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What are children made of》Tony的心

21、第21章

　　完成交易这件事，令我的心情很好。

　　尤其在我用了一笔还在预算内的贝利买到了可靠的情报后，我兴致盎然的走进服装店挑选一些现下时兴的衣服，给几个小朋友当小礼物。

　　如果是特别出名的美食，尽量挑能够保存时间久一些的。每次我出航被迫出差，总得在路上花个半个月以上。何况，美食就得在当地趁热吃才行。反而是一些耐久的东西作为礼物更实用。

　　当我久违的换上休闲衬衫和牛仔裤，换掉绒毛大衣，站在镜子前撤掉果实能力幻化的伪装完全露出我的脸，长至腰部的尾端打卷的金发束成马尾，我甚至有些陌生。

　　偏暗的红棕色眼睛，眉眼间与罗西南迪有些相似，完全放松的时候有点冷淡的疏离感。因为全身都被线线果实裹了好几层防御衣，皮肤真实的反而没有想象中的黑，不过黑眼圈倒是意料之外的重。

　　而且，似乎过分瘦弱了，哪怕身高上来说，即使我站在大部分人群里算鹤立鸡群，应该算修身的衬衫却是一副空落落的挂在衣架上的样子，手臂和腰身都宽了一大圈。

　　神色间的阴郁，外加过分纤长的病态身体……难怪时常会被身边几个亲近的人投以担忧的眼神，就算是家族医生，偶尔也会欲言又止的拿着我的体检报告单，深吸一口气之后却什么都没说。

　　罗西南迪虽然比我矮一些，但是身体比我要壮实得多，之前被他缠住一起睡的时候，半夜里好几次被他抱住、压住而喘不过气惊醒，我都差点推不动他。

　　要不是不想深更半夜的还跑到客房惊动值夜的下属和女仆，我真恨不得把他一跤踹出房间，让他滚回去别霸占我的床。

　　我睡眠质量真的很差，拜罗西南迪所赐，自那之后我更加睡不好，只能半坐起来闭眼休憩一会儿。

　　瞧见他睡得一脸傻乎乎，睡梦里还紧紧抱住我的腰不松开的样子，蓬松的卷发，微热的呼吸，贴在皮肤上的另一个热源，这些都令我的心像被泡在温水里一样酸胀柔软起来。

　　我们分别了有十年，我常常会思念罗西南迪，胆小的，怯懦的，爱笑又爱哭，善良又天真，相隔大海无法相见的弟弟。

　　我想念他大哭着涕泗横流，揪着我的衣服不肯放手。

　　我想念他缺颗牙说话漏风，脏兮兮的脸却一本正经，认真的和我玩语言游戏。

　　我想念他唯唯诺诺跟在我的身后，一步一个脚印吃力抱着手里的临时武器跌跌撞撞，却未曾开口说过停下。

　　我想念他听我讲随机编造的童话故事时亮晶晶的红棕色眼睛，柔软的小手拉住我的手一起从父亲的坟前离开。

　　我想念他依靠在我身边，明明害怕又讨厌，却因为是哥哥受伤的关系，又担忧的待在一边看我处理伤口手足无措的模样。

　　我想念他漫步在海边时在沙滩上留下的一串小脚印，四处翻找漂亮的贝壳，蹲下来观察虾蟹爬行而过，凝视蔚蓝的海洋时，不自觉的渴望与好奇。

　　我想念他乘上军舰，在海上远去却执着得望着我不肯离开的眼神。它在此后的十年里，伴随着父母亲的身影，在我晦暗苦涩的梦里出现了许许多多次。

　　现在的他，是唐吉诃德家族二代柯拉松，是海军本部中佐，是战国元帅的小米果。

　　不再纯粹是我的弟弟罗西南迪。

　　而我也在与罗西南迪分别的路上越走越远，彻底与他分道扬镳。

　　即使身体靠得再近，心却远在天涯。我知道他发出的每一次密报内容和通话，暗地里接济在工厂里工作的奴隶，恐吓那些想要加入海贼团的小孩子远离，笨手笨脚的安慰被病痛折磨的罗，出任务时一边皱眉一边开枪杀人，越来越重的烟瘾，身上逐渐增多的伤疤。

　　罗西南迪完全不知道吧，在我十五岁正式成立唐吉诃德□□家族后，我其实一直和战国有着不亲不热的秘密联系和通信。基本上我每年都会提前好几个月委托战国以他的名义将我所挑选的生日礼物转交给罗西南迪。

