然还没完没了了。

      沈翊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目光在死者精致的西装和捂着胸口的狼狈死状之间打转转:“钟塬缪有心脏病方面的病史么?”
      何溶月轻轻“嗯”了一声,顺带给他出示了一下死者随身携带的药瓶,看标注,确实是用以缓和突发心脏病的药物,一般会要求按时服用,这种是早晚各一粒。电视台的好几位工作人员也证实了钟塬缪在上台之前确实有从这个瓶子里倒出一粒药丸,就着休息室饮水机里的开水一起吞入了腹中。
      “我们已经检查过了,那个饮水机里的水没有问题。”

      杜城拿胳膊肘撞了悄悄地一下旁边的沈翊:“你觉得是他吗?”
      他说的是那个连续杀害姚青青和杨刚的凶手,虽然还不确定这个叫钟塬缪的男人是否真的死于他杀,甚至也改变了那个凶徒一贯以绳索索命的方式,但此人书法家的身份就像是被贴着一道连续杀人案的标签,实在很难不跟之前的案子联系起来。
      “不确定,死者是今儿一早从宏图酒店打车过来的……要说一点关联也没有,我好像没法子这么轻飘飘地说服自己。”
      杜城拧着眉头思索:“我记得那个宏图酒店前天刚刚出了在客房中装微型摄像头偷拍的事儿,这家伙多少算是个有名人,他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住在那儿,不在乎暴露隐私吗?”
      沈翊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说是这事儿得问蒋峰,毕竟是他带队去扫黄的,就连写报告的活计也打发给他了。
      作为队长的杜城一天到晚忙着命案,还没来得及过问此事,至于画像师沈翊,扫黄是要抓现场的,怎么想都用不到他出手。
      两人因此心照不宣地做了甩手掌柜。

      钟塬缪住的是顶楼的套房,里头并没有安装微型摄像头,蒋峰说,我不是曾经说过是“不少房间”嘛,他住的地方就是幸免于难的那个。而且说是28号一大早就退房,既然没有出现问题,实在懒得整那么多幺蛾子了。
      杜城感觉似是有惊雷从耳旁劈过,他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抬脚踹向这玩意儿,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你不懂?看看人家现在这个样子,还好意思说是幸免于难吗?
      蒋峰立马灰溜溜地垂下脑袋,眼皮子都不敢抬一下,像是一只被水淋湿了的鹌鹑。
      沈翊偷偷拽了拽杜城的衣角,安抚说还好我们有了下手的方向,必须赶快把酒店电梯和顶楼走廊的监控拿过来仔细看看。
      蒋峰在这种时候总是表现得特别灵性,留下一句“我马上去拿”就跑得没影儿了。
      杜城看了看一脸正直的沈老师,又瞥了瞥似乎是在临走之前欣赏了“一出好戏”的何溶月,他挤眉弄眼地歪了一下嘴角,十分罕见地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收拾好东西的何溶月在出门之前偷偷递给了沈翊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她的这个师弟可不是什么善茬,瞧瞧这个表情,九成九等着秋后算账呢!

      沈翊的心态很稳,纹丝不动地盘起了案子:“能看看钟塬缪的详细个人资料吗?”
      杜城招呼李晗立刻发了一份过来,两人头挨着头,发现了一个看起来了不得的线索。
      钟塬缪和杨刚的籍贯是同一个城市,是正儿八经的老乡。
      杜城有些激动地压着嗓音,我们好像离他越来越近了!
      可姚青青却是北江本地人……沈翊灵光一闪,不过不要紧,眼界决定见识,他所选择的目标,证明了他所能了解接触到受害者的范围,大概率也就局限于这两座城市……
      查找两个地方的交集其实要比在同一个地方大海捞针来的容易,尤其警方已经掌握到钟塬缪和杨刚曾经在那个城市的住所分属于同一个街道,那么这个凶手会不会也……

