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06-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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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见对面传来止不住的笑，你甚至可以想象森欧外一边笑一边撇开泪花的模样。
[小清子你实在是胆子大起来了，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果然还是因为中也君吧。]
[算准了这次大战的损失过大导致组织内部无法派人抓捕你，你假死的尸体碎片、组织监控找到的替身……你确实机灵，耽误了我一点时间。]
他似乎毫不在意地继续道:[真是深情啊——如果中也君没死的话，时间长了，靠你的聪明才智说不定就成为我的继承人呢。]
你沉默着，道歉的话已经说过了，决心也表露了，剩下的话你还在组织语言，但空气中弥漫的气味过于刺鼻，熏得脑子一抽一抽地疼。
[……告诉我制造尸者的机器现在在哪里。]
森欧外警告你:[说谎可不是尊敬长辈的你能干出来的事。]
[前辈，我烧掉了。]
这会你可没说谎。早在一个月前左右——将中原中也制作成尸者的当天晚上就一把大火烧了。为了防止仓库火势过大演变成山火，你特别掐准了时间让中也用提前准备的录音打电话，让消防队赶来灭火。
[是么，那么中也君呢？]
车窗外的男人冒着冷汗，直直地盯着你，你则是平淡地回视对方，头脑昏沉的情况下依旧露出一瞬的微笑。男人愣了神，他似是要说什么，你却已经扭头不再看他。
[不清楚，我还在找他。]
[是吗？……果然池清子你还是太年轻了。]森欧外叹息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对你这个叛徒的惋惜。
[那就加油吧，我看着你哦，小清子。]
[拼尽全力地逃走吧。]他恶趣味地说道。
一阵恐怖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死一样的安静里你觉得有什么扼制了你的咽喉，无法呼吸。
森欧外坚持的“最优解”对于失去利用价值且具备潜在危险性的你只有一种结果。
[杀了她。]
这话显然不是对你说的。
话音刚落，你听见子弹击碎玻璃，撞进身体的声音，眼前一黑，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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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是三声枪响。一枪打进了你常年握手术刀的左臂；一枪打进了你的右胸腔；还有一枪运气好擦过了腰侧。
痛感密密麻麻地爬上你的神经，你感受到的疼痛比预想得要轻。你想到了车上的空气清新剂是有问题的，这点你一上车就知道了。你猜测那可能是审讯组新研制的麻醉气体——麻痹人潜意识的同时降低对于疼痛的感知。
你发自本能地哀嚎着。耳朵嗡嗡响。你躺在一片无人的石堆上，身后靠着原先那辆轿车，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是片林子。
[是……已经调查过了……]
[一个月前……仓库起火……]
那个奇怪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打电话汇报，时不时地注意你的动向。他的不远处站着另一个着装一致的同伴，随着你的身体停止了颤抖，没了声响，他的同伴似乎是觉得你真的失去了意识，或者是觉得你折腾不起了，不再打量你。
中也现在被抓到了吗？你的脑海中迟缓地浮现出对方离开背影。
森欧外说的没错，你太年轻了。
他大概率猜到了中也已经成为了尸者。今天晚上他无论如何都会搜查这附近的医院和住所。
老板他们你已经打过招呼了，不出意外他们已经到达北京了。那里是港口Mafia也不能踏足的地方。
几个护士医生也只是普通人，更何况当初在老仓库的时候你就多留了个心眼，将他的面容适当调整。问不出什么他们自然会放过。
你之前对医院的监控做了点小手脚，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有直接证据证明中也变成尸者这件真相。
即使此时此刻你确实死在这里，你之前做的准备也能把中也托付给其他人妥善安置。直到未知某天他终于可以正常生活，那么你遗留下来的信息也会让他知道怎样才能回归组织，回归原来的生活。
你能想到的、能做到的都做到了。还有什么能够让你的生命残喘片刻吗？
你似乎死寂的眼眸无神地盯着那个男人。他的同伴已经先他一步接到指令匆匆离去了。
男人一步步靠近了你，蹲下身与你平视。
[清子大人，对不起。]他用一种你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你，你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机会。活下来的机会。
[拼尽全力地逃走吧。]森欧外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在男人喊出敬语的那刻，你理解了森欧外的言外之意。
你几乎是颤抖着、发出怪异的无奈地笑。男人注视着你，眼里啜着泪光。
[弘一郎君。谢谢你啦。]
[您……还记得啊、我的名字。]名为弘一郎的男人低头，看着你将血淋淋的手搁在他的手腕，轻轻按住。他苦笑道:[不过、确实是您会做的事情呢……]
[真的像中也说的那样啊，他的下属弘一郎很体贴，不像Mafia的作风，更适合做个普通人开间宠物店。如今还陪着我，不让我太孤独地死去。]
[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和大家。]
[请您……别再说了。]男人死死地咬牙，痛苦不堪。
[可我有事情拜托你啊。]
[诶？可是……]弘一郎瞪大了眼。
[我已经没有可以拜托别人的机会了，这是最后一次。]
[——我想把中也托付给你。]你手上的力度大了几分，血液汩汩流出，你的脸上不减半分坚定。
弘一郎打开了你塞给他的纸条，上头还染着红，他吓得想往后退，却顾及你还搭着他的手，不敢动弹。
[把他带走吧，华国、俄罗斯、英国……什么都可以，唯独请你，在他还没清醒之前，好好替我保护他，不要回日本。否则中也会被人利用的。]
弘一郎已经打开了纸条，被上面你写的内容所震惊，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可、可是……]
你以染血的手抚上他的侧脸打断了他的话。温热的血和手心传来的心跳令他的本就紧绷的心弦断开，这个长相凶恶的男人落下一滴泪。
[我答应你，他一定会醒。]
听到这句话，男人愣住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地问:[您会死吗？]
[如果不处理伤口继续倒在这里……估计会因为失血过多死掉吧。]
你陈述事实，苍白的唇齿张合，充满了死相。可弘一郎却不这么认为:[要是您可以离开呢？您现在可以自己走吗？]
他说着，将腰间的匕首拔出，反握交给了无措的你。
[可以。]你的指尖感受到他的脉搏频率加快。你握紧了匕首。
[大家……不、只有我。我相信您。您不是叛徒。]
[您既然已经说过了，中也大人会醒来，那就不必多说了。]
他握着你的手，用匕首在腹部划了道凌厉的伤口。
[清子大人，感谢您救他。]
[我只能帮到这一步了。您一路走好。]
弘一郎目送你逃命似的跌跌撞撞跑向远处的黑林。你最后一刻隐没树林时回头，无声地告别。
轿车开始燃烧，炸裂出火星在石崖上闪动，浪声涛涛。他将你给他的纸条扔进了火中。伫立的身影像一颗风雨中的孤松，唯有腹部露出整齐的白，看不清神情。
到最后，你还是用了身上仅藏的绷带和医用酒精，帮他包扎了最后一次伤口。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06-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