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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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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任声轻轻一扣桌子,顾小甜被声音惊醒,吓得一激灵,脑袋哆嗦了一下,耷拉着眼睛迷糊地问道:“……是地震了吗?”
任声忍着笑意,板着面孔说道:“你在这看着我吃饭,我不习惯。你回房间吧。”
顾小甜揉揉眼睛,听着任声这少爷般的要求,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什么娇贵的人,还不能看他吃饭,古时候丫头伺候正经的少爷,也能偶尔上个桌呢。
她内心吐槽归吐槽,表面还是乖巧地说:“那少爷你吃,我回房先躺躺。”
她昨儿一晚上没睡好,睡到半夜梦到任声横尸荒野,吓得一身的汗。她心里惦记着医生的念叨,于是偷偷溜进任声的房间,坐在他身边捧着双颊瞅着他,听到他绵长的呼吸声,她才放心了些,看着看着便忍不住睡着了。
她边打哈欠边踩着棉布拖鞋回了房,倒在床上就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太阳晒屁股了,看来她睡了个好长的回笼觉。
她伸个懒腰,又想起了啥似的,赶紧从床上跳下来,冲出房间。
只见任声正优哉游哉地站在落地窗边,边喝着咖啡,边低头注视着这楼下天下熙熙人间攘攘。
倒是真会享受这浮生半日闲。
她顾小甜可没心思闲下来,走近任声就虎着脸说:“少爷,手臂伸出来给我看看。”
“干嘛。”任声可不喜欢听人摆布。
“我看看荨麻疹消了没。”
“一时半会消不了。”
“那咱们得去医院复诊,确保你这食物过敏没事。”
“不去,麻烦。”
“去。”
“不去。”
顾小甜拗不过少爷脾气的任声,就假意哭道:“要是我顾小甜害死了我房东,那我这辈子就活不下去了。谁知道压死最后一根稻草的,竟然是复诊呢。”
“……”
顾小甜看任声无动于衷,便继续哭着揉眼睛,恨不得揉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我如果害死了你,我也不活了,我现在就去跳楼,这落地窗打得开吗?”
“……演够了吗?”
“不去复诊就演不够,呜呜呜。”顾小甜戏精上身,越嚎越开心。
“……走。”
顾小甜连忙放下遮住眼睛的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答应去复诊啦?这才保险嘛!”
两人边走出门去,任声边认真地问道:“女人都这么麻烦吗?”
“男人有时候更心细好不好。小时候我要是发烧了,我爸会特意请假在家陪我,从早到晚给我换热毛巾热水袋,给我做我最喜欢吃的红豆双皮奶,一天给我测十次体温,然后驮着我去医院复诊,复诊到医生都怕看到他才罢休。”
任声心里默默地想到:看来是顾家人血液里流淌着爱麻烦的基因,他误会女人这个族群了……
两人到了楼下,顾小甜掏出手机打算打个车,结果一打开打车APP就傻了眼,最近的车也得一个小时才能来。
任声告诉她今天城里有重要的会议,所以这条路暂时不通车。
顾小甜习惯性地赞美道:“少爷你是百事通嘛。”
任声则表面傲娇实则非常受用地说:“多看新闻。”
“那怎么办?少爷你能坐地铁公交吗?”
任声诧异地扬眉反问:“为什么不行?”
顾小甜则哦了一声,振振有词地说道:“我以为像你这种有钱的大少爷,至少也是奔驰宝马和司机,再不济也是特斯拉和家用充电器。”
任声微微低头,一张俊俏的脸庞靠近顾小甜。
顾小甜有些慌:“干嘛?”
“第一,有钱,可能。大少爷,不是。”
“……”
“第二,奔驰宝马特斯拉在这个地段,比不上公交地铁小黄车。效率最大化,你读过大学,应该知道这个词。”
顾小甜心里默念:臭屁。
顾小甜搜了搜,坐地铁去医院最方便,两人便一起走到最近的地铁,和谐地乘坐起了地铁。
她什么时候,和任声能和谐相处了?顾小甜感叹时间的力量果然可以化解一切仇恨。
今天大概是因为路上几条重要大道都暂时不通车的缘故,地铁里挤的是水泄不通。他俩在车厢内被挤得东倒西歪,很快就一个被挤到了正门口,一个被挤到了车厢正中间。
也正好随了她顾小甜的心意,她也懒得在地铁里,还得和任声社交,很花费社交金币的。
已经是临近夏天,顾小甜天生美腿又细腰,今儿个着急出门,随便抓了一条高腰牛仔短裤穿上,露出白皙笔直的大长腿,引来众人时不时偷偷的打量。
顾小甜也不甚在意,美腿本来就是给人欣赏的嘛!
