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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7、完美校园(二十一) ...

  •   课间时间派史老师进监控室将数据拷贝到李宁玉手机上,想将所有数据都传输下来,耗时最起码也要个大半天。

      顾晓梦才不在乎他今夜还能不能睡得上觉,反正不用她自己熬。

      晚上的两场结束,他们又聚到办公室,四个人一起批改试卷,就司嘉一个把高中知识都快丢干净的,负责录入成绩,非常佩服程新高中毕业好几年了居然还将知识记得那么牢。

      判完试卷,录入完的成绩直观的显示在表格上,司嘉看着电脑笑着报喜:

      “好消息,到现在有五个学生连续三天数学英语全部考及格了。”

      顾晓梦抬眸瞥了眼,“有没有临近下一个十天的?送走一个是一个,人越少越容易达成通关条件。”

      “我瞧瞧…”司嘉滑动鼠标打开学生名单查看登记时间,看着那一排排的时间发现还得自己计算,顿时有些头疼,“这,要不明天去问问学生?”

      “我看看。”李宁玉放下笔过去,拿过鼠标滑动着,一个个看过五个学生的登记时间,“运气不错,那个张小芸明天就可以了,余下几个还得再过三天。”

      司嘉睁圆了眼猛地转过头,望着李宁玉满眼震撼,“怎么能算的这么快!?”

      她的一生之敌数学,到了别人那怎么能运用得那么轻而易举……

      “很简单的运算。”李宁玉直起身不解地看她一眼,“这不应该是小学的知识吗?”

      司嘉抽了抽嘴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感觉自己被侮辱到了。

      她仿佛是这个队伍里的智商盆地,不光谁都比她聪明,还能在各个方面碾压她。

      顾晓梦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李宁玉,眼里含着点笑意扫过司嘉,挑了下眉:“和天才的大脑比智力,只会是自取其辱。”

      “呵呵…”司嘉尬笑两声,眼睛却下意识开始盯着她们黏糊,自我调节能力还是不错的,嗑到糖也不在乎这点小事了。

      她这种普通人拿什么跟受过专业训练的间谍比啊,还是继续当她躺平求带的咸鱼吧。

      转头抓住了盯着试卷瞧的程新,将懵懵的人拽起来,“走走走,卷子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宿舍睡觉了。”

      “也不知道校长回没回来,基本上瞧不见他的影子啊,要是人没在计划岂不是落空了吗。”潘汉卿一心记挂着任务,伸了个懒腰重重靠在椅背上。

      “不可能一直不回来,学生阵营的试炼者也要过达成通关条件的。”

      夜色渐深,众人各回各的宿舍,等待明日到来。

      当然,顾晓梦照旧在人数清点完毕后趁夜翻窗去找李宁玉了,既然都在一个副本,那不睡一起不合适吧。

      第二日醒来,李宁玉亦照旧在镜子中看到满身狗啃过似的红印子,长长叹气,觉得不睡一起也挺合适的……

      今日的第一节课比较特别,因为继史老师没了只眼后,丁先生也负伤来上课了。

      鼻青脸肿,走路拄着拐,视觉上比史老师严重了不知几何,偏偏他们这种极好的工作条件,除了病重到下不了床,是没有资格请假的,只能硬撑着来上课,一张脸黑成了锅底。

      比较出乎意料的是,丁先生这种状态来上课,心情显然好不到哪去,却没有对学生大发雷霆,将拐杖放到墙边,直挺挺往讲台上一站,瓮声瓮气敷衍地讲着课,估计是疼得没力气打人了。

      按理来说如果腿受了伤肯定是要第一时间坐下的,可讲台上的椅子就在那摆着,他却瞧都不瞧一眼,只能说明他的伤处不太一般。

      顾晓梦大概能猜到对方这是怎么回事了,被揍了屁股对丁先生有强烈怨气的也就是同班那几个试炼者,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将人打成这样,现在还能全须全尾没事儿人似的来上课,难不成丁先生根本不清楚是谁对他动的手?

