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唱给你听》王十九

19、天籁vs.天雷（3）

　　“奚慕颜，我打算推荐你当乐队副指挥，你看合适吗？”陈云逸说。
　　慕颜诧异：“我听说，咱们乐团一般是到现任指挥毕业那个学年，才找接班人当副指挥过渡的，你现在刚上大二……”
　　陈云逸说：“以前的惯例是这样的，其实这样还是不合理。每个人都可能碰到特殊情况，万一我不能在场，有副指挥也就不会影响训练了。”
　　慕颜觉得他的想法也有道理。
　　但是……副指挥，还是算了吧。乐团里这么多厉害角色，她可没心思招架。
　　“我当不了。不过李冉冉非常不错。她水平一流，人也热心。”慕颜说，“本来她就是第一小提琴，升副指挥名正言顺。”
　　陈云逸沉吟一下，微笑说：“我是觉得你在乐队同学中更有号召力。不过你既然坚持，那我找李冉冉说说。另外，后面的一系列个人专场，最好你也能适当参与，跟有任务的同学合计合计他们的曲目，你这次的演出不光是个人水准取胜，在曲目选择方面也很讨巧……”
　　慕颜点点头，“没问题。只要能把活动做好，大家一起商量就是了，反正都认识。”
　　陈云逸微微看她一眼，笑了笑，没再说话。
　　慕颜尴尬地等了几分钟，见他没什么说的，不禁觉得这场景颇为暧昧，连忙说：“那个……没事我走了啊。就快放假了，提前祝你春节快乐。”
　　“你也快乐！”陈云逸安静地说。

　　然而，学期末考试的焦头烂额和即将放假的兵荒马乱，都没有能够妨碍校内BBS上的八卦升温。
　　自从可可在BBS上发现热点之后，小鱼迅速介入，又见可可考试间隔拉得比较长，她就直接篡权，当仁不让成了214首席八卦主播。
　　这天小鱼惊喜地报告说：“有人在说木木可能会成为新一任校花了！”
　　猪猪和皮皮立刻扑过来：“看看看看！哪个帖子，赶紧点开！”
　　“校花”这两个字如同一阵焦雷，直接把慕颜给炸懵了。
　　发端于BBS的各种八卦已经让她雷点越来越高，现在她还是受不住，可见这消息达到了何等境界……
　　——这不是一般的雷，这是把人劈昏过去又劈醒过来、让人外焦里嫩还觉得余音绕梁的九天神雷！
　　懵了一会儿，她终于怒了：“我靠！是哪个缺德的贱人这样埋汰人！我要查他IP，找出来食肉寝皮、挫骨扬灰！”

　　她这是下意识反应，倒不是矫情。
　　上大学前，老爸老妈就和她很严肃地谈过一次，说是以后正常表演可以，但是上了大学就是大姑娘了，要注意自己形象，不能留下话柄让别人不三不四瞎说。
　　慕颜还记得老妈最后那句：“别忘了你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要淑女……”

　　老爸老妈都是那种一辈子和书打交道、几乎没太出过校园的知识分子，古典、单纯到有些老派。他们甚至都没学会用“男孩”、“女孩”之类的话来指称年轻人，而是说“小伙子”、“大姑娘”。
　　尽管他们脾气都非常温和，但是慕颜认为不重要的一些事情他们却有可能非常在意，她的家教还是比较严格的……

　　所以她虽然不至于被这句叮咛拘束到神经过敏，可是除了在宿舍与室友调侃、在游戏里瞎说的时候偶尔比较彪悍一点儿之外，平时和别人打交道都非常注意言行举止，简直可以说谨小慎微。
　　站在老爸老妈那种研究文学而且喜欢咬文嚼字的立场来考虑，慕颜不用多想就能猜到可能在他们那里引起的反馈——这年头，一个女的不管被叫做什么“花”，最后给人的感觉都不免带点儿莫名其妙的猥亵意味在里面，忒风尘了……然后再被好事者传点儿图片上网，被人留些可怕的评论，那就更别说了……
　　偏偏她的高中是省重点中学，现在也在这所大学上学的各级高中校友就有40多个。要是“校花”之类的风言风语传到父母耳朵里，他们多半会拉下脸来，很严肃地和她谈话，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小鱼看着她，诧异道：“人都哭着喊着要当校花，当不上也要自封一把，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你可真别扭啊……”
　　慕颜郁闷，回道：“我倒宁愿说我是萝卜花白菜花狗尾巴花……TNND！”
　　可可同情地看着慕颜，代她做了一个注解：“木木这么低调安静的女孩子，咱们自己人八一八她还成。要被人贴了一‘校花’标签，立刻就给搁风口浪尖儿上了，被全校范围内一大帮压根不认识的人整天挂在嘴边不干不净地说，那谁受得了。现在WSN又这么多……”
　　皮皮反对道：“能说成什么样啊。最坏也不过是说，校花=全校公认的交际花，而已……”
　　“天真的皮皮，可怜的木木……”蛐蛐儿先打击了某人一句，又装模作样慰问了某人一声，立刻找到了新的萌点，“话说咱们学校以前出的校花收场都还不错。有创业成为超级富婆的，有在央视当美女主播的，有嫁给亿万富翁的……”
　　“都给我收声！”慕颜双手叉腰，挑眉怒视众人，“这次你们可不许去瞎起哄！别以为之前你们跟帖嚼舌头我不知道……”
　　猪猪无辜地一笑，连忙撇清：“我们不过围观而已！起哄那是没干过的……哪能那么不厚道啊，你说是不……”
　　慕颜冷笑：“切，以你这种没操守的人品，放着八卦不去八，鬼信！我这次不说，你们真舍得放过这种机会？我是没去看，我要去看了，谁是谁都能分出来……”
　　蛐蛐儿阴险地瞟她一眼，“大不了换马甲，换说话语气……嘿嘿。”
　　慕颜微笑，柔声道：“就算你换上乌龟壳，我也能给你扒下来！”
　　众人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