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What are children made of》Tony的心

17、第17章

　　外面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炽热的照耀下，让我冰冷的手都暖和不少。

　　咸湿的海风裹挟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船上的水手和杂工正在卖力清洗脏污的甲板，一具具海贼的尸体被合力抬起搬运至船侧接连抛下船。

　　我站在船头，听着尸体沉入海中时一阵阵扑通扑通的落水声，溅起的水花混杂从甲板流淌下的灰红色污水再次回归海洋。

　　自从我做起黑市生意，尤其是正经带着海贼团四处在各个交易岛屿来回游走以后，一路上时而会遇到些想黑吃黑的海贼。

　　虽然也跟我平时不喜欢挂着海贼旗，船的外形又中规中矩没有特色，笨重的样子就像载满游客和货物的客船有关。

　　给我最直观的印象，还是海贼愈加猖狂嚣张的气焰，偶尔途径一些不怎么有名的小岛小村落，也三不五时会从远处望见，某一角落聚集升腾而起的滚滚浓烟。

　　我又好似看见了眼前那骇人的火，舔舐着人体，发出被烧灼乃至烧熟的焦臭味。

　　现在生意和地盘扩张速度不慢，但铺子铺得太开，时有下属报告说货被海贼劫掠，连人带船都被屠戮肢解的情况也有发生。因此我才决定坐镇名下最大的运输船队，以保证货物的安全抵达。

　　不知该说是这个海贼时代海贼们越发猖狂，数量暴增，还是由于海军加强了对四海的管控，将海贼们都赶去了伟大航路，才令人越发觉得大海随物理意义上的广阔无垠，却从另一方面来说的越发拥挤。

　　虽然以前海贼也多，还不至于像现在在城镇上堂而皇之地出现，穿着破烂、一口烂牙，浑身撒发海腥味和汗臭味的腌臜玩意儿，简直扎堆着一搓搓出现在陆地的各个角落。

　　我闭上眼睛，鼻尖无法忽略的异味简直无孔不入。无论是吐气还是呼气，都代表着我要将其重新纳入肺部，哪个我都不想。所以我才尽可能放缓呼吸，好让我能自我欺骗一下。

　　之前委托海运王从新世界特定运输航线运送来的定制商品，约定在香波地群岛进行交易。

　　我本打算将这一次的武器装备都交接好后再直接去香波地群岛，但也因为接近这个乐园与新世界的交界处，遇到的不知死活的家伙未免太多，我不得不更改航线。

　　预计先乘船到下一个岛屿下船修整，由手下先行带领船队返回北海大本营，而我独自利用空道飞往香波地群岛。

　　线线果实就适用性来说是非常令人满意的，虽然恶魔果实本就是超越了科学的某种带有奇幻色彩的东西，哪怕无法下海游泳，也是物超所值。

　　在天空中快速奔行，那极细的几乎透明的线拖住云朵，拉拽我的身体摇荡着往前。

　　理论上只要我体力一直足够，我就能在空中有极强的机动性，除非遇到极端天气以及万里无云不得不迫降的情况，船航行三天的距离我都能不费力的直接空道过去。

　　但我除非紧急情况，也不想干这种吃力的事情。外出办事人少就代表孤立无援，谁都不能保证一帆风顺，何况在这个大海上奇奇怪怪的人、事、物都特别多，何必因为自己的托大让自己陷入困境呢。

　　比如说，眼前的香波地群岛。

　　无数大小上升的透明泡泡让群岛如梦似幻，盎然的绿色，参天的粗壮大树，络绎不绝的人群，不同的区域还能看到不同的派别和人种。

　　不过，最特别的还是因为香波地群岛是这个世界几乎最出名的人口拍卖交易会所在地。最大的顾客是从红土大陆上的玛丽乔亚下来旅游的天龙人，相对来说因为要出货给天龙人，货物的质量肯定比较高，数量虽少但是成交的金额非常惊人。

　　香波地群岛的人口拍卖交易出名是因为天龙人是买家，根据我所了解到的地下世界中的交易信息，奴隶交易以数量取胜的还是发生在各个世界政府加盟国，尤其是位于伟大航路上的加盟国。

　　当然也有不少加盟国将国家军队包装成外出劫掠的海贼，靠劫掠战争中的敌对国以及掠走非加盟国人民、外来海贼、游客等作为奴隶交易的货物，代替本国人民进行大量劳力工作，或者出口到有购买奴隶需求的地方赚取大把的贝利。一方面能降低天上金的压力，另一方面也能充足那些贵族们的腰包。

　　我和一些专职的奴隶商人也有交情，毕竟要扩张地盘，扩大生意规模，最必不可少的就是劳动力和人口。

　　最快的方式就是直接向这些奴隶商人购买劳动力。体质好的年轻人进入工厂干活，老人或者孩子就在集体宿舍做手工活，生病的奴隶也会保障一定的救治，太早让他们死去就浪费了那笔购买的费用。当然如果攒够了赎身钱和利息还债，也可以交钱之后自行离去，或者额外付出一笔保护费和护送费，委托家族的商船送回故乡。

