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向晚》鎏沙……

15、第十五章 竟然有点想家了

　　第十五章竟然有点想家了

　　谈话结束后，姜文瑞在椅子里呆坐了好一会，好容易松口气，却不是为学生，反而是为自己。

　　在这次谈话里，被教育的是自己，被点醒的，还是自己。

　　学生真的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慢慢长大了……

　　结果，在问到他“出逃”长达半年之久，怎么作业和考试还是一点漏洞都没有的时候，脸皮赛过城墙厚的张毛毛竟然破天荒地红了下脸，却又很快恢复正常，表情变得颇为不屑起来，好像刚才脸红的根本不是他。

　　“切，宿舍里就有个高才，不好好利用怎么对得起自己？”

　　姜文瑞这才想到直到自己逼上门还竭力掩饰的好班长潘文博，心里这个气啊！……

　　他一向心思细，看了张毛毛的表现，心不禁又在肚子里翻腾起来。

　　“张毛毛，再有五个月就高考了，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你该清楚的吧……”我最近一直在抓早恋问题，你小子可给我注意点！

　　看见姜文瑞紧张兮兮的表情，张毛毛的脸又红了下，给那一脸帅气添了几分稚气。

　　“明白明白！我张毛毛这辈子还没这么明白过呢！你放心！高考就是我改过自新的机会！”

　　见他表情严肃眼神执着，姜文瑞总算放了心，结果那小子在出门后又折回来，从门缝里探进半个脑袋。

　　“干嘛？还有事儿？”

　　“嗯……”

　　“说！”

　　“……老师，你和杜大哥要加油呐！”

　　姜文瑞发窘，只觉得脸烧得能冒出糊味儿了。

　　“你别生气，我是说真的！我没见过幸福的例子……你们就努力……证明我们也是可以得到幸福的，好吧？”

　　某个无良学生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姜文瑞一个人发了半天呆，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真是个孩子，哪里有什么大众意义上的幸福呢？都是艰难又坚持着活下去。

　　只不过，有的人学会了享受痛苦……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张毛毛有始有终的一番自白，姜文瑞突然特想回家，也不干什么特别的，只想自己动手做顿饭。

　　高三这半年他一直忙，早出晚归活得像个旧社会长工，除了星期天能收拾收拾家做顿家常饭以外，就只能坚持吃食堂——那惨不忍睹的——食物，杜平更简单，懒得动手就下馆子，反正他应酬多，走到哪儿就蹭到哪儿。

　　说白了就是把日子都过零碎了。

　　其实两个大男人，各顾各的事业很正常，哪个还能等在家里相夫教子？这个他们俩早就有觉悟了。

　　可是杜平生他的气也是应该，照他这么干下去，不仅自己吃不消，两个人的感情更吃不消。

　　所以，看来真的有改变态度的需要了。

　　奇怪他怎么现在才明白……

　　可杜平这小子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正常下班是四点半，就算不堵车也要六点才能回去，他六点回去干嘛？这不是逼着他早退么！

　　真是……得寸进尺……

　　上午揣着一肚子心事上完课，下午就被教研组长拉去开会，讨论期末考试的具体细节。好容易坚持坐到三点，正打算离开屁股下面这块针毡，“新一”老师的一声尖叫又把他拉回残酷的现实。

　　“哎呀！今天是不是收读书笔记？”

　　教研组长咧开嘴露出青面獠牙：“呵呵，还没下班，你还有一个半小时时间”

　　“新一”白他一眼，转过头已是一脸哀怨。

　　他们学校对老师有规定，每个月写一篇读书笔记，如果不按时交，上面的政策就直奔你的工资而去，实在是……旧社会地主制的统治……

　　更没道理的是，高三老师成天忙得顾得上这头儿顾不了那头儿，光看一年一换样儿的考纲都来不及，哪有那个美国时间看什么大部头课外书？难道写篇“今年考纲之我见”？那还不跟造反一样了……

　　可还是没办法，你的命根子（童鞋们，某沙保证没往不正常的方向想，真的！）攥在人家手里呢！主事者就是那太阳，你就算大气环流又能环到哪儿去？搞不好还给你来个厄尔尼诺……

　　姜文瑞长叹一声，天知道他的表情有多难看——我也还没写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