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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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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绥来到他旁边坐下,安静地和他一起盯着馒头吃小鱼干。
气氛有些尴尬,陈屈主动打破了沉默,“你这次休息多久?”
言下之意就是问他什么时候走。
李绥摸了摸馒头圆圆的脑袋,说:“这次休假半个月,半个月后先拍部电影,再去朋友的电视剧里客串几集,之后还有档综艺要上。”
“看来还挺忙。”
李绥笑了笑,“你猜猜那档综艺是什么类型的。”
陈屈翻了个白眼,“我不猜,爱说不爱。”
李绥无奈地笑着,又说:“和你一样的。”
“什么意思?”他又没参加过综艺。
李绥懒散地往后一靠,解释道:“就是一些演员啊歌手啊什么的去乡下住个几天的综艺,拍拍惬意的田园生活。”
陈屈哦了一声,这个类型的综艺这几年好像还挺常见的,不过他是觉得那些明星肯定有作秀的成分在,真正在乡下生活可不像镜头里展现的那么诗意唯美。
他只是种几块菜地,还没有种田都已经觉得累得不行了,村里种田的人家每天都早出晚归,不辞辛苦,并没有谁赋予田园生活诗意与浪漫。
“所以到时候你们是真干活还是做做秀?”
李绥被他直白的问题问得一愣,“目前还在谈合作的阶段,节目组那边说愿意的话可以住在节目组找的农屋里,也可以每天下班了回酒店住。农活的话,只要做一点就行了。”
果然。
陈屈嗤笑一声,表达自己对这个作秀节目的无语和嘲讽。
他对这个节目的评价就是无聊。不过他本人来乡下定居了都是按照农家乐的模式进行的,也没有资格去喷那些节目。
李绥有些心惊,他看视频的时候总觉得现在的陈屈温和得不像话,像被磨平棱角的石头,没想到还是那个易燃易爆炸的爆竹,平时安安静静的,但一有动静就惊天动地,语不惊人死不休,毫无保留地显露他的锋芒。
两人这么干坐着既无聊又尴尬,陈屈便抱着馒头回了房间,让李绥随意。
他昨晚打游戏一时上瘾,凌晨两点多了才意识到自己熬了个大夜,连忙入睡,可今天早早地就被生物钟唤醒。他是醒了就很难再入睡的情况,于是又起了个大早去镇上拿快递,现在趴在床上rua着馒头都哈欠连天,没过五分钟就进了深度睡眠。
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听到了李绥的声音,而且是十七八岁时已经变得低沉又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他问:“圆圆,你吃不吃煎饼?午饭吃什么?晚上悄悄打电话好不好?”
一连串没有任何关联的问题被他一口气问完,这是他几乎每天都会说的话。
李绥总是像个粗心大意的但又很关心你的老妈子,一天天有说不完的话,那时候陈屈还觉得他太粘人了,打扰自己学习。
他意识里清醒地知道这个场景很虚幻、不真实,可他又不可控制地说出那句答案:“不吃,随便,好。”
李绥如他记忆中的那样露出欢乐得意的笑容,眨巴着眼睛看他,他一直觉得,李绥要是有尾巴,肯定早摇成螺旋桨了。
陈屈嘴巴紧抿着,但眉眼却弯弯的。
“扑哧——”
陈屈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陈屈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太好,他缓缓睁开眼,什么也没看到。
原来天都黑了,没想到睡了这么久,馒头也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陈屈在床上缓了几分钟才起床,来到楼梯口时就看到李绥正坐在沙发上看恐怖电影。
鬼片被他看出了正剧的感觉,阴森森的BGM和恐怖的画面好像对他没有任何冲击力。
陈屈撇撇嘴,这人胆子还是这么大,看鬼片不被吓到有什么意思!鬼片存在的意义不就是吓人吗?
看似专注的李绥一听到他的脚步声就转过了头,神色自若地说了句“你醒了”。
陈屈低声嗯了一声,只敢用余光快速瞥了一眼投影仪里的画面,有些紧张地说道:“这个不好看,换一个。”
李绥挑挑眉,关了投影,问道:“饿了吗?我做了晚饭。”
刚醒过来的陈屈其实胃口一般,但现在不吃的话等晚了肯定也会饿,还不如现在吃点应付一下。
这大概是十年来他们第一次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期间只能听到筷子碰到碗筷和咀嚼吞咽食物的声音。
桌上有一盘开胃的酸辣土豆丝,本来没什么胃口的陈屈被这道菜打开了饥饿的机关。
李绥的厨艺一如既往地还错。
他们刚谈恋爱时,李绥就经常在家里烤小饼干、小蛋糕什么的给他吃,后来他们上了大学偶尔见面,李绥也会主动做饭。
吃到一半,李绥突然问他:“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陈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什么?”
