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轻狂》山南瓜

2、火焰杯和布斯巴顿

　　所有人都走回礼堂的时候，凯文·惠特已经混在人群里，把这场三强争霸赛的来龙去脉向阿不思介绍得清清楚楚。

　　“听我叔叔说，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伊戈尔·沃尔布一力促成了这次争霸赛。”凯文说，忽然压低声音，往四周打量一圈，确认身边没有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你得小心，阿不思，我叔叔说，德姆斯特朗对这次争霸赛势在必得。你知道的，他们没有得过几次三强杯。那个格林德沃，是一个对黑魔法极度痴迷的天才，十分可怕，而且精通许多古老的黑魔法——当然，我不是说你不行，阿不思，我认为你比他更强——但痴迷黑魔法的人，根本不会用正道，你说对吧？”

　　“任何魔法都有解决之道，别担心。”阿不思说，余光瞥见走进礼堂的格林德沃正在脱那件毛皮斗篷，金色的鬈发散落。他看到格林德沃冲一个上前搭讪的斯莱特林女生露出灿烂的笑容。

　　阿不思收回目光。这时，所有的学生都在长桌前坐下了。阿不思也同凯文告别，各自走回学院长桌。他思索着凯文探听来的消息，犹疑着望向斯莱特林的长桌。

　　格林德沃正和刚才那位斯莱特林的女生亲昵交谈着。

　　察觉到他的目光，格林德沃微微抬起下巴，举起高脚杯，稍一倾斜，南瓜汁在透明的高脚杯里转了一圈，然后缓缓上升，变成一朵流动着的黄色玫瑰。

　　“这太精彩了，盖勒特！”那个女生惊呼道，“这是一个什么魔咒？我从来没见过。”

　　“自创的小把戏而已。”格林德沃说。他看到阿不思低下头去，好像对盘中法式杂鱼汤产生极大的兴趣，满意地笑了。

　　所谓霍格沃茨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最后也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格林德沃轻蔑地想着。

　　宴会结束，桌上的美食一股脑儿消失不见，没有人站起身离开。学生和老师们都伸长脖子，盯着礼堂大门看。很快，管理员端着火焰杯进来了。当火焰杯穿过礼堂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整个礼堂鸦雀无声，只有管理员极轻的脚步声。

　　管理员把那个镶嵌着珍贵宝石的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教师的长桌前的高木桌上。布莱克站起身，手扶木桌，来回走了两步。

　　“我知道，这一刻你们已等待良久。”布莱克说，脸上洋溢着笑容。

　　“说得没错，”五年级的阿诺德·韦斯莱对坐在他身边的马尔科姆·麦克唐纳说，“假如他能在这个时候闭上嘴巴，那就更好了。”

　　麦克唐纳赞同地点点头。

　　布莱克接着说道：“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们的魔法部国际合作司司长布鲁诺·惠特先生和体育运动司司长斯图尔特·阿克利先生不知疲倦地为安排三强争霸赛辛勤工作。而接下来，他们也会在霍格沃茨和我们一起经历这场盛大的比赛，他们将和我、以及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沃尔布教授、布斯巴顿的校长娜塔莉女士一起，组成裁判团，对勇士们的努力做出评判。”

　　一听到“勇士”这个词，窃窃私语的学生们都停了下来，高年级的同学们无一例外露出向往的神情。布莱克似乎也注意到礼堂里突然静默下来，只见他拔出魔杖，在那个镶嵌着宝石的木盒上敲了三下。盒盖慢慢地吱吱嘎嘎地打开了。

　　布莱克却没有第一时间把手伸进去，而是扶着木盒，不停地抚摸盒子里的东西。

　　“永恒的荣耀——”布莱克说，“不会有人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你们已经知道了，将有三位勇士参加比赛。”他从木盒里掏出一只大大的雕刻得很粗糙的木头高脚杯。杯子本身一点儿也不起眼，但里面却满是跳动着的蓝白色火焰。

　　布莱克高高举起火焰杯，确保礼堂里的每个人都牢牢盯着它。

　　“这就是负责挑选勇士的公正选拔者，它就是火焰杯。”布莱克大声说道，“每一位想要竞选勇士的同学，都必须将他的姓名和学校名写在一片羊皮纸上，扔进这只高脚杯，二十四个小时后，也就是明天晚上，它会依照准则选出它认为最能够代表三个学校的三名同学的姓名。”布莱克盖上木盒，把火焰杯放在盒盖上，“今晚，高脚杯就放在这里，所有愿意参加竞选的同学都能接触到它。”

　　布莱克停顿了一下，慢慢扫过跃跃欲试的同学们。

　　“当然，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我以教授的身份告诫你们，不要将这场争霸赛当成儿戏。争霸赛一共有三个项目，每个都极其困难，需要极高的魔法天赋和本领，如果你只是被荣耀蒙上眼睛，那么我建议你千万不要轻易尝试，多少年来，无数的勇士因为争霸赛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所以，想要参加竞选，你必须坚定决心才行——”

　　他的目光越过格兰芬多的长桌，锁定在阿不思身上。

　　“一旦勇士被火焰杯选中，他就再也无法放弃，必须完成比赛……好了，我们远道而来的朋友们今天够劳累的了，我认为你们该睡觉了。祝大家晚安。”布莱克最后说道。

　　“布莱克不想你参加比赛？”阿不福思咕哝道，担忧地问阿不思，“他是这个意思吧？”

　　“我打赌他想让斯莱特林的人成为勇士，”多吉说，“只要有机会，他都不会放弃让斯莱特林出风头。”

