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初次修罗场：高江南、付铭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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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铭泽在宿舍楼下等了三个小时，抽了半盒烟，才看见那辆粉色保时捷款款在楼下停好。
宜人裹着大衣从车上的驾驶位出来。
从车的另一侧绕过来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男生，凑近了赵宜人，低着头嘈嘈切切。
小崽子。
付铭泽从树下的阴影里走出去，语气说不出来的阴阳怪气，“赵宜人，难怪你没空去挑盘子挑碗，这是去给小朋友当保姆？”
赵宜人自然地把高江南往自己身后拽了一下，呈现出保护的姿态。
这无疑更刺痛了付铭泽。
他觉得自己就活生生是条舔狗。
赵宜人不理他，扭过脸对高江南说：“你先回去。”
高江南摇摇头，“姐姐，我不放心，我看着你上去再走。”
赵宜人嘟囔着：“我都到了。”
高江南还是用那种湿漉漉的眼神看她，很清纯，也很倔强。
付铭泽忍无可忍地啧了一声，把烟头扔在地上，抬脚捻了捻。
来来往往上楼的女生都忍不住瞧几眼，看付铭泽，看高江南，再看看两男一女的经典站位。
也看赵宜人的粉色保时捷。
赵宜人觉得自己简直像只猴子。
她先捏软柿子，对着高江南加重语气，“江南，听话，你先回去。”
高江南见赵宜人态度坚定，不敢再惹恼她，只能嘱咐了两句，“那我先走，姐姐，你到了宿舍给我发消息。”
总算打发走一个。
赵宜人开始专心对付更难缠的付铭泽，抱着臂膀冷哼：“你能把你扔地上的烟头捡了吗？”
付铭泽嗯了一声，“刚才那个小崽子是谁？”
赵宜人不理他，开始迈上台阶回宿舍楼。
她也想和付铭泽好好说话，但是她更想恶劣地对待他。
如果说高江南有本领让人不忍心拒绝他，那付铭泽就是有本事让人只想作践他。
付铭泽拉住赵宜人，“他是你弟弟，是不是？”
赵宜人摇摇头。
付铭泽的语气带了点恳求，“那为什么？”
为什么和新欢结伴？为什么自己不是她的新欢？
赵宜人大概听懂了他的未竟之语，主动走到了宿舍楼的树下，在阴影里预备和他说清楚。
“很谢谢你替我张罗房子，帮我买家电和日用品，我把钱一会转给你，你务必收下。”
付铭泽冷笑：“不用谢，你也不用着急和我划清界限，是我主动帮你弄的。房子里本来就带家电，我添置那几样东西不值钱。而且，我知道你根本不缺钱，你也知道我TM更不缺，拿钱打发我，赵宜人，我不干。”
赵宜人的表情在黑夜和阴影里显得更淡漠，“是你先用钱打发我的，是你付铭泽主动要包我。你觉得你的感情、精力比钱珍贵，我不该用不重要的东西去扯平你重要的东西。那我的感情不珍贵吗？我也不想用它去换钱，何况我有钱。”
她的面部骨骼感不强，面部在背光处不算出彩。
可是付铭泽却觉得她分外迷人，看着她一时语塞。
赵宜人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很有力度的话，一句偷换概念的话。
如果她还是穷，那么真的会拒绝付铭泽的买房和恋爱诱惑吗？
可能是象征性地拒绝、拉扯、同意。
没钱的人，钱珍贵；有钱的人，什么都比钱珍贵。
付铭泽凝视着她，眼神和语气都很认真，“我和你道歉。我没谈过恋爱，身边也很少有正常恋爱的例子，我以为给你房子会让你高兴，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为当初的傲慢道歉。”
赵宜人突然被激怒，被付铭泽，被她自己。
她成为不了自己口中的那种人，正直、清高、不物质、绝不贱卖自己。
她也成为不了付铭泽这种真实的人，真实的傲慢，真实的歉疚，有一种落落大方的坦然。
拧巴！拧巴！拧巴！
她现在有钱了，不愁前路，年轻漂亮，为什么还这么拧巴，为什么还是嫉妒有钱人。
钱也分高低贵贱，也分老钱和暴发户吗。
“你不是问为什么吗？我不喜欢你，就是因为你当初对我砸钱，让我觉得但凡和你在一起都是被你包养，我心里不痛快。但是高江南不一样，他听话。”
她睨了他一眼，“比如刚才，他会听话离开，不让我难堪。”
付铭泽明了刚才走的那个小崽子就叫高江南。
赵宜人不是作精，没有公主病，只有二十余年的勤奋自苦，随和没主见。
被凉凉的夜风一吹，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激，缓和了语气，“你和我脾气还是不太合适，我打算和高江南在一起了。”
付铭泽又把手伸进了兜里摸烟，“那小崽子还读高中吗？我看他穿的可是校服。”
赵宜人不欲深谈，“已经保送了，准大一学弟。”
付铭泽点点头，“你知道陈琛之前为什么喜欢你吗？小心点，青春期男孩喜欢大姐姐，图什么你自己知道。听说陈琛最近还想追回来你，他图的是你的保时捷大玩具。”
赵宜人也点点头，“谢谢提醒。”
付铭泽也慢悠悠跟在她后头。
走到台阶上，拣自己的烟头。
赵宜人闻声回头，笑了笑。
付铭泽弯着腰抬头看她，两个人隔了几级台阶。
他姿态不算好看，但是她笑得很好看。
他好像明白她想要什么，喜欢什么了。