      这件事在下课后几人聚到办公室后得到了证实。

      “我已经将监控都拷贝下来了,但原监控被我不小心误删,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史老师忐忑地躬着身将一部手机递给顾晓梦。

      “没有。”顾晓梦扯了扯嘴角,欲笑不笑地接过手机,终于知道那几个试炼者安然无恙的原因了。

      感情是监控被删了无处找人,令那几个胆大包天被愤怒冲昏头的家伙逃过了一劫。

      监控被上传到云端备份一份,做好万全准备,去和美术老师交流的任务就交给了李宁玉。

      交流需要费点功夫,课间时间不够,上完第二节课后李宁玉才拿着手机上了楼。

      因着一对一的环境更容易让人放下警惕敞开心扉,顾晓梦又不放心李宁玉一个人去,便迟几步上楼,只守在门口等着,出什么意外也可第一时间赶到。

      莫约二十来分钟,她听到兀而熟悉提示音:

      [叮,支线任务——调查美术老师的异常已达成。]

      片刻后,房门也开了,李宁玉是被陈老师送出来的,看起来气氛融洽,但两人的表情却都不是很轻松。

      更甚至,陈老师的眼圈泛红含了点泪,显然是哭过的样子。

      顾晓梦有些惊讶,牵起李宁玉的手将人拉到身边,上下打量了眼陈老师,回过头对爱人迷惑道:“你把人怼哭了?”

      李宁玉一愣,旋即无奈又好笑地敲了下她的头,“胡说什么。”

      连原本神情的沉重都被她这清奇的脑回路驱散了些。

      陈老师看着两人亲昵融洽的互动,脸上也攀上丝笑意,眼里却溢出更深的悲苦,“曾经我和阿雪,关系也是这样亲近。”

      可惜……是她的错,丢下她一个人跑到国外,将人留在地狱里,终导致了悲剧发生。

      顾晓梦更为疑惑,但没机会问询,陈老师已经逃也似的关上了门。

      李宁玉拉着人回办公室,人都到齐才开始讲这一趟的收获。

      “她很惊喜,对我们的信任度也更高了,就是编造监控的由来费了点功夫。”

      李宁玉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顾晓梦为她备好的温水抿了一口,明明说着好消息,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顾晓梦猜得出许是陈老师的某些经历影响到了这良善的人,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身旁,黏糊糊地贴着她,形象也懒得顾及了。

      潘汉卿垂眸暗道没眼看,宁玉从小不爱与人亲近,现在身边突然黏上个挂件,看起来还挺不习惯的。可挪开眼往另一边瞧,却又见到司嘉和程新抱在一块,黏糊程度与之不相上下,就他一个孤家寡人孤零零站在一旁,顿时有些心梗。

      李宁玉放下水杯,还沉浸在方才听到的故事中,没察觉到兄长的心思,身侧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令她精神放松了些许。

      “她将会来到这里任教的缘由告诉我了,是因为她的妹妹。”

      陈老师名叫陈雨,有一个小她五岁的妹妹,叫陈雪。

      这对姐妹出生在一个中产家庭,母亲是公司白领,收入不低,父亲在妹妹出生后没多久就因车祸去世,母亲为了两个孩子,一直没有再嫁。

      虽然经济条件不差,也请了保姆,但母亲性格要强,姐妹俩还是母亲管教的多,产假期间基本亲力亲为,即便重新开始工作,也没有因此耽搁了对女儿的关心。

      但单亲家庭有一个共性,母亲几乎将所有情感方面的精力都放在了女儿身上,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牢牢绑束着姐妹俩,控制欲极强,事事无论大小,基本不会给女儿选择的余地,就连陈雨学绘画,也是被母亲硬逼着学的。

      她有天赋,虽然一开始在逼迫下学习很痛苦,但时间久了愈发有成就感,也真切爱上了画画,这才能拿到如今的成就。

      但妹妹陈雪就没有这个好运气了,姐姐的绘画路走的顺利,导致母亲更相信自己所安排的路是正确的,又要求妹妹学钢琴,可她却没有像姐姐在绘画上那么强的天赋,进步只能算是普通人的水平。

      这让习惯了天才大女儿的母亲很不满,或许潜意识里是在恐惧自己做出的决定会是错误的,对陈雪的要求越来越高,态度也越来越差,经常对她大吼打骂,这让陈雪开始厌恶钢琴。

      姐妹俩同病相怜,处在这样强控制欲的母亲的掌控下,关系却很好,连睡觉都在同一间卧室,亲密无间。两人长大一些后,还经常在睡前悄声商量以后该怎么逃离母亲。

      而这个机会在几年后到来了,却只是对于陈雨一个人的。

      陈雨十八岁要上大学了,国外的艺术高校发来录取通知书。去,意味着她终于可以逃离母亲的掌控,但却等同于她抛弃了她十三岁的妹妹。

      自己走了,只剩下陈雪一个人,母亲的控制欲只会更加严重,她该怎么办呢?