      从电视台收工的时候已近夜里八点,杜城领着一群近期出外勤出到头皮发麻了的小伙子们在外头吃了顿好的,这才开车把沈翊送回到他的那个老房子,明天早上警校有课,不能再放纵沈老师在局里熬着。
      沈老师也心疼杜队长那两只大熊猫一样的黑眼圈,一边嘟囔着叔叔别念了我知道了,一边三令五申让人赶快回去休息。
      杜城顺杆上爬,黏糊糊地找他讨要了一个甜蜜蜜的亲亲,才肯开门放人下去。
      沈翊从前不知道这家伙人高马大的竟然有如此腻歪的一面,但是没辙,自己招惹回来的大狗狗,还能怎么办,自己宠着呗!
      杜城毫无心理压力地同他撒娇,用的是气音,蹭了一耳朵温热的气息:“明天见!”
      沈翊抿着嘴,飞快点了点头。
      他不能接话,接话就要露馅。
      话说咱能不能呼吁出台一条法律,禁止这个叫杜城的赖皮玩意儿无底线卖萌啊!沈老师可怜的小心脏受不了的好不好?

      沈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好几天不曾踏进过这间屋子,刚一回来就有人站在房门口等着自己——是两个年轻的男人,身姿挺拔,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很是不好搞定的样子。
      沈翊停下脚步,站楼梯的台阶上,而后背着手,无甚表情地与两人对视:“有事?”
      他的手机设置了快捷键,可以直接拨号到杜城那边。
      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的男人迅速往前走了一步,打量着开口问他:“请问你是沈翊吗?”
      这倒是没什么好否认的,他也想搞清楚对方究竟要做什么:“对。”
      年轻男人接着说:“我们是市局的,有些情况需要找你了解一下。”
      “你们是市局的?”这是杜城的声音,沈翊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悄悄放松了一点,他不动声色地挂了电话,任由那人山岳一般侧身横在自己的前头,“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
      杜城的那张脸上写满了不好惹,特别是嘴角挂着的那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配合着他蓄势待发的肌肉,显得压迫力十足。
      由于杜城的突然出现,双方改成了无声的对峙,气氛一触即发。

      最终是对面那个年纪长些的男人率先做出了妥协,他笑着掏出了证件:“抱歉,一时忘记了,请你们看看这个。”
      这是一个特别经不起推敲的谎言,但配合着他那张面具一样的笑脸和证件上“国安”的字样,沈翊与杜城偷摸对视了一眼,还是决定主动邀请他们进屋:“这么热的天,辛苦两位久等了,进来喝杯水吧。”
      证件上说这个年长的男人叫做齐风,他痛快地接受了邀请,并且很客套地向屋子的主人沈翊表示了感谢。
      杜城负责殿后,他默默关上门,像是一个轻手轻脚的保镖般无声无息地退到了一边,或者说,是潜伏在夜色里的幽灵,一直在默默地打量是否有出手的必要和机会。

      备水和抱走猫咪晓玄的工作自然而然地都交到了没走成的杜城手里,沈翊则是坐在工作台的一侧,接受来人的问话。
      小白猫跟杜城接触不多,但是被招呼过去的时候表现出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许是因为他的身上沾染着主人沈翊的味道,让它感受到了安心,只低低喵了几声,便乖乖随他进去了里边的房间。
      话题的中心人物是之前在宏途酒店向沈翊表示过“要不要去我房里坐坐”的女人,对方说因为案件的特殊性不能透露太多,但是想知道他们那天具体聊了些什么。
      那个时候的沈翊其实内心正隐隐地燃烧着被凶案嫌疑人戏耍的怒火,甚至因此掰断了手里的一根筷子,要不是出于对女士的基本尊重,他可能根本就懒得理睬这个虚情假意跑来搭讪的女人。
      齐风凝视着沈翊的眼睛:“在吃早餐的时候邀请你去她的房间?这听起来不太符合常理吧?沈老师不会觉得奇怪吗?”
      她这个行当,哪有人一大早就开工的?
      沈翊答:“我当时能看出来她其实是因为正在躲避一个男人,但神情并不慌张,所以并未多余过问。”
      年轻的男人明显要冒进一些,整个人身体前倾,那个跟着她的人,长成什么样子?
      从他的语气可以轻易听得出来,这定是一个对他们来说十分关键的人物。
      齐风明显地蹙了一下眉头,但还是接过他的话茬,吹捧沈翊是难得一见的画像师,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也应该过目不忘。
      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沈翊点了点头,随手抽出一张白纸提笔作画,然后把所见男人的画像交给了他们。

