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中土世界】恶龙之蛋》病娇模拟器

6、六、三军对垒

　　比尔博走了，黑漆漆的屋子里，只留下小维娜不安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天还未亮，但河谷镇已经整装待发，肃杀之气和恐惧到处弥漫开来。

　　巴德选了一匹好马，正在喂它吃胡萝卜时，瑟兰迪尔从他身旁走过。
　　“会开战吗？”巴德余光看见了精灵王的银色衣角，喃喃自语道。他的身边走过一排又一排的士兵和被迫转移的妇孺儿童。没有人希望战争。

　　瑟兰迪尔停下了脚步。他看着远方的孤山，听着他身后整齐划一的精灵们走路的声音。他想起昨晚那颗光彩夺目的宝石，和那个半身人坚定的脸庞。不知怎么就想起已经多日未见的莱格拉斯……
　　巴德转头看向瑟兰迪尔，那个高贵，看似高不可攀，冷漠的精灵不知怎么竟然突然看起来有一些孤独和伤感。

　　“活着，只要活着，”他低不可闻地说道，“愿你一切安好——”
　　精灵语地低喃，向维拉表达了内心深处的心愿。

　　而矮人那边，波弗是没有想到昨晚离开的比尔博还会回来。于是，一切写在脸上的他，今早盯着比尔博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流泪，这让在不远处（数金币的）索林很是不满。
　　比尔博被波弗弄得很不好意思，甚至还被迫和他拥抱了一下。
　　“你们看起来很闲？”索林阴森森的声音从比尔博身后传来，他越发不满自己的属下居然无视他的命令，不去找宝石而在这里干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比尔博放开波弗，这个矮人的力气太大了，他感觉自己都要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了。幸好索林来了……
　　比尔博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想过了，自己怎么会觉得是幸好他来了呢？好像是带着某种奇奇怪怪的期待一样。

　　“我想和你单独说一两句话——”比尔博看着索林，他害怕索林拒绝，所以又加了一句，“就几分钟，就单独谈谈可以吗？”
　　索林盯着他，脸上看不出表情，深蓝色的眼眸依旧是当初他们初见时的样子，似乎一点都显现不出这些天曾有过的疯狂之色。他没有出声，但是波弗倒是很明白的样子，转身就溜走了，把空间留给了这两个人。
　　“……”比尔博很是无语的看着波弗快马加鞭溜走的背影。他感觉这让他和索林的谈话气氛更尴尬了。他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措着辞，心里很是打退堂鼓，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终还是索林首先开了口，但是他的话一出口就让比尔博顿时手脚冰冷了起来。
　　他说：“昨晚你不在这里。”
　　几乎是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本就紧张的比尔博无法开口为自己辩驳。他其实很想问问，为什么知道自己昨晚不在这里了，是他昨晚去找他了嘛？……
　　比尔博张了张嘴，努力了好久，也没从喉头发出一个音。他，不敢问。因为知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结果，对于现在的他和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们的矮人王其实并不在乎比尔博没有回复他的话。他别有所图，所以他这一次格外的有耐心，他今天反常到没有说出任何让比尔博反感的言论，反而是格外的有耐心在等比尔博开口。

　　这就像是最后的温柔一样……
　　比尔博心中默默地想着。

　　“索林——”比尔博最终还是开口了，“我，今天穿了你送得那件‘秘银’衣……真的很好，虽然说没有夏尔那些专门做衣服的老妇人花费一天织出来的那么舒服，但是真的很轻巧，感觉完全没有重量……哈哈，我就是想来向你表示感谢之意的。”
　　言不达意的骗子……
　　索林看着比尔博明显硬找话题企图聊天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意思，他想知道他到底想和他说什么。
　　比尔博有些尴尬的搓手，接下来的话，他想了很久，还是想要说出口。
　　“索林，如果，一切都结束了，我是说，你找到了阿肯宝钻，然后埃瑞博也重建了，你还有什么打算吗？”
　　“自然是一统矮人七族，光复我都灵王室一族荣光！”索林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他天生就是一位王者，他的野心和能力是见风振翅的雄鹰，自始都从未掩盖。
　　他天生就是该如此，如此才是他。
　　比尔博眼底是满满的倾慕和发自内心的替他喜悦。索林，这才是索林?橡木盾，那个靠一己之力就能大败奥克大军的人。他不该被如今的污秽和泥泞给埋没，他的事迹值得留给世人世代传颂。