　　迄今为止，还完债就直接离去回乡的人并不多，对比选择继续留下来的人数，相反还算得上少。即使在他们为我做出的贡献已经远大于我当初购买他们时所付出的贝利，为他们取下爆炸项圈和手铐后，他们也多的是默默无言的在集体宿舍中待几天闭门不出，过一阵又能看到他们出现在工厂的身影。

　　我大概可以明白一点他们的想法。

　　回去了又能怎么样，难保不会被再次抓走贩卖，何况家乡的家人、朋友又会怎么看做过奴隶的自己？更多的还有自愿被卖换取钱财贴补贫穷的家庭，或者只为了奴隶商人那里的一□□命饭而跟着走的。

　　反倒不如继续留下来，至少能保证活下来。虽然薪水微薄，但包吃住还给看病，身边都是有同样经历的患难者，不必担心他人的冷眼。

　　每年我都会购买三四批奴隶，每批百人至千人不等。因成交额巨大，我在奴隶商人们的圈子里都是排得上号的零售大顾客。

　　当我说想来香波地群岛参观游玩，立刻就有奴隶商送给我人口贩卖交易会的商品清单以及往年市场成交价，如果我有看中的商品，可以获得优先挑选交易权。

　　不得不说光是这边一个成年人类的价格都比其他地方高，尤其若是有额外的优势附加值，那个价格就是跳着向上翻倍。

　　甚至，里面还有鱼人和人鱼，一些特别的稀有种族，蛇首族、毛皮组、长腿族、长手族等，不一定能聚集，每次拍卖会都有这些作为压轴商品出现。

　　还有各种非加盟国的人，不乏外表美丽，发色、肤色、瞳色少见的类型，价格虚高，却没有其他种族那么高。

　　离约定的交易时间还有段空闲，我目前只打算在岛上四处逛逛，买些特产，交易完成后就坐船回去。

　　光是搭上能够交易并提供定制海楼石外形的商人就废了我好大功夫。撒出去的贝利像山一样多，谁让物以稀为贵，我也只能乐呵呵的被当成肥羊宰一波。

　　海楼石原料也贵，更贵的是能够将海楼石加工的手艺和技术。这玩意儿就是战略物资，在海军中都是紧俏货，虽然有固定货源，但每年采购的数量对于需求也是杯水车薪，更别说能保证定期供给的渠道销售有多么少见了。

　　我正思索接下来的行程，不知不觉按照之前看过的群岛地图，往拍卖行后街行进。

　　等我停下注意到时，我已停留在一个铁笼子前倾听了许久。被关在铁笼子里的美丽女人正在轻声歌唱，神色虽憔悴，金色的头发依然衬得她白皙的脸庞有种忧郁脆弱的美丽。

　　她就那样闭上双眼坐在地上，脖子、手腕、脚踝都有铁环，锁链连接到后面墙壁中的小口后面，倚靠笼子的一角，微微张嘴哼唱着甜美的歌谣。

　　她唱得很投入，或者说她并不在意过路行人的态度，即使我站在铁笼前的身体投下的影子覆盖住她大半个身体，她都没有睁开眼睛看一看遮去她阳光的是谁。

　　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用作展览的金丝雀，吸引人驻足，然后卖掉她，从而为囚禁她的人赚上一大笔钱。

　　说实话，她的歌声当然没有到让我流连忘返、如痴如醉的地步，在一般人的水平里算得上悦耳，比不上专业歌手，胜在音色较干净清丽，更吸引我的反而是她身陷囹圄时依然放声歌唱的姿态。

　　曾经也有一个金发的女人，生着重病依然用尽力气拥抱我，闭上眼睛哼唱家乡的歌。我眼睁睁目睹她一点点凋零，于病痛中挣扎，悲苦又满怀担忧的死去。

　　回忆如潮水袭来，冷不丁淹没我，随之而来郁结于胸的情绪又如针扎一般，刺得我心脏紧缩。

　　我倾听她的歌，回忆那个早已离去多年的人，墨镜遮去我酸涩的双眼，但我紧绷的脸色一定让人畏惧。

　　起码作为这个商品的老板就一直大气不敢喘的站在我旁边，只待我面色转好，才上前来询问我是否有购买的意思。

　　我稍加思考后，还是决定买下她，我想要继续看见她沉浸在歌声中的神态，好以此唤起我深埋在脑海中关于那个人的记忆。

　　“说吧，多少钱，我要买她。”

　　“好的好的，不愧是堂吉诃德大人，看在大主顾的面子上，只要三百万贝利！你看，是现在就付钱直接带走还是等您准备离开香波地之后再来取？”

　　“现在就带走，把项圈钥匙给我吧。”边说，我边把手边领着的箱子打开，里面放了一百万贝利的现金，加上我身上佩戴的一些昂贵珠宝首饰就够了。

　　首饰的价格肯定是超过两百万贝利，因此才能换得眼前的奴隶商人喜笑颜开的将女人的铁链打开，恭敬的将爆炸项圈的钥匙递到我手里，“非常感谢光顾！期待您下次光临！”

　　她全程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好似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静静快走着跟随在我身旁。身高只到我腹部，是这世界上众多普通一般人的身高。

　　直到我带着她一路穿过街道，来到一家餐厅，我们双双坐下来后，我叫来服务员为她点了一杯红茶与点心，坐在她对面的我才真正开口与她对话。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史黛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