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色茉莉花》duor

21、“白色恐慌”

　　“xi yu 徐……ang ong eng”方则已经可以自己标准的读出声母韵母，还学会了拼音，在做早餐时还小声的读出来，今天是徐少去拆石膏的日子，可当事人还在睡觉不肯起床。

　　在房门外的方则叹了口气，已经是第五遍敲门了，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反应，可再不起床预约的时间快到了，“徐少，起床啦，早餐都做好了，还有肉包子，再不起床包子凉了就不好吃了，你起床吧。”方则额头都顶到了门板上，面向门缝，希望能让他听到。

　　“噔噔”一声，门开了，重心在门上的方则摔了个狗吃屎，床上的人顶着一脸不爽看着他，怒目而视一会，也没说什么掀开被子下了床，方则坐了起来，摸了摸地上柔软的毯子，有些想接着躺在地上，太舒服了。

　　“在干嘛？碰瓷？”徐正阳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了，方则摸了摸柔软的毯子说“徐少，你这毛毯子好舒服啊。”

　　“三万八一张”

　　方则立刻站了起来，捋顺被他躺过的地方，呵呵的笑了笑，“我出去等你，我们要快点了，不然会迟到的。”这个价格吓到了他，三万八一张毯子，也就徐少这种有钱人愿意买。

　　到了医院，医生拿到结果后，方则密切注意着医生的一眉一眼，试图从中可以看出结果的好坏，这一脸认真的小脸蛋可把徐正阳乐坏了。

　　“可以了，恢复得很好，把它拆开吧。”一脸严肃的医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方则喜出望外的看着他，桌子底下的手没忍住抓着徐正阳的左手手臂摇了摇，“恢复得很好，徐少，你恢复正常了。”

　　“哈哈哈，你这同学很可爱啊，恢复正常还远着呢，他还要做肌肉功能锻炼，不然，就你目前的手臂灵活度，我没法给你出示百分百精确度的证明。”

　　“啊？什么意思啊，医生，你……什么……”方则有些紧张，医生的话是什么意思？百分百精确度的证明？徐正阳拉着方则站了起来“你别听他瞎哔哔，我这手臂打了那么久的石膏，肌肉的力量还需要后期锻炼而已，没什么大事，走吧，去拆石膏。”

　　医生乐的不行，这徐少也会有耐心向别人解释的一天，担心又不表达出来性格真是好笑极了。

　　徐正阳在里面拆石膏，方则只好在外面等，医生的话让他心存疑虑，他决定回去后问凯乐，她可是个无所不知的人。

　　“买点猪骨头熬汤，以形补形，好得快，我家那位就是这样吃好的，别担心，骨折而已。”坐在他旁边的阿姨在安慰另一个女孩。

　　方则竖起耳朵准备仔细聆听时，阿姨不不说了，他只好腼腆的主动询问“阿姨，猪骨头还有什么东西一起熬啊，我也要煲这种汤。”

　　“骨头，莲子枸杞，最好买一只乌鸡，放进去煲，很补的。”阿姨人也很好，细细向他讲着自己的经验，方则认真的记在脑海里，徐正阳出来的时候，阿姨还没有说完。

　　“走了，今天出去吃饭。”

　　方则谢过那位阿姨后，就说“不行，徐少，我们要去市场，去买骨头煲汤，你的手要补一补。”

　　“骨头煲汤没用的，喝多了高血脂还有嘌呤高，复健才是硬道理。”徐正阳扭了扭自己的手腕，问题不大，方则啊了一声，“阿姨说他家那位就是这样喝好的，很有效的。”

　　徐正阳停下了脚步，瞪了他一眼，“你信她还是信我？”大有一种他选择前者就要灭口的味道，方则小声的说“信你。”屈打成招的感觉。

　　徐少的手虽然好了，方则还是会习惯性的给他夹菜，当看到没有白色石膏的时候，他的手就落在空中不上不下。

　　“放下吧，不是夹给我的吗？”徐正阳把碗拿了起来，方则笑了笑把菜放入他的碗中说道“我习惯了。”

　　“吃吧，等会我们去个地方。”

　　方则虽然有疑问却也没有说出来，默默吃饭，结束后，他们就去了地铁口，他焦急地拉着徐正阳的手说“我没有卡，上不去的。”

　　在西凉市，只要搭乘这些工具都要去办张交通卡，需要用身份证办理，而方则一直都没有一张身份证。

　　“你拿着用，这个是我的，你用吧，我还有一张。”徐正阳把小卡片塞在他手心，接着往前走，现在的人不会只有一张交通卡，手机上都可以申请一张电子交通卡，只是徐正阳不明白他来了这里这么久，为什么一直都没人给他一张呢？虎子和杨明先究竟把方则当成什么？

　　第一次坐地铁的方则拿着交通卡，学着徐正阳滴卡进去，站在候车区等待时，眼睛里写满了好奇，手心的交通卡都沾到他手心的汗。

　　“轰隆”

　　“列车已到站，请乘客先下后上，切勿拥挤”

　　广播里的温馨提示让方则抖了一下，没想到会有声音出来，门一开，大家也没管什么先下后上，一群人往里面挤，方则被推了个踉跄，手心被牵着挤进了人群。

　　“车门即将关闭，请勿靠近车门”

　　“咚咚咚……”

　　广播的声音还有人群的吵闹声都遮盖不住心脏的跳动声，方则被推到靠门的角落里，徐正阳侧身站在外侧。

　　门关上了，列车启动的时候，没有握住扶杆的方则整个人往左侧边倾倒，鼻尖撞到了硬邦邦的胸肌，橙花的味道包围着他。

　　“啧，不闷啊？”徐正阳低着头看着在他怀里的方则，对方红着脸颊抬头看着他说“徐少，你这味道好香，好像刘老师身上的味道。”

　　又是这个刘老师？徐正阳皱着眉问道“是教你写名字的老师？那你为什么不认字？只会写自己的名字？”方则站直身体，扶着扶手低头不说话，徐正阳心口堵的慌，每次都是这样不说话，在方则心里，他到底还是个陌生人，说不定杨明生还有那个虎子哥都比他的地位高。

　　这一路上他们俩都没有说话，方则感觉到了徐少的低气压，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那个问题。

　　下了地铁，身高腿长的徐正阳走的飞快，方则一路小跑紧跟慢赶的追上他，出了地铁口，走到一个全白的建筑物面前，徐正阳才停下来。

　　走入里面，方则就感到了一阵不舒服，那些白色的雕塑都是很畸形的，物品都是变形的，他现在可以认出很多字，但他却理解不了那些字的意思。

　　“白色恐慌？”在大堂的正中间，是一幅巨型的人群雕塑，中间的人被绑在十字架上，全身裸.露，身体的构造很不一样，周围的人举着白色的火把呐喊着。

　　“这个博物馆是专门为了让大家更好的了解什么叫“情绪”而建的，里面的所有作品都是精神患者雕刻的，唯独这一个“白色恐慌”，他是馆主自己雕刻的。”徐正阳还在抬头盯着十字架上的人，眼神有划过一丝哀伤。

　　“周围的人不是别人，是这个男人的情绪，那些无声的白色火焰是周围的环境，最后，他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情绪病不是“富贵病”，任何人只要处于一种不安全的环境，不管有没有解决温饱问题，他都会得“富贵病”。”

　　方则听得不是很懂，可他却能和徐少的情绪共情，因为雕刻上的场景他是亲眼看到过的，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时，就立刻低着头背过身去。

　　“我想走了，不想在这里。”方则第一次提出了反对的意见，而且语气还有这些重，徐正阳也没有说什么，双手插兜嗯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