不过在这拥挤的地铁里,她还是感受到了微微不方便,总觉得有什么滑腻腻的东西和肌肤蹭来蹭去的。
而且在地铁里被猥亵向来难掰扯清楚,被人趁机揩油偷偷摸了大腿,还能强行扯成是因为车厢太挤,一不小心给撞上了。
顾小甜暗叫晦气,默默有些后悔穿了短裤上了地铁。
不过很快,她还是感受到了不对劲,在拥挤又急速前行的地铁中,和身边陌生人的肢体接触大概是无可避免,可是她感受到有一双充满热气的大手,在她的屁股和大腿间滑来滑去,阴魂不散,根本就不像是由于地铁行驶中的不稳而造成的身体接触。
她静下心来暗暗感受了一下,果然那只手一直停留在她的屁股上,根本就是刻意在猥亵她。
她顾小甜什么人,平时尽量不惹事,来了事也不怕事。她最讨厌这群阴暗好色的小人们,只敢在暗处做一些见不得人的操作。
她顾小甜偏要把他揪出来。
她快狠准地伸出手来,一把便捉住了在她屁股上的那一只手,那手第一时间便想挣扎开来,她立马死死地握紧了手腕,坚决不撒手。
她拼命握着这只手,急忙大声对车厢说:“这个色狼一直在猥亵我!大家快帮我抓住他!”
车厢里的众多双眼睛,顿时刷刷地望了过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边已经有一个穿着汗衫的壮汉牢牢扣住了那只手的主人,让他不能再动弹。
顾小甜这才有时间打量起这个色狼,只见他中等身材微微偏瘦,戴一副无框眼镜,穿着黑色Polo衫,提着一个黑色纸质购物袋,看起来平庸又无害。
她有些愣住,她以为色狼都是贼眉鼠眼一脸色气还猥琐又下流,眼前这个人和她日常打交道的同事朋友无异,实在难以归到色狼这一类。
这人有些委屈和为难地开了口:“美女,你是不是误会了?”
一句绿茶式的发言以退为进,让本来怒火中烧的顾小甜也有了些不确认。
她仔细回忆了下,正色说道:“没错,就是你的这只手,一直在我的臀部和大腿区域间游走,我非常确定,不会弄错的。你别想抵赖。”
“这地铁里这么挤,咱们又挨得这么近,有些肢体接触也难免。我又没有扶手能够握住,有时候站不住,可能让你不舒服了。但是你不能冤枉我是色狼啊……”
这话一出,本来还义愤填膺的地铁群众们也有了些议论。
有大爷帮着男子搭话:“姑娘,你这穿着这么短的大裤衩儿出来晃悠,被不小心碰上了也难免,不能冤枉好人啊。”
顾小甜又羞又气,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嘴。她穿什么是她的自由,什么叫穿着大裤衩儿晃悠,这大爷说话也太难听了吧?
正在这时,任声已经从门口的位置穿过人流挤了过来,他站在顾小甜身前,将她轻轻护在了身后,神情冷傲却话中带刺地对着大爷说道:“大爷,您如果眼睛不好,就去治眼睛。您如果不会说话,就别说。她身上的裤子,是街上随处可见随处能买到的女士牛仔裤。您看清楚了,会说话了之后,再来评论。”
顾小甜望着面前嘴炮能力MAX的任声,心想:少爷不愧是推理小说家,平时虽然寡言少语的,到了关键时刻一点都不掉链子,写小说的说话可真厉害,怼得真爽快。
他又望向仍然被制服的顾小甜口中的色狼说道:“你有没有猥亵这个女士,我们不妨下一站就下车,找地铁工作人员看看监控,就可真相大白。”
围观群众纷纷表示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关键时刻还是得监控出场才靠谱。
男士却抓抓头发,皱眉委屈道:“我还有事要办啊。帅哥,赚点钱不容易,我不能因为美女的片面之词,就耽误了我的正事啊。”
“多少钱?”
“啊?”