      齐风拿着画像起身,再次向他道谢,然后领着那个因为是第一次见识到沈翊真正本事而双眼放光的年轻人一同告辞。
      这个人就像是一台微笑的机器,一直表现得客客气气的样子,但是永远看不到真心。
      沈翊其实也会这招,只是最近被杜城养得娇纵了些,一不小心就会露出一点原本张牙舞爪的真实性子,那张套在脸上七年多的温柔面具也会因此变得若隐若现。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杜城却是懒得同他们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只门神一样抱着手臂目送两人离开。

      他打电话追问蒋峰扫黄当天有关那个女人的情况,回说开门进去的时候那一男一女两个人还是衣裳整齐、相敬如宾的模样,要不是从那么多客房里搜出来微型摄像头闹得满城风雨鸡飞狗跳,估计他们还得下不来台。
      杜城捏着手机冷笑一声,这个宏图酒店可真是不简单,惊喜连连啊!
      沈翊幽幽地叹了口气,但愿我们手里的案子比较单纯,不要再卷入这些是非之中。
      杜城没有搭腔,只是赶着他快去洗漱。
      “耽误我们这么长的时间,刚才真该找他们两个收费聊天的!”
      沈翊都不知道他这是不是该被叫做是冷幽默,只好朝着天花板翻了个大白眼,说真要如此,小心人家去张局那儿投诉你。
      就他们的案子重要,杜城没好气地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我们的脑门上就没刻着一个“急”字么?沈老师你是怎么一回事,胳膊肘还往外拐呢?
      沈翊没好气地冲他手指头咬了一口,转身跑进了卫生间。

      杜城冲那个小兔子一样的背影轻轻地笑了一下,待到再次拨通电话的时候,却是收敛了面上的笑意。
      按规定,发生了这种事情,必须要给张局做汇报。而且依常规而言,那些人要找身为警务人员的沈翊问话,首先就该联系张局,一层层地找下来才是,竟然会选择直接上门……他们今儿要是没有回来呢?杜城自己也不是多守规矩的人,倒不是说非得按章程办事不可,只是那个齐风,以他目前表现出来的性格而言,这个人应该不会愿意给人留下任何的把柄,无论是形式上还是实质上。
      那头的张局沉吟了一下,或许是因为他们判断如果不派人来沈翊的家门口等着,会换成旁的什么人过来……这也是为了保护他。
      这几天沈翊一直泡在警局,或是在去案发现场的路上,若是有人觉得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存了灭口的心思,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在家门口守株待兔反而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杜城的后怕变成了漫天飞舞但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柔软丝絮,这来源于多年沉浮于大小案件的丰富经验,是铁与血的教训,坚硬而冷酷,可是还掺杂了一些情感上的软和,这让他变得有一点犹疑,为什么偏偏又是沈翊遇到了这样一个不清楚到底做了什么但听起来有些了不得的女人,而他却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张局却是毫不客气地厉声驳斥了他,画像已经被他们拿走了,一般意义上来说,也就无谓再做多余的事情……人家小沈还没怎么呢,你自己就先乱了,像是个什么样子?
      杜城轻轻阖了一下眼睛,抱歉。
      我只是,关心则乱啊。

      沈翊从里头走出来,面对面地问他,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杜城想了想,说了实话,你的安全。
      沈翊向他走近了一步,认真提问,话说你当年是不是走雷队后门进的北江分局?
      杜城满脸问号,啥?
      关雷队什么事?虽然这个名字仍然属于他的逆鳞级别,但是如今被沈翊提起,倒是没有之前那种被人凌空揪着胸口一般的疼痛感了。
      反倒有种别样的宁静,像是水,又或者是沈翊这个人本身,静静地淌过,心海会泛起一点点波澜,但因为触手可及,所以无妨。
      警校学的什么,要考什么,请问城队您还记得吗?沈翊无语地望着他,身高差让他不得不抬头仰视,这确实是有点累人,还有点气人,你到底从哪儿来的错觉,我看起来很像是林妹妹……的宝哥哥吗?
      杜城被他逗得笑了笑,沈老师总是会在某些奇怪的地方展开可可爱爱的联想。
      或许这也是艺术家天马行空想象力的一部分?