　　“你呢？你会和我一起看埃瑞博重焕新生的，对吧？”索林问道，他的眼神带着种令人感到被灼伤的炙热。他在邀请一位霍比特人同他一起见证，见证这个伟大帝国的再度崛起。
　　比尔博笑了起来，他金色的头发在清晨的朝阳下闪着光，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了。

　　“不了，索林，我觉得我应该回我的树袋洞里去——”
　　“索林，精灵和人类已经到城门口了！”

　　比尔博和矮人通报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他拒绝的声音是如此的小，而他听见兵临城下后那颗怒火中烧的心又那么急切。比尔博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他的答案，但是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看向清晨的阳光，和城外隐隐的金色盔甲，无论怎么样，这一天还是会来，哪里轮得上他说愿不愿意呢……

　　精灵大军和人类的讨伐军队，整齐排列在城门之外。
　　瑟兰迪尔和巴德，位于最前沿。

　　矮人们没有料想过情势会恶化的如此之快。他们看着巴德几乎像是平常掏烟卷一般随意，就从上衣兜里拿出了那颗他们寻觅日夜却未得的宝石。
　　那不可一世的精灵王如同是看笑话般，在旁用一种近乎讽刺地沉默观望着这一切。

　　“索林，”巴德举起那枚被索林视为生命的宝石，他说道，“我只想拿到本该属于我们的那一份，这是你曾经的诺言！”
　　索林愤怒到极点，他看着城墙下道貌岸然的两人，怒极反笑，他讽刺地看向瑟兰迪尔，那个清高不可一世，但是听到孤山财富后就马上挥兵前来的“伪君子”。
　　“你呢，密林之主，黑暗森林的精灵领主，瑟兰迪尔，你是否也是如同这贪婪的人类一样窥伺着我的财宝才前来助人类一臂之力后，正好名正言顺地分一杯羹？”
　　瑟兰迪尔眼中毫无波澜地听完索林这番话，他甚至都不愿意用自己的口舌去反驳，在绝对的优势面前，任何无意义的挑衅都是入不了眼的。
　　但是，瑟兰迪尔用目光掠过城楼上如惊弓之鸟的矮人们时，看到了一个沉默的身影。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瑟兰迪尔来了点兴趣。如果亲近他的人，如莱格拉斯，知道如今的场景，就会知道他们的王心里又在想干坏事了……
　　“我其实很好奇——”瑟兰迪尔开口道，“索林?橡木盾是如此的言而无信，信口雌黄……你们是如何愿意赌上自己生命和荣誉而去担保这样的一个人呢？”

　　杀人诛心，不过于此了。
　　巴德冷笑了一声，他看向比尔博，他想嘲讽矮人们的愚忠但他却不愿意伤害到那位霍比特人。

　　“瑟兰迪尔——”索林似乎没有被这种赤裸裸的挑衅而生气，“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不如你先告诉我，你的精灵大军是否愿意为了区区人类牺牲呢？还是说，你真的会丝毫不计较报酬只是为了帮助人类吗？”
　　精灵，牺牲，死亡，报酬……
　　瑟兰迪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位年轻的矮人王储此时像是有着最狡诈的口舌般，字字都戳在人类和精灵同盟的弱点之上。
　　瑟兰迪尔眼神扫过矮人们和比尔博，最终没有再开口。他冰冷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表情，实质上是为了比尔博昨晚深夜前来的诚挚而选择了不再多说。但是在索林看来，这就是最大的心虚——