李绥直直地看着他,“假恋爱的事,你考虑了半个月,有结果了吗?我妈他们那边催得比较急,要是你同意的话我们就拍点素材,不同意的话——”
陈屈盯着他老半天也没听他说个不同意的话会怎么样,索性说:“我不同意你就赶紧相下一个?”
“不是这个意思。”
“哦。”陈屈后知后觉,自己对他“相下一个”的态度有些奇怪,李绥找谁,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李绥认真地看着他,再次问道:“你同意吗?”
陈屈抬眼与他对视,他身后窗口的风铃因为轻风拂过而响起清脆悦耳的声响,而陈屈好像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夜幕下的乡村,宁静、平和、又勾人。
他想,反正他也要找个借口应付父母,那“谈恋爱”应该是短期内最为稳妥的方法。
现在,父母对李绥也都满意,他对李绥也有一定的了解,那么,这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点点头,“同意吧。不过,我有一些要求,你要是能答应我们就合作。”
李绥松了一口气,“你说吧。”
“第一,在家长看不到的地方不需要见面、‘谈情说爱’,在家长面前也不用变现得太亲热,毕竟我们都是三十岁的人了,太亲热幼稚反而显得很假,我们都应该成熟稳重一点;第二,不要在家长面前透露我们之前谈过;第三,不可以在媒体面前以任何形式透露我的存在,当然我知道你不会,不过还是提醒你一下,我不喜欢被人关注。”
“可以。”
凌晨一点多,陈屈还没睡着,他把原因归于白天睡了太久。
可能是翻来覆去太久也没睡成,他都烦躁得想喝水了。
他打着手机的手电筒出门,在经过李绥睡的房间时看到有点亮光从门缝里跑出来。
岂有此理!他下楼喝水都舍不得开灯,这家伙竟然开着灯睡觉!多浪费钱!多不环保!
第二天陈屈醒得不算早也不算晚,但李绥已经洗漱好,并且做好了早餐。
陈屈边咬三明治边问他:“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李绥做出认真思考状,试探性地问他:“可以整个假期都住在这里吗?”
陈屈记得他说过有半个月的假期,那他要是在这住上半个月,就违反了刚才的约定。
“当然不行。”陈屈回答得很干脆,“昨晚才答应我的事。”
李绥叹了口气。可怜兮兮道:“我的团队也都趁我休假去国外旅游了,我要是回城里的话肯定吃个饭都要被人拍,你就收留我这段时间吧,你就把我当个租客好了。”
“你被拍关我什么事?我限你明天之内搬走,还有,把食宿费结一下。”
李绥苦笑,给他转了两千过去。
陈屈本想说他给多了,但是又想到他们明星赚钱就跟吸金石似的,走哪儿吸哪儿的钱,所以便毫不犹豫地收下了,反正又不是他张口要这么多的。
今夜轮到李绥失眠。
他看着墙上的钟表转了一圈又一圈,窗外的月渐渐西斜,依旧想不出办法来改进他和陈屈的关系。
现在陈屈在一定程度上是排斥他的,不想和他独处、不想和他有任何发展……
他想坦率地对待自己的感情,想和陈屈再次互相了解,毕竟恋爱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才会谈的,可陈屈如此排斥他……
他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没有想到留下来的借口,第二天他自然得收拾东西走人。
陈屈还花了一个小时开车把人送到高铁站,坐在驾驶座上看着要进站的人说:“快走吧,估计要检票了。”
没有任何的挽留。
两人就此分开,甚至这一次都没有拍一张应付家长的照片。
李绥看着很快就消失在车海里的车屁股叹了口气。
相比于李绥的唉声叹气,陈屈就放松了许多,甚至在回家的路上哼起了歌。
晚上陈屈刷手机时,看到了李绥下午发过来的消息:
李绥:【我到家了。】
李绥:【私生饭竟然找到了我的住址!还在我家楼下蹲我!】
陈屈摸着脑袋,什么是私生饭?
刚好李绥下一条消息就是给他解释了一下什么是私生饭。
他看完了十分不理解,喜欢一个明星有必要做到这样吗?私生饭没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要忙吗?竟然做出跟踪、侵犯别人隐私的事,反正他是理解不了这种脑回路。
李绥:【真的太恐怖了,我都警告过他好几次了,他还这么跟着我,我真的要窒息了!】
陈屈认真回复:【你报警看看?】
李绥秒回:【我之前报过一次警了,他也被警察警告了,结果又来了!我以为他被警察警告之后就不敢来了。】
李绥:【真的好吓人,我进小区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闪现到我面前,抓着我就是一顿凑,胡言乱语地说了一堆奇怪的东西,还要亲我!】
陈屈皱着眉,问他:【你被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