      姐妹俩闷闷不乐很久,但最终陈雪还是劝她离开,玩笑般对她说能跑一个是一个,她先走了,在外面站稳脚跟,到时候才好再接她一起走,她会在家等姐姐回来接她。

      陈雨信了她的话,真的离开了,异国之后她每天忙碌,两人之间的交流少了很多,但还是会在每天晚上和妹妹通一个视频电话。

      她是眼见着妹妹的状态一天比一天更差的,直到有一天,她们竟彻底失联了。

      在电话中无数次厉声质问母亲,战胜了多年来对那个女人的所有恐惧,只为知道妹妹的下落,但只换来母亲的支支吾吾避重就轻,直到最后不耐烦地挂断电话和彻底拒接。

      陈雨惊怒极恐之下当天买了回国的机票,面对面地逼问母亲,才终于知晓了事情始末。

      原来是陈雪在她走后被母亲更为强硬的管束要求,但青春期的孩子正处于情绪敏感自尊心强的时候,再也受不了一次次辱骂彻底爆发,直接砸烂了钢琴,甚至和母亲打了一架。

      之后一顿折腾,好容易消停下来,母亲觉得妹妹过于叛逆,便找起了所谓军事化管理的学校,决定将她送去一阵收收性子,以修复母女关系出门旅游为由将人骗去了。

      她终于认识到了自己教育的错误,可做出的补救却是这样……

      学校并不禁止家人探望,但母亲死活不肯说她将陈雪送去了哪里,陈雨还是个学生没有人脉,无处可找,为了学业只能先回到学校,觉得母亲总不至于真要害妹妹,也没再执着于寻找。

      却不想从此之后,她再也没见到陈雪,只在一年之后的收到了妹妹的死讯。

      陈雨浑浑噩噩地赶回国,见到了崩溃到近乎精神失常的母亲,从亲戚那了解到妹妹是在学校被体罚生生打死了,遗体上大片的青紫瘀痕,死因是内脏破裂出血。

      她报了警,但警方说母亲签署了生死不论的入校协议,无法追究校方的责任,但她又不是法盲,这种合同怎么可能会有法律效益呢。

      心知学校与警方狼狈为奸,极怒之下她打算上访,可就在准备出发的前一天,母亲被“入室抢劫”的人打伤进了医院。

      报警后,仍是再也没了音信。

      她不敢信这个城市的警方竟如此大胆,但个体的力量就是这么渺小,通讯被监控,手机被监控,只要她一查上访相关事宜,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母亲劝她放弃,回学校继续学业,这些事由她这个罪魁祸首来承担。

      心知短时间内她们没可能复仇了,陈雨依言回了学校,却不想隔天就收到了一笔巨额汇款和两条短信:

      [小雨,是妈妈对不起你们]

      [别回国,再也别回来了]

      随后是警方的传讯,母亲去那所学校寻仇,没能进得了校门,与门口保安同归于尽了。

      陈雨挂断电话,凝望了那两条信息很久,崩溃大哭过一场后注销了现在的手机号,与国内的一切都断了联系,连母亲的葬礼都没有去。

      她一定会回去复仇,但不是现在。

      遭受重大变故之后,她的画反倒含了更多的情感,接连受到老师赞誉,唯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岌岌可危,只有将自己全部投入到绘画中才能得到一丝喘息的空隙。

      终于熬到两年后顺利毕业,她全心扑在报仇上,那些人早已经放弃了对她的监控,遗忘了这茫茫受害者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家属,以至于她能够顺利回国还进了学校任教。

      为了扳倒这所学校,她查过很多资料,无意中发现了一群年轻的志愿者正在调查这所学校,与她的目的不谋而合,加入后自愿申请了入校搜集证据的工作。而其他志愿者已经联系到了国内极好的律师,且找好了没有被那做城市的地头蛇浸透的法院,只要拿到万全的证据,便能立即起诉。

      这个故事到此为止已经没有什么疑问了,众人都沉默着,复杂难以言表。

      对对错错纠缠不清,完全无辜的受害者唯有两个孩子罢了。

      天然的在亲子关系中处于弱势的孩子没法反抗父母,自古不知酿造了多少场悲剧,连这种学校也是有需求才会盖建起来。

      中国式父母将压迫控制子女当成常态,孩子稍有可能脱离掌控都要焦躁不安,归根究底还是没有把孩子当成一个独立的人,只将其当做自己的附属品,花费无数价钱与精力的工具,等待后面孩子长大后能得到感恩与对等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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