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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0章(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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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夏去了趟洗手间,把隐形眼镜戴上,忙忙叨叨的在门口撞到一人,额头刚好碰到那人的下巴,生疼生疼的,刘夏“丝丝”的吸着气,准备好了幽怨的眼神,打算给这个冒失鬼狠狠的一瞪眼!抬头,梁子恒?
她先是不可抑制的小小激动了一下,然后迅速拉回视线,赶紧逃回了座位上。
没出息啊,真是没出息!刘夏骂自己,你跑个六啊!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还是注意到了梁子恒从外貌到气质上发生的改变。他更高更帅了,摘下了高中的黑框眼镜,更显得双眸乌黑深邃,乱中有序的头发微微遮住眼睛,鼻梁挺拔,唇线优雅,白色短衫,白色长裤,白色镂空皮鞋,尽显气质稳重、儒雅高贵。嘴角绽放着恰如其分的笑意,不浮夸不冷淡,温温和和,拿捏的恰到好处。坦白的说,梁子恒的身上,有种吸引人的魅力,淡淡的,却让人欲罢不能。
刘夏盯着桌面,居然有点失神。
杨扬坐在最里面,不方便走出去,就站起来,指着王玉和刘夏之间的空位,高高兴兴地招呼着:“子恒,怎么才来啊,都快吃完了,来来,这边坐。”
花花狠狠地拉了杨扬一把,这个一根筋的家伙,让梁子恒坐在这儿,不是给几个人找不痛快么。
梁子恒倒也识趣,望了一眼,摇摇头,语气温和:“不了,我坐这边吧,反正快吃完了。”
王玉哀哀怨怨的盯住梁子恒,数秒后,又意味深长看了看刘夏,嘴角扬起一抹苦涩,埋头继续吃。
刘夏被看的莫名其妙,王玉人胖了,好似哪根筋也搭错了呢,浑身上下流淌着一种稀奇古怪的气质,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想来王玉甜美可人的笑容,也只有去记忆中寻回了。
她确定梁子恒没有认出她来,她很好奇,如果梁子恒知晓了她姓甚名谁,将会露出怎样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会为他当初的所作所为后悔的吧!
刘夏急切的想知道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无惧无畏的抬头了。流情的眼睛,有一抹潜藏的怨恨,无声无息的示威,唇边的弧度描绘出的一抹讽刺的笑意。她发誓,她从来没这样过。
正撞上梁子恒望过来的目光,他微笑,略略点头:“刘夏,最近还好吧。”语气温温和和,不挑衅,不畏怯,透着无限诚恳。
刘夏?周围一道道探寻的目光扫射过来,议论声纷纷响起,刘菲菲就是刘夏?难怪!可是,高中时候何以胖成那样?
刘夏也懵了。
首先,她不明白梁子恒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本名,其次,他何以如此的坦然自信,言语之间,好似两人是熟稔多年的老友。难道,他不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行感到愧疚么?他见了自己,不应该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么?
这样的场景,完全颠覆了刘夏自以为是的想象。
她无措的张了张嘴,脑子里千回百转,正忖度着怎样回答才妥帖,眼神却已经下意识的闪到了一旁,糟糕!她好像已经示弱了。
绝对不可以!刘夏赶紧移回视线,重新迎上梁子恒的目光,对视了三秒,然后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过,明显的底气不足了。
梁子恒先是错愕,然后似乎笑了笑,抬起手,轻轻抹下右嘴角。当他感到无奈好笑的时候,总会无意识的做出这样的动作,那曾是刘夏多么熟悉多么迷恋的小动作啊。
饭桌上又重新热闹起来。
昔日羞涩的女生们都被大学折磨成了剽悍的女人,以前和校草说句话都脸红心跳的,现在纷纷围过来,以迟到为理由,一杯又一杯的灌酒,梁子恒礼貌自持,不冷淡不热切,一一敬过。心思却全然不在周围这些莺莺燕燕身上。
说实话,刚刚看到刘夏的一瞬间,他真的惊艳了,没想到刘夏出落的如此标致,比相片上还要靓丽三分。眼里荡漾着一池水波,他竟有些被电到,视线恋恋的舍不得离开,心里弥漫着一种陌生的兴奋的情愫。不过,看她大大的眼睛里透漏出的不屑,以及恼羞成怒的白眼,都说明了她还记恨着自己,想起曾经给她带来的伤害,梁子恒微微叹息,事情有点儿麻烦。
刘夏也不时的瞟上梁子恒几眼,而每次看他的时候,都能被他的目光逮个正着,自己反而做贼似的赶紧望天。三番几次,刘夏心里升腾出一股无名之火,她觉得万分委屈,自己变化这么多,梁子恒为什么不惊讶?好似苦苦炼成了绝世武功,却正赶上和平年代,没有了用武之地,这也太折磨人了。她心中的憋闷无处发泄,只好冷着脸,和王玉比赛似的往嘴里赛食物,胖死算了,反正瘦了也没能一雪前耻!