      我也是过了体能测试才毕业的,沈翊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暂时比不上你吧,但是也没有那么弱不禁风好不好?
      暂时?杜城不悦地眯了眯眼,他是不知道自家沈老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飘了,如此说来,你还指望在打架方面能赢过我是么?
      男人在有些方面的胜负欲真的是比小学生还要幼稚许多,但这也不是他杜城自吹自擂,沈翊看着白白净净乖乖巧巧的样子,小小的一只,手掌一只手能紧紧包裹起来,他不狠狠地欺负他就算好的,莫不是最近宠过头了,竟然还能让他生出这样的念头?
      沈翊弯了弯嘴角,噙着笑看他,气场却陡然变得不一样了,仿佛从一朵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瞬间蜕变成了浑身尖刺肆意绽放的野玫瑰,他若有若无地轻轻舔了舔嘴唇,眼神里带上了摄人魂魄的小钩子,好看又勾人。
      杜城对他揣着一些众所众知的心思,当然也未能免俗,于是目光怔怔地踏入了美人早就设置好的陷阱当中,然后脖子旁边就被比划上了一把刀尖没有出鞘的刻刀,还有沈翊拖着尾音明明软乎乎但又偏偏故作凶狠的声音,快点讲,你投不投降?
      要是对上我,在你找到机会把刀尖往下压低一寸之前,胳膊一定会被拧断的。杜城却毫不慌乱,反而用一种令人讨厌的、陈述事实的平静语气淡淡地回复了他,脸上还带着一抹自信乃至自负的笑,这让他看起来显得无比的危险,因此这平静底下藏着一股子涌动的暗流,越是汹涌澎湃,越是静默无声。

      啊!沈翊也懒得演了,把刀一扔,自暴自弃道,所以我说现在根本就没得办法嘛!
      沈老师,那危险拉他过来,再一个趔趄把人掐进了掌心,你是不是觉得最近工作繁忙,我怜你辛劳,所以无所顾忌?
      沈翊像是过电门一样抖了一下肩膀,赶忙摇头赔笑,没有没有,不会不会。
      这个声音喑哑的杜城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要了命的杜城把他摔到了脚边的地毯上。
      那么我们换一种方式,好好地轻松一下。

      沈翊平常作画,自个儿有事没事就爱舒展着身体瘫倒在这块柔软的毯子上,可是现在不一样,旁边多了个人,一个在他的梦里叠出了五个身影但是坏事做尽的人,所以他情不自禁地将自己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猫。喵,屋子里的晓玄应景地叫唤了一声,更像了。
      你乖一点,杜城毫不留情地宣布,如果不想抓破脑袋编造理由写请假条的话。
      跟你请假还需要我来思考理由?真是脸都不要了!
      沈翊想飙脏话的,但很显然,他没得空。
      不止没得空,还得哑着嗓子跟人保证刚刚的招数只是对杜城一个人用的,旁人不要妄想能窥见一分一毫。
      哦,男人该死的占有欲,爆发出来的时候跟火山口里喷出来的岩浆一样,烫得很。
      但是沈翊这人骨子里傲气得要死,受了委屈,咬着牙也要挣回来,明明都已经这样了,非得跳脚同某人争个高低,你看吧,若要动手,这会儿可不多的是杀掉你的机会?
      杜城笑得没个正形,这话也是,你要是真的舍得,我倒情愿死在这里。
      他不怀好意的动作明确给出了到底是哪个“这里”,似是要把人撕碎一般,痛得要命。
      沈翊恨他没皮没脸,想抬腿去踹,然而软得像是一滩水,根本就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的额角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面颊绯红,泪眼朦胧地问某个心狠手辣以至于辣手摧花的大坏蛋,你到底有完没完?
      杜城笑着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半哄半骗地一把按进了怀里。凡事过犹不及,如果把人一次性欺负得狠了,下次会很难办的。
      沈翊的脑子里如同灌了大桶浆糊一般混沌不清,却只是疯狂盘旋着一个念头,这是哪个讲的老实可靠的大狗狗?给爷叉掉!应该说是凶狠不讲道理的恶犬才是,竟然还想着明天要押我去上班,是人吗呜呜呜……
      杜城揉了揉他的脑袋,沈老师,戏过了。
      沈翊尝试调度最凶狠的眼神去瞪他,未果,怎么看都像是娇嗔,你闭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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