　　他曾经在会客室抽着香烟一边看报纸一边拿出怀表露出思念的笑容，甚至开心的说是一位对他很好的长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像是自觉说多了立刻收口，他不咸不淡的生硬转移开话题，皱起眉头低头看报思考，刻意侧过身忽略我的打量。

　　这是我在他十六岁时挑选的礼物，跟父亲曾经用过的那一款非常相似，因为是纪念复刻版，发行量十分稀少，所以我才额外花重金买下它。

　　看到罗西南迪珍重使用着怀表却在思念另一个人，我一方面欣慰礼物的确切实送到了，一方面又悲喜交集、心烦意乱。

　　特别想要破坏些什么东西，如果再和罗西南迪待在一起，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伤害他，所以我在接到电话后，便马上跟船出发，好让自己能够在咸湿的海风中冷静下来。

　　如今得到的讯息，世界政府仍在悬赏手术果实，不过有小道消息有人得到了手术果实，估计再过段时间就会有风声漏出，而作为备选的治愈果实在德雷斯罗萨几度出现过，因此有必要去一趟德雷斯罗萨实地打听。另外几个有名的医生，要么跟随在大海贼身边，要么在贵族身边，还有的已经隐姓埋名不知道身在何处，想要在偌大的海洋中寻找他们的踪迹，堪比海底捞针。

　　最后的备选，那就只能花一大笔贝利，请白胡子海贼团的马尔科出手，他既是白胡子海贼团的医生又是不死鸟果实能力者，应该能够延缓一段时间患者的生命。

　　等回去北海安排好事务，就得计划去一趟新世界，以商人的身份登陆白胡子的辖地还是没问题的，不过能不能切实谈成交易得看白胡子海贼团的意思。

　　之后还要去德雷斯罗萨和周边几个地区转转，出行时间预计将近半年，以防万一，或许还是暂时收紧生意线，将罗带在身边随时寻医治疗比较好，也或许这次未来的旅行就会出现治愈铂铅病的转机。

　　自从来到斯派达麦鲁斯，罗几乎没有懈怠过，总是孜孜不倦的汲取知识，锻炼武艺，即使每天都在被挨打和受伤中度过，但我很欣慰，他依然在努力活下去，对未来抱有希望。哪怕这个目的仅仅是对全世界复仇。

　　我漫无目的的被各种杂七杂八的念头充斥头脑，拎着满手购物袋来到红土大陆低端，递过通行证给士兵检查后，默不作声跟随人群登上升降梯。

　　拥有通行证的好处便是能够在海军的监视、护送下登上红土大陆，横越过玛丽乔亚，之后再坐升降梯下到另一边，之后的出行完全自行负责，当然也可以额外出高价请准备出航的军舰顺便搭载一下，在海军路途中经过的岛屿下船。不便处是必须抛弃自己原本的船只，也必须事先跟海军申请，或者额外办理通行证，这样在登陆申请通过后的例行检查能够快速通过。

　　建立在红土大陆上的玛丽乔亚占地很大，虽然也是要横越过玛丽乔亚才能到另一端的升降梯，实际上都是在边缘无人区中开出了一条通道，离天龙人们居住的地区距离甚远，只能隐约看见些高高的建筑上端。

　　以我目前的装束，没有人能看出来我是北海鼎鼎大名的唐吉诃德海贼团船长，因此在静默的跟随队伍的前进的路上，无事发生，大家都抱持小心谨慎的态度，几乎无人聊天，队伍反而只有脚步声和行李随走动的摩擦声，除此之外安静的可怕。

　　谁也不想在玛丽乔亚惹是生非，虽然安静，队伍也以很快的速度通过红土大陆，直至走出升降梯，来到红土大陆另一端，才陆陆续续有对话声响起。

　　这次的通行时间比预期的还要短，来接我的船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我不得不在那一小片停船口继续等待。所幸还有不少人同我一样，还在等着未到的船只。我听着周围零散的交谈话语声，夹杂在海风里，波浪翻滚着，一阵阵海浪拍打礁石，溅起的浪花打湿我的裤脚。

　　身为恶魔果实能力者，本能的害怕海水，于我本人来说，并没有太大感受，毕竟我一直随身携带海楼石，只在需要使用能力时取下，这些微的海水完全不足为惧。

　　正当我站在礁石上望着海平线发呆时，意外的打招呼声打断了我茫然的放空，我转头看过去，没想到是这个家伙。

　　“哟，小哥，再靠近就要掉到海里了噢。”

　　嘴里说着关心的话，却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这双死鱼眼看着就让人火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