吃完了饭,刘夏长吁一口气,终于结束了。时间尚早,还可以和花花逛逛街。美食街的那间冷饮店好久没去了,好怀念那里的奶茶啊。
正盘算着,只听梁子恒那边说:“大家聚在一起不容易,要玩就玩的尽兴嘛,今晚去子夜,我请客。”
众人一阵兴奋的欢呼。
刘夏脸色有点难看,对花花说:“你们去吧,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杨扬满脸失望:“别啊,菲,额,刘夏,糟糕,怎么称呼?”
刘夏莞尔:“照旧,菲菲好了,卡门也行。”
几个人笑起来。
同学们已经三三两两的走下楼,刘夏走出洗手间,赫然看到梁子恒等在过道处。见她出来,递过一张纸巾。他竟知道这家饭庄洗手间里没纸巾,够细心!不过,那又怎样?刘夏想,一张纸巾就能弥补我心头的创伤么?
她没接他的纸巾,甩甩手上的水珠,故意弄到他身上,冒出一句:“好狗不挡道。”
梁子恒不气,只是笑,眉目和善的样子。固执的把纸巾向刘夏手里一塞,大大方方的问:“我有车,带你去子夜可好?”
刘夏闷闷地说:“我不去!”
梁子恒淡笑着,耸耸肩,表情有点无奈:“我知道你记恨我,何必呢,都过去了,我们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刘夏气的够呛,都过去了?那些落在心头的伤疤,是一轻描淡写的一句“都过去了”就可以抹去的么?眨巴眨巴眼睛,她恶狠狠的威胁道:“你离我远点,要不是打不过你,早就和你翻脸了。”
梁子恒不怕,又是笑,居然还挑眉:“怎么,你怕我?”
哼,谁怕谁啊,刘夏明明知道他将自己,偏偏吃这一套,心一横:“去就去。”
车在路上不紧不慢的行驶着,梁子恒从上车就开始聊电话,不时吐出一些商业用语,好似在谈什么生意,眉眼之间尽是成功男人踌躇满志的神情。侧脸的轮廓,被外面的灯光映的异常俊美。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个让人着迷的男子。如果说顾识依旧是高中那个青青涩涩的大男孩,梁子恒却显然已长成了一位气质儒雅的真男人,再没有高中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他笑容柔和妥帖,好似和人没什么距离感,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霁月清风般的特质,待人接物,让人说不出的舒服。
当然,这些都是女同学们一厢情愿的评价,刘夏不敢苟同。
白骨精化成了美女也还是妖孽。纵使梁子恒变成了一朵花,也是一朵毒毒的曼陀罗,倘若被他妖魅的外表迷惑了,那么,你就彻底完蛋了。
她搞不清楚梁子恒是何意图,整整两年,两个人碰面的次数不超过五次,说过的话不超过0句,而刚刚他开口就是:“刘夏,你最近还好吧。”温温和和的语气,好似两人是久未联系的旧友,坦然亲切的让她感到憋屈。
怎能不憋屈?
高三的时候,每每想起梁子恒,五脏六腑都在痛,所以就刻意淡忘掉,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你不爱他了,他的好与坏,开心与不开心,统统和你没关。但是,试想一下,一个爱了两年,等了两年,盼了两年,最后却把你伤的体无完肤的人,你真的能轻轻巧巧的把他的名字从脑海中擦去,一笑泯恩仇?刘夏自问不是那种洒脱的人。她之所以选择淡然,是因为那时候,除了淡然,别无它选。一是高三学习压力大,没有时间和梁子恒痴缠,而且当时自己还处于侏罗纪时期,也实在没有资本和他叫嚣。
三姐巴拉曾对她说过:“女孩,有时候要强悍一点,被欺负的时候,一定要讨回来!这样活的才有自尊。但是,不要记恨,记恨会让人变得狭隘。”她总是在失眠的夜晚,悉数高中的日子,反省,自己可能太过沉默、大度、忍让,所以才让别人看了笑话。虽然打了梁子恒两巴掌,可是比起自己在文科班所受的欺凌和侮辱,那还远远不够。她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傲然的站在梁子恒面前,貌美如花,他一定要惊讶到掉了下巴,后悔到肠子打结,自责到有跳楼的冲动。然后她就冷着脸,睥睨着他讨好的笑容,绝尘而去。唯有如此,才能一雪前耻,平复了心中多年的郁结。
可是,梁子恒的眼神里竟是波澜不惊,好似洞悉一切,始终一副看惯世事的淡然之色。饭桌上,他笑容轻轻浅浅,只问现在,不提陈年旧事,让刘夏觉得好似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简直没劲儿透了。
她手指头在窗子上胡乱划着,嘴里嘟囔着:“画个圈圈诅咒你!
聊完电话,车子停下。
梁子恒偏过头,歉意的一笑:“对不起啊,要紧事,没顾得上和你说话,我去泊车,你先上去,顶楼,子夜。报我的名字,门卫不会拦你。”
看他那淡定自如的样子,刘夏气的想骂人,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翻了翻白眼,气咻咻的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