　　“这是一个圈套——”索林露出了然地笑容，他蔑视地大声说道，“这是一个圈套。你们拿到的宝石不过是一个赝品……”
　　巴德和矮人们似乎都没有想到索林会如此判断。只有瑟兰迪尔在鹿背上感到丝毫不意外，矮人的下限就是没有下限。这就是为什么精灵对矮人天生没有好感的原因之一。他们不值得深交，也不适合作为朋友对待。
　　巴林几乎是想撬开索林的脑子让他好好想想自己在干什么，但是他没有办法。他几乎是用一种乞求的语气说道，“索林，你还不明白吗？巴德和精灵王并不想开战，他们只是想要用阿肯宝钻换回他们的那一份财宝而已！你为何……”他那令人痛心的语气深深的感染到了众矮人。
　　比尔博不知道索林还在固执的坚持着什么，但是他知道，索林是有所期待的，他仿佛在等待某种从天而降的救兵般。
　　索林走到比尔博身边，他伸出右手放在比尔博的肩上，深邃的眼神看着比尔博，“就算他们都不赞同我，但是你是知道的，对吧？我可以成为这埃瑞博的王——你会和我站在一起的，对吗？”
　　比尔博愣愣地看向索林，他不知道为什么索林会认为自己会无条件支持信任他，他只是一个霍比特人，一个只想回家，想着自己的美食和床铺的普通人。

　　“再等等——戴因就会带着矮人军队从南面……”
　　“宝石是我给他们的，就在昨天晚上。”

　　索林的话和比尔博的坦白交叠在了一起。
　　比尔博听到索林的话后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了瑟兰迪尔和巴德；索林则是一毫不落地看着他像是求救般转向了他的敌人们，眼底的愤怒和冰冷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可怕。
　　“不要，就这么一次，不用这样子的……”比尔博懊悔地闭上眼睛，他现在想大吼，但是他知道就算人类和精灵知道有一支矮人军队前来支援，他们也不会退缩。这是一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战争。

　　比尔博，我的比尔博……
　　索林一手将比尔博推到城墙之上，他死死钳住比尔博的肩膀，看着比尔博的脸，怎么会是他呢？他怎么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呢？
　　“你怎么敢——”索林靠近比尔博的耳边质问道，“你怎么敢将我的所有信任如此对待……”
　　比尔博想推开索林，但是他们本就实力悬殊，他挣扎地想起身，想摆脱索林的桎梏，但是在触及索林那怒火中烧的眼神时，又像是没了力气般，自暴自弃。

　　突然“嗖”地一声，一支冷箭像是警告般从索林的耳边穿过。
　　索林猛得抬头，瑟兰迪尔幽幽地放下手中的弓箭，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

　　“既然你不喜欢我的飞贼老爷，就将他还给我，还请你不要伤害他！”甘道夫的出现打破了三军对垒的僵局。灰色尖头帽的甘道夫骑着一匹马，走到了城墙前。
　　索林放开了比尔博，他不屑于杀了比尔博泄愤。但是他太讨厌这种背叛的滋味。
　　在比尔博被其他矮人帮助下从城楼上下来时，索林都是一言不发的。他的沉默是最后的宽容。比尔博也没有回头再看一眼昔日的好友们，他离开的背影仓促又令人难过。
　　甘道夫走到了比尔博的面前，一把将他拉上马，有些不忍地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然而正打算离开时，一支白羽的箭朝着他们破空而来——

　　没有人知道这箭从何而来，但是它来得如此得快，瞬间就指向比尔博的心脏处！

　　有人想杀了比尔博！
　　就连离得最近的甘道夫都未感受到它的存在。
　　瑟兰迪尔作为精灵，超常的感知让他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从而诧异地转头看向这一惊人的变故。而巴德转头时，他只看到了比尔博从马上摔下的场景。

　　“不！不！不——”巴林和其他矮人几乎是直面了这一可怕的过程。而索林也是未曾想到会是如此，他退后了几步，惊慌失措地看着比尔博坠落的画面。
　　他的朋友，他的半身人，在他想杀他的时候，真的就死了。

　　不！不，这是他的比尔博，谁都不可以杀了他，谁都不可以！！！
　　他会不惜一切让那个人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