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ABO》猫酸君

49、49

　　白浮舟带着儿子上去，刚踏进小门小豆丁就不愿意了，说里面脏，说完就开始打喷嚏了，对灰尘很敏感，弄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白浮舟用纸巾拧着儿子的小鼻子给他擦干净。白初念找了个小玩具逗他玩，小豆丁咳了两声说：“奶奶，宝宝四岁了。”

　　白初念笑得鱼尾纹又深了，“不逗了不逗了，奶奶给你大红包。”

　　一个给白浮舟，一个给白清言。
　　小豆丁拍拍红包问：“多少钱？”

　　白浮舟都笑了，不料白初念很正经地回答说：“5800，等你去奶奶家，奶奶叫爷爷给你个更大的！”

　　小豆丁嘴巴张成O型，又拍了拍红包说：“好多钱，宝宝不能要。”说完放下就跑了，跑进房间躲起来。

　　“这孩子，”白初念笑坏了，“太可爱了，我明天就给他领回帝城去，可不还你了啊。”

　　这孩子是白浮舟日常的开心源泉，闹腾的时候也有，上蹿下跳又哭又叫，反正自己年轻有的是精力带他，偶尔的时候还是白浮舟比较过分，给孩子都玩得虚脱了，抱着爸爸大腿叫救命，没了这小家伙可不行，玩笑都不能开。

　　白浮舟笑着说：“念姨，不给。”

　　白初念嘴一撅，把小豆丁不要的红包揣回包里了，“我也不给了。”

　　“这您给他的，我的我拿着了。”

　　白初念一摸白浮舟的脑袋，“你个机灵鬼。”

　　白初念这趟来白浮舟高兴的不行，都快十五年没见了，可是情感一点也没变。

　　小时候白浮舟跟许惊澜关系好，一到暑假两人就像连体婴儿似的分不开，白初念可不管孩子是谁生的，犯了错就一起揍，有时候气急了拎着俩小孩直接在余焉面前教训，弄得余焉也很难堪，余焉根本不会骂孩子，只能做个不出声的观众；有好吃好玩的她也买会两份，从来不亏着哪个，公平公正公开。

　　附近的人都知道白初念回来了，就在小卖部坐着呢，在家的都来打招呼了，小卖部前所未有的的热闹，白浮舟和儿子坐在柜台里面，谁都知道白初念是来看他的，他最不好意思。

　　白浮舟有点迟疑，这个事到底该不该现在告诉许惊澜，怕耽误人工作，而且白初念明摆着就是为了避开儿子。

　　白初念和大家寒暄，白波叔给她摆了张桌子，上了茶水和坚果，白浮舟在一边默默听着他们聊天，话题都离不开许惊澜和自己这点事，不过那些话可好听多了，都说他好，好得自己都怀疑人生的好。

　　白波叔端了碗糖水蛋放到柜台，对白浮舟说：“叔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招待人，给你念姨端出去。”

　　白浮舟把手揣进了兜里，“已经吃过甜点了，这么多人在这我还是别了吧。”

　　“别什么都不会的样，磨磨蹭蹭的一点不像你爹，你爸都不这样。你小子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时候你怯个啥？”

　　白浮舟靠着柜台不吭声，儿子冲他呵呵一笑，白浮舟也呵呵一笑，父子俩都傻透了。

　　就是人熟才怕，两年多来这些人都低头不见抬头见，风光的时候他们没见过，灰头土脸带孩子的样子他们都清楚，回清溪这两年可够窝囊了，现在上去装光鲜亮丽也没意义。

　　小豆丁前几天在柜台落了个小翻斗车，现在正好拿着玩，小家伙也不喜欢人多，太吵了，小小一只缩在角落里没比货箱子大多少。

　　许惊澜的电话来了，白浮舟跑到货仓才接。

　　“小舟哥我到了，刚到民宿歇着，开一路车可把我累死了，你干嘛呢？”

　　“我在小卖部。”

　　“怎么出门了，你还没好呢！冰箱里还有牛排和意大利面，我已经托村里良哥去超市买吃的了，明天一早就给你送到。”

　　“我没事，不用麻烦人家，我明天自己去就行了。”

　　“知道你独立自主自强自立，咱就省点力气不行么？”

　　白浮舟没法再辩驳了，本想再和许惊澜聊两句的，但儿子扒着腿要爬到人身上来了，嘟囔着问是不是酥酥打电话，一个劲要抢手机，白浮舟只能让着他。

　　小家伙总是跟许惊澜有说不完的话，还胆大包天告状说爸爸没做大肉包子，好不容易说完了，结果小手啪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接着拍拍自己的小肚子说：“饿啦饿啦，酥酥也去吃饭饭喽。”

　　白浮舟：“……”