　　“但他无法干涉竞选。”阿不思无所谓地说。他站起身，从桌上拿起一张小小的羊皮纸。

　　“那是什么？”阿不福思问。

　　“我的名字。”阿不思说，将羊皮纸摊开。

　　“阿不思·邓布利多……” 阿不福思凑过来读上面的内容。“你不会现在就想把名字投进去吧？”他震惊地问，“这么多人围观着……”

　　阿不思笑了。

　　“我想这件事不需要偷偷摸摸去做。”他说。

　　“是啊，”阿不福思哼了一声，“你享受惯了，被人关注——这才让你舒服呢。”

　　“阿不福思，”多吉说，“被人崇拜不是阿不思的错……”他还想说些什么，但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鼓掌声和叫好声。

　　三人闻声望去，只见格林德沃在众人的簇拥下把名字投进火焰杯。蓝白色的火焰吞噬着羊皮纸，格林德沃自得地开怀大笑，在众人的簇拥中离开了。

　　“哈，你的风头被人抢了，阿不思。”阿不福思瓮声瓮气地说，“天才们的惺惺相惜——”

　　阿不思没有再说话，他把名字投进火焰杯，接着跟多吉和阿不福思告别，开始晚间巡逻。因着布莱克森严的校规，夜间敢在走廊上游荡的学生并不多。他一路走到城堡三楼，才隐约听见有第二个人的脚步声。

　　“阿不思·邓布利多。”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阿不思转身，格林德沃倚靠着墙壁，冲着他笑。格林德沃晚宴时穿的那件猩红色的校服长袍已经换成一件华丽的白色衬衫，外面套了件深色的马甲，敞开着。

　　格林德沃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慢悠悠走过去。

　　“你把名字投进去了？”他问。

　　阿不思不置可否，温和地说：“霍格沃茨不允许夜游，格林德沃先生，你现在应该返回住处休息，沃尔布校长应当不希望他的学生来霍格沃茨的第一天就违反我们的校规。”

　　“他的想法重要吗？”格林德沃无所谓地说，接着反问，“布莱克不喜欢你吧，就像沃尔布不喜欢我那样？”

　　“私下谈论教授不是学生所为，格林德沃先生。”邓布利多说。

　　“只是一点好奇心罢了，”格林德沃耸耸肩说，“阿不思·邓布利多，我在晚宴时打听过了，你是霍格沃茨目前最优秀的学生——这是我知晓你姓名的原因，那么你呢，为什么知道我是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在离阿不思两步远的时候停住脚步，昏黄的烛火映照在他脸上。他比阿不思稍矮一些，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阿不思的眼睛——湛蓝色的、毫无波澜的垂目看他。

　　“我虽然无意打听，但有人会告诉我竞选者的信息。”阿不思平静地说。

　　“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的好人缘吗？”格林德沃嗤笑一声，“弱者才会抱团，邓布利多，我才是最后的获胜者。”

　　“就我看来，你的人缘也不差，格林德沃先生。”阿不思说，“不过一顿晚宴，你已经把霍格沃茨的情况摸透了。”

　　走廊尽头，烛火摇曳，几个人影转了过来，细细碎碎的讨论声飘进阿不思的耳朵中。

　　“必须去找教授、或者邓布利多，我们不能置之不理……”

　　“可是现在这么晚了……”另一个声音犹豫道。

　　“我们——邓布利多！”那几个人转过尽头，注意到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站在这儿，一个格兰芬多的三年级学生大叫起来。“我们正想找你，邓布利多，”那个学生慌张地说，“出事了。”

　　“什么事，汉姆？”阿不思问。

　　“你跟我来，”汉姆边走边说，“我们刚刚准备返回宿舍，但是楼梯突然改变方向，我们只好跟随楼梯来到这里，然后，我们发现了这个……”他指向另一道走廊，一个人影倒吊在天花板上，烛火映出一身天蓝色的丝绸材质的长袍。那人双手无力地垂下，两眼紧闭，不知是死是活。

　　阿不思认得那件长袍，那是布斯巴顿的校服。

　　“汉姆，”阿不思说，“麻烦你再跑一趟，去校长室找布莱克教授，告诉他四楼走廊有紧急情况，切记，一定要找布莱克教授。对了——有谁看到皮皮鬼了吗？”

　　汉姆一溜烟跑没影了，另外几个格兰芬多的低年级学生纷纷摇头。阿不思手握魔杖，急步上前，伸手探了探那个布斯巴顿学生的鼻子。

　　“还活着……”他低声念叨着，抬头对着那张惨白的脸仔细研究了一会儿，想起晚宴之前，这名学生就跟随在布斯巴顿校长娜塔莉女士身后。他轻轻挥动魔杖，把倒吊着的人轻缓地放到地面上。

　　做好这些事，他才发现格林德沃蹲在另一侧，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人身上残留的黑魔法痕迹。

　　“啊……我见过这种，”格林德沃兴奋地说，“这是一种古老的黑魔法，我在金字塔的一面墙绘上见过它……原来是这样……它用在人体上威力居然这么大……真奇妙……”

　　阿不思微不可查地蹙起眉头，忍耐着说：“我认为你不该继续停留，格林德沃先生，这里显然不安全。”

　　“为什么要离开？”格林德沃拔出魔杖，拨开布斯巴顿学生破裂的长袍前襟，露出里面纵横交错血肉翻腾的伤口。“有人袭击争霸赛的竞选者，身为竞选者之一，我认为我享有知情权。”他振振有词地说，抬头注视阿不思，“你大概还没发现，邓布利多——比赛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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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23.10.19 已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