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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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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座位在最前排,三班的同学都能看见这场冲突,很快班长和体委就从后面挤了过来,河马学委赶紧过来劝:“沉哥冷静,有什么问题我们好好沟通嘛,你先放开柴良。”
朗夜沉本来也没想把人怎么样,用柴良的手机添加了自己的通讯账号,把人放开后手机扔了回去。
“没什么,和他做个朋友。”朗夜沉对着柴良晃了晃手机,“朋友,你朋友圈别发些不该发的,也别想着屏蔽我,盯着你呢。”
柴良被一班学生扶起来,不大的眼睛盯着朗夜沉,嘴唇开合几次,最后还是没敢说什么,和另外两人灰溜溜的走了。
“到底怎么了?”小兔子班长问。
“跑过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脑子怕是不太好。”朗夜沉一拍小兔子的肩,“好了,没事,你们回座位吧。”
小兔子班长却好像猜到了什么,转头对时虞说:“时虞同学,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会回一班,不过只要你在三班一天,就是我们的同学,柴良要是欺负你……”
时虞还在想柴良刚才的话,看起来有点呆,一副被吓到没回神的样子。
小兔子班长身为弱小的兔族,顿时对时虞生出同病相怜的情绪,坚定的说:“我……我帮你告老师!”
朗夜沉听笑了,心想这种事还是需要本人态度强硬,告老师还真不一定有用。
时虞已经很久没收到来自集体的善意了,他尽量温和的点头回应,“好,谢谢你。”
等班长和体委走了,朗夜沉坐回座位上摆弄着手机,时虞垂眸一看,朗夜沉还在看那张照片。
“真挺好看的,把哥拍的特帅。”朗夜沉拿起手边的矿泉水,手肘顶了一下时虞的胳膊,“那些话你别放心上,他就是想恶心你。”
时虞没说好不好,状似不经意的问:“你也觉得同性恋恶心?”
“没啊,都什么年代了,法案都承认的感情,我恶心什么?”朗夜沉看了眼时间,“行了同桌,先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看见老熊好像在找我,估计快我上场了。”
他拎着那瓶水匆匆往看台下走,时虞伸手拿水瓶却摸了个空,意识到朗夜沉拿了他喝过的水,他站起身想叫住人,可朗夜沉已经跑得没影了。
……
因为是表演赛,所以无论是临时搭建的擂台还是两名选手的衣服都没有那么正规,对方是朗夜沉的队友,也是个熟人,加上老熊嘱咐过别动真格的,朗夜沉最开始没太认真。
直到那男生一个全力的后摆腿直接往脸上招呼,周围的同学看不懂,大概是觉得这个动作精彩,于是欢呼声和口哨声潮水般涌来,那男生明显有些得意。
朗夜沉格挡住,但还是被磕碰到了唇角,他才觉得这队友今天有点不对劲儿。
充当裁判的老熊立刻叫了停,朗夜沉翻下擂台时几个三班同学立刻围了过来,河马体委拎着个小医药箱,看见朗夜沉破了的唇角立刻紧张起来,“怎么回事儿啊沉哥?怎么还挂彩了?”
朗夜沉舌尖舔了一下唇角,痛的嘶了一声。
正想骂人,两根冰冰凉凉的手指轻轻按住他伤口之外有些肿的地方,时虞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另只手里拿着根棒冰。
等手指不凉了,他就换另外两根接着按。
他已经摘了美瞳,湛蓝色的眼睛像秋日晴空,纤长的眼睫总是半垂着遮掩眸中情绪,这一次朗夜沉却真切的看见他眼底的冷意和担忧。
那两根手指头明明是凉的,朗夜沉却莫名觉得有股热意从时虞指腹下那一小块儿皮肤蔓延开,烧得他耳根发烫。
他咳了一声,稍稍往后退了点,嘿嘿笑道:“还是我同桌心疼我哈。”
体委已经从医药箱里拿出了碘伏,时虞自然而然的接过来,拉着人在一旁坐下,棉签小心翼翼的沾上唇角小小的破口。
凑的有点近,朗夜沉的厚脸皮都有点受不住,好在时虞说话了,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规则是不让用腿吗?”时虞低声问:“我看到你好几次想抬腿,又收回去了。”
“正常比赛让用的,今天没带护具,所以老熊说不让上腿。”朗夜沉轻吸口气,“同桌你轻点啊。”
其实他不怎么疼,但是不说点话,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总之怪怪的。
他一紧张就爱说胡话的毛病开始上头,垂眸看着时虞那只修长的手给他上药,突然说:“同桌,我都受伤了,还不能给我捏捏爪子吗?”