　　这顿饭吃得白浮舟有些如芒在背，一个大圆桌坐了十几个人，还有几个跟儿子差不多的小朋友。多数是父亲的同辈，但人走茶凉，关系早就淡了，白浮舟跟他们不曾来往。

　　有小孩子的地方都比较闹腾，安安生生吃个饭都不行，只有白清言小朋友被爸爸紧紧抱着，看上去乖的不行，其实是不想跟不认识的小朋友说话，但偶尔会偷偷看看他们，发现都不漂亮就更不想说话了。

　　白初念挨着白浮舟坐，偶尔给他夹夹菜，白浮舟从小都吃得随便，长大了到哪都不挑食，但这小的随他生父，一点都吃不得青椒，甚至比温尔宁还严重，夹杂点味道都不行，吃到嘴里就吐出来。

　　白初念见状说：“哟，宝宝不爱吃啊，那奶奶不夹了。”

　　小豆丁转头看看白初念，“嗯！”

　　白浮舟给儿子剥虾，小豆丁非得自己剥，白浮舟不管他了，大不了吃不饱再回家给他弄其他吃的。小家伙只剥不吃，差点包圆了整盘基围虾，白浮舟看不下去了，“白清言？”

　　小豆丁转头看看爸爸，“爸爸，吃虾虾。”

　　“不许再剥了！”

　　小豆丁舔了舔手指，然后把自己碗里剥好的虾一个个捻起来放到爸爸碗里，“给爸爸吃。”

　　白浮舟只能幸福地接着，把儿子抱得紧了些，“好好吃饭，乖。”

　　小豆丁抓了张纸巾擦擦手，明目张胆地从爸爸裤兜里掏手机，又转了个身，跨坐在爸爸腿上，熟练地点开手机打开微信，发语音跟许惊澜说：“酥酥，给宝宝打电话。”

　　白浮舟把手机截下了，“别闹，吃饭前不是刚打过么。”

　　这倒是勾起了白初念的好奇心，问父子俩：“我们家那小子到底哪里好，我怎么看见他就烦呢？”

　　许惊澜的电话一下就进来了，小豆丁眼睛那个亮啊，“喂，酥酥。”

　　白浮舟抱着儿子去了外面。外面天刚黑，虫鸣声声的夏夜很舒服，小豆丁坐在小卖部外面的小竹椅上跟许惊澜说话，问问他晚饭吃了什么，问他海棠糕是什么。

　　白浮舟拄着胳膊撑着下巴听他们说话，这回儿子终于把手机递回来了，“酥酥想爸爸啦。”

　　白浮舟淡淡一笑，拉着儿子的手不让他乱走，那边的许惊澜说：“我知道我妈来了，也是刚得到的情报，我妈刀子嘴豆腐心，看见你肯定心更软了。”

　　这回他倒是很淡定，白浮舟问：“那我要跟念姨通个气么，跟她说你知道她来了。”

　　“千万别，不然吃苦的是我爸。她就是特意来看你的，我在村里她反而不好意思过来，在我面前她拉不下脸，太要面子。”

　　白浮舟是没机会明白和父母之间相处的问题了，不过许惊澜打小就跟他妈不大对付，“知道了，我会哄着念姨的，言言也一起加油。”

　　小豆丁突然被爸爸点名，侧着小脸贴过来，“加油哦！”

　　许惊澜隔空亲人，正想说点腻歪的白浮舟就被白初念叫回去吃饭了，嗐。

　　吃完饭这桌人也不散，白初念不走白浮舟就陪着，小豆丁有点气鼓鼓，平时这个点他已经洗好香香要跟酥酥玩游戏了，爸爸还会讲故事，但是今天被爸爸拉着不让回家，想哭唧唧。

　　白浮舟工作上那点事不愿意跟人聊起，回到清溪之后也没接过大型演出，听那些人瞎吹的实在是没劲，什么曲艺大师啊什么青年艺术家啊什么文化传承啊，比过去那些报纸杂志写的还离谱。

　　白浮舟在迎合人这方面实在是一点也不会，那些人说见过世面的艺术家都这么有个性，好比那些个文人墨客，这些话听着就叫人很惭愧。

　　白初念也是好不容易才送走这些老朋友，毕竟是多多少少有些交情的，多些人脉以后也方便许惊澜在这边工作，累的够呛，为子女计深远是父母的情愿。

　　“这些人以后帮得上忙，有做工程的有做运输的，多少会卖个面子，就是难为你了，看出来你不喜欢这种场合。”

　　白浮舟摇摇头，可怜自己一点忙也帮不到，撑个场面都觉得无力，“念姨，我送您回去休息，都奔波一天了。”

　　一路往她家老宅走去，走到半路小豆丁就哭了，怎么都不肯再往前走，嚷着要回家。

　　“你带孩子回去吧，我自己能行。”白初念说，“放心吧，早点休息。”

　　白浮舟抱着哭泣中的儿子很无奈，“念姨您有事就叫我，明天一早……”

　　“我起了就去找你，看着孩子哭得这么可怜，赶紧回，我看着你们走。”

　　白浮舟边拍着儿子的背安抚，又总是回头看看站在夜色中的念姨，天底下这样的人好少啊，还以为永远都不会再遇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