回了宿舍，赵宜人打开手机，发现收到了好几条新信息。
最上面一条当然是高江南的。
——“姐姐，我到家了，你到宿舍了吗？”
一个小熊流泪表情。
——“姐姐，还没到宿舍吗，我有点担心？”
付铭泽傲慢又诚实不掩饰，高江南擅长撒娇和直白示爱。
赵宜人想，似乎这种在财富或学习上有一技之长的人都更自信，更擅长表达。
她简单回复：“到了，别担心了”。
她确实耳根子软，被男高害羞表白，她上头；被付铭泽指出男高追求她的理由，心里的热情又随之淡去。
高江南秒回，“姐姐，明早可以和你一起吃早餐吗？”
赵宜人有点不想太快见面，她明早还想赖床，纠结了一下还是拒绝，“我明早起不来。”
——“那我给姐姐送早饭？”
她也不想起床化妆，更不想素颜相对，“我明早想多睡一会。”
高江南意识到她的态度降温，赶紧结束讨人嫌的话题，简单说了几句就道了晚安。
手机里还有两个一模一样头像的消息，来自陈琛和贺臻。
她不理会陈琛，直接打开贺臻的对话框。
——“我梦见小时候了，只有一块老婆饼，咱俩一起在小区楼下，我都吃了，你看着我气哭了。”
——“我睡不着，刚才就去中超逛了一圈买老婆饼，也没有看到。”
赵宜人看完就笑了。
她记得小时候贺臻不爱吃老婆饼，爱吃老婆饼的是她，但是她母亲管教得严，觉得外头的零嘴不干不净，不许她乱吃。
贺臻是跟着外婆一起住的，老人家管得松，所以总是付铭泽买了和她在楼下背着人吃。
大多数也都是进了她的肚子。
她笑着回复：“小时候都是我吃你看着，才没有你梦里这种你吃我不吃的时候。”
她把手机放到一边，开始侧着头梳头发。
北京时间22：13，伦敦时间14：13。
外头刮风下雨，阴郁绵长。
但贺臻攥着手机，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
虽然是白天，可阴雨蒙蒙，外头还是阴沉沉的，落地窗上映照着一个高大身影。
贺臻走了几步，想定了定神再回复，
其实心神未定就赶紧回复，他怕赵宜人已经做别的去了，他回复她不回复怎么办。
——“所以才说梦是反的。想买点食材自己做，但是想不起来老婆饼里是什么馅儿，就记得很白很甜。”
是糯米粉，他知道，他抛出了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
赵宜人梳好了头发，用真丝发圈把黑发松松束起来，把杂物归置好，又回复道：“是糯米吧，应该加了糖。”
贺臻正在向上滑，查看两人的消息，实则寥寥无几，更没有什么实质内容。
高中时，父母并没有管控他玩手机，可那时候赵宜人没有手机。
于是，只有过年前后才能回姥姥所在的城市，借机看看赵宜人。
往往是他提着水果借故拜访，有时候赵宜人的母亲会大方地说：“宜人，出来看看你贺臻哥哥。”
穿着整整齐齐的女孩子慢吞吞从自己的房间到客厅，和贺臻打个照顾，挨边坐在一侧沙发上，和他隔着一个茶几。
只有赵宜人的父母热情招呼他吃糕点，问他在兴城好不好，学习顺利不顺利。
小女孩只是耐心地听，附和着笑。
他惊觉他们之间隔了非常远的距离。
他进不去她房间，她会听见他拜访换下睡衣穿上外出的衣服，他们没有单独谈话的机会。
他想，女孩子长大了，进入青春期了，疏远冷漠都是正常的，何况两个人隔了那么远。
他不是昏了头的傻小子，他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
等吧，等到了大学就好了。
等到她读了大学，就更冷淡了，他更畏手畏脚，生怕一唐突就再没有机会。
青梅竹马，何以疏远至此。
臻是后来明白的，对于他俩的关系，对于地理的距离和过去的几年而言，疏远是正常的。
像他这样念念不忘，藏私于心的，不正常。
贺臻向上划到尽头，用迅速下拉，生怕错过赵宜人的信息，却误触了赵宜人的头像。
——我拍了拍“小宜人”看烟花
屏幕上炸开烟花的特效。
贺臻此时一点记不起这项功能刚出炉的时候，高中同学贺茗就拍了拍她自己，向他展示特效，借故攀谈，他却不作理睬。
真可爱，真可爱，真可爱。
她朋友圈怎么都不发照片啊，上次见面还是去年春节。
他赶紧回复：“我一会出去买糯米，看看能不能做出来小时候的味道。”
发出去又后悔，这句话回得不好。
赶紧描补，“过几天我就回国了，给你带了惊喜，我去学校找你。”
赵宜人答应得很爽快，“好，谢谢哥，等你回来了给你接风。”
很客套的话，贺臻心里却漾起来甜蜜，他就知道她对他还是很亲昵的。
——“还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化妆品还是包包？哥哥给你带回去。”
赵宜人倒是没有什么想要的，有钱了什么买不到，不必省钱代购。
只是看见贺臻发来的“哥哥”两个字，有点发窘。
喊哥哥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谢谢贺臻哥，我没什么想要的。”
贺臻是闹不清女孩子心里哥和哥哥的差别，更不知道赵宜人已经有了弟弟。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初次修罗场：高江南、付铭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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