时虞收拾药瓶的手一顿。
这也不是朗夜沉第一次提这个无理要求,但这次总觉得话有点烫嘴,牵动唇角伤口又痛的嘶了一声。
下一秒,一只金棕色的大爪子出现在眼前,白衬衫挽着的袖口下,少年清瘦的腕骨都覆盖了一层猫毛,那只猫爪因为足够大,中间的巧克力色的肉垫都显得特别厚实,手感很好的样子。
“卧槽……”朗夜沉惊了,“真给摸?”
时虞:“嗯。”
朗夜沉早把刚才莫名其妙的尴尬扔到脑后了,唇角的伤也顾不上,笑得像颗小太阳,捧住那只猫爪,满足的捏捏。
和朗夜沉的尾巴一样,时虞的爪子也很少变出来,被那几根修长的手指弹琴似的按压了两下,他背脊像是过了一遍微弱的电流,另一只手的手指忍不住蜷起。
像是想抓住什么。
好在这样的接触也没持续很久,一个略带迟疑的声音试探着小声叫:“沉哥?”
朗夜沉和时虞同时看过去。
是朗夜沉在表演赛里的对手。
那男生走过来,挠着脑袋小声道歉,“沉哥,真不好意思,打着打着就上头了,我忘了……”
时虞却觉得他没忘,他一脚踢到朗夜沉时,在掌声里露出的得意微笑,看着可不像是“忘了”。
他能看出来,朗夜沉应该也能看出来,可大灰狼并没说什么,只是眼角眉梢的笑意淡了几分,捏爪爪时明朗的笑还挂在脸上,温度却不达眼底。
“没事。”朗夜沉向后靠,手肘搭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说:“谁训练和比赛不受伤呢?等会儿我要是下手重了或者忘了规则,你也见谅。”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男生脸色有些不好看。
等人走了,朗夜沉哼笑一声,继续捏猫爪,“一个学校里的表演赛,至于这么想出风头?搞这些小动作,有意思么?”
时虞看着那个男生走向对面的班级,有一个女孩子蹦蹦跳跳的迎上来,突然就明白对方的风头是出给谁看的了。
爪子痒痒的,他收回视线,发现朗夜沉低着头,快把整张脸埋在爪子上了,手指扒拉着肉垫边缘的毛毛,神色认真得像是在给猫爪看手相。
“快上场了。”时虞忍不住提醒他,“去吧,回来再给你捏。”
“好吧。”朗夜沉起身,活动了一下坐麻了的腿。
时虞继续收拾棉签和碘伏,猫爪扣上医药箱的盖子,突然听见朗夜沉低低的笑出声。
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笑声里的愉悦都遮掩不住,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尽管不知道他笑什么,但时虞也跟着心情好起来,蓝瞳好奇的看向朗夜沉,无声的询问他在笑什么?
“没什么……”朗夜沉勉强压下笑意,眼睛却还是弯着的,他看了眼时虞,又有些想笑,只好转身走向擂台,留给对方一个挺拔的背影,“就是想到开心的事,同桌,等我赢给你看!”
时虞不明所以的看了眼自己的爪子。
到底怎么了?捏爪爪真就这么开心吗?
……
朗夜沉当然开心,失而复得他能不开心吗?
如果说耳朵上的桃心是巧合,那巧克力色肉垫边缘隐蔽的小白点也是巧合吗?
这么多巧合只指向一个答案。
他同桌,其实就是他走丢了的小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