“你今天要赚多少钱?如果证明你是清白的,我按照十倍赔付给你。”
果然是有钱的大少爷,这气场,这格局,果然是不一样,顾小甜赞许地看着任声。这下子,这个色狼总没有借口了吧。
谁知对方还在继续装可怜,说道:“这地铁里这么挤,我和美女总可能身体上碰到的。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说我猥亵吧……那以后谁还敢坐地铁啊……我就是个普通上班族,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坐了上这么挤的地铁,碰上了这种倒霉事……你说你要赔我钱,我怎么能相信你……到时候你不认账,我也失去了今天赚钱的机会,损失最大的还是我……我今天太倒霉了……”
装可怜看来是人类永恒有效的招数,有大妈看到懊恼的男子也开始于心不忍,试探着地劝顾小甜:“闺女,可能真的是误会。他看起来也不像色狼,你再好好回想回想?”
顾小甜气结,什么时候被害人还要拼命出示加害者的犯罪记录,证明自己并没有冤枉好人?
男子不肯跟着下车看监控,车厢里的人看了半天好戏也有些疲了,开始有人小声嘀咕觉得顾小甜大约是小题大做,一时之间竟僵在了这里。
顾小甜实在不想耽误公共秩序,想强硬地抓着男子在下一站下车,却并没有男子力气大。
再不解决这个问题,她只能打电话报警,那便要更加耽误任声的复诊了。
任声这时却胸有成竹,像是猎物已经牢牢在聚集范围的猎豹一样,盯着男子手里的纸质购物袋,悠悠说道:“你的购物袋,可以借我一看吗?”
男子有些慌,下意识地将购物袋往身后藏了藏,说道:“都是些私人物品,不方便的。”
“哦?”任声扬眉。
说时迟那时快,任声如同一只迅猛的猎豹,从男子手里一把夺过购物袋。
他一只手指勾着购物袋,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声音低沉又自信:“你是要自己自首,还是我们报警?”
男子慌张地想要抢过购物袋,却被任声躲开。
他慌张地说道:“……什么意思?”
“你这购物袋里,装着小型摄像机,摄像机的镜头前的购物袋又正好被撕开了。想必把摄像机交给警察,比看监控更有效吧?”
任声的话一出,车厢内的大家都哗然。
原来这男人不仅是个猥亵怪,还是个偷拍怪。他把摄像机放在撕开一个口子的购物袋里,将购物袋提在手上,正好摄像机的镜头差不多能对准女生的下半身,这样偷拍起来隐秘又安全。
当然,又低俗又下流。气得顾小甜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
这时正好到了新的一站,地铁车厢的门缓缓打开了,男子趁着众人讨论之际,猛地一下挣脱了壮汉的禁锢,拼命地奔出车厢,想要趁着工作人员没来之前逃之夭夭。
任声和壮汉见状,连忙扑倒了他,牢牢地将他按在了地上,便是丝毫动弹不得。
男子见着最后一个生路也被堵死,忍不住双拳锤地,懊恼地小声呜咽起来。
这下便是人证物证皆在,再也狡辩不了了。
壮汉还有顾小甜一起下了车,将男子押去了地铁口的工作处。任声却说他还有点事情要处理,随后再和顾小甜联系。
工作处连忙打电话报了警,就近的派出所来了一个干警,带着顾小甜和嫌疑犯一块回了派出所录笔录。
到了派出所,趁着嫌疑人被带进去问话的间隙,顾小甜偷偷地向干警打听:“这种人,一般关几天啊?”
干警摇摇头:“关不了几天。如果你们愿意和解,一般让他赔个几千块钱。不愿意和解的,按照公共猥亵罪来,也就关上不到一周。”
顾小甜有些气愤,问道:“他一看就是老手了,还偷拍视频,也没办法惩治吗?”
“姑娘,我们看到这种人也恨得牙痒痒,得多阴暗才一直猥亵姑娘们,可我们也没办法。”
顾小甜并不缺这几千块钱,坚决不肯和解,录完了口供便有些沮丧地从派出所出来了。
结果好巧不巧,居然碰到了赶来的任声。
她有些惊喜地问道:“少爷,你怎么来了?”
任声跑得微微喘气,说道:“地铁工作人员说你们在这,我过来看看情况。”
顾小甜便一五一十地情况都给任声说了一遍,任声冷着脸说道:“这种人渣,知道如何凌驾在法律之上。”
顾小甜沮丧地问道:“就没有其他方法治治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