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ujay短篇合集》月上黑猫

2、关于杰森变成小杰鸟这档事

　　假如杰森.陶德真的变成了一只小杰鸟了会怎么样？全文5.7k，注意阅读时间，开放性结局，祝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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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mmary: 杰森.陶德在一次意外中变成了小杰鸟，却恰因此在韦恩庄园里得到了一段短暂而弥足珍贵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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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谭的夜晚灯火通明，人们往往会忽视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事物。
　　无数个漆黑的夜晚，杰森.陶德如往常一般，躲在黑暗的角落观察着这座城。他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以红头罩的代号活跃在这座城了，但至少在黑面具事件后，由于公开对抗蝙蝠侠，他的名声也愈发响亮。他知道自己注定不会成为第二个蝙蝠侠，也不会成为传统的超级英雄而受到众多人们的追捧，但他有他的行事风格。在这几年的摸索之中，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迷茫了，意志也更加坚定起来。
　　望远镜中呈现出来的那局限的视角中，是他今天选中的目标人物，黑暗之中是那样寂静，仿佛只能听见他自己那从头罩之下传来的呼吸声。他观察对面那栋大楼的某科技公司很久了，他有充分的证据表明那栋大楼中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楼层的灯光在望远镜的视角中熄灭了，人们也逐渐离开，正是行动的好时机，杰森悄悄地从透风管道处潜入了大楼。四周悄无声息，普通员工的办公桌上找不到有用的信息。
　　必然有一处密室，杰森心想道。
　　果然，角落一处不起眼的书柜显得有些奇怪，布鲁斯曾经教过他如何判断一角屋子中是否有密室。书柜里众多关于生化研究的书籍中，夹杂着一本企划案，他毫不犹豫地将那本企划案推了进去，果然，暗门打开了。
　　这是一个隐藏在大楼之中的生化实验室，四周都是装着不明液体的玻璃生化池。杰森紧紧地握着枪柄，只听见身后的暗门再次传来声响，他赶紧躲到了其中一个生化池的后面。
　　敌人在明处，他在暗处，要解决掉对方对他来说太容易了。带电的绳索从暗处飞出立马放倒了对方，他扑过去的瞬间，仿佛时间都在那一刻停滞了——对方可不是什么敌人，而是同样潜入这间密室的蝙蝠侠。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不约而同地问出了同一个问题。
　　“你赶紧离开，杰森。”布鲁斯一边粗鲁地扯掉缠绕在身上的绳索一边说道，“不管你想要做什么，现在马上离开！”
　　“又是这种命令的口吻，拜托，布鲁斯，我不是你的士兵！”
　　杰森常常会觉得，在经历那么多以后，自己不再是那个在犯罪巷里的那个十来岁的小孩了。蝙蝠侠突如其来地出现在面前早该让他习以为常了，但说实话，他现在甚至能够听到自己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在他重生以后，他就不知如何去定义自己跟布鲁斯之间的关系。对于蝙蝠侠来说，他不过是对方创造出来的一个失败的产物，一个逝去的罗宾。
　　但他也是布鲁斯的儿子。
　　哪怕他们的关系再回不到从前，不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紧张还是缓和，跟布鲁斯的每一次接触，都让他心神不宁，这让他十分懊恼。
　　“归根结底还是不信任我，不是吗？布鲁斯。”
　　“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这里太危险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
　　“就是不知道所以我才来的啊。”杰森没有理会布鲁的话，他转过头，避免自己跟布鲁斯视线交错，自顾自地在这间秘密实验室里探查起来，“这些都是什么？看起来都是些很普通的动物。” 触碰生化池的瞬间，冰冻的感觉立马从指尖传来。
　　实验室里陈列的那些巨大的玻璃生化池中，用冷冻的绿色液体浸泡着被许多管子缠绕着的动物，看起来虽然一动不动，却又还没有失去生命体征。
　　“别碰！”布鲁斯警告道，“这些不是动物，他们是人类。严格来讲，曾经是人类。”
　　“诶？！”
　　“早在几个月前我就盯上这个科技企业了。数月来不断出现流浪汉失踪的案子，这些案子在哥谭警察局眼里不过是不起眼的小事，毕竟以前也常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最近流浪汉失踪的数目和速度都远超过以往，顺藤摸瓜就找上这儿来了。”
　　“把人变成动物？不是...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杰森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但是一旦这样的生化武 器大量传播，后果会不堪设想。至于这件事的幕后使者，也还没有弄清楚。”
　　布鲁斯开始尝试破解实验室里的电脑系统，杰森就站在一旁看着，他突然感觉好像没自己什么事了，这让他有些生气。
　　就在此刻，整个基地的报警系统突然响起，刺耳的警鸣声响彻着整栋大楼。
　　“你做了什么？”布鲁斯大叫道。
　　“什么？这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啊！为什么你总是最先怀疑我呢，布鲁斯！”杰森有些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
　　数不清带着面具的人从四处包围了他们，杰森看不到他们的脸。这些面具人手中都拿着特制的枪，透明的枪管中似乎装载着一些红色的液体。
　　一场混战就这样开始了，数不清的针头朝着布鲁斯和杰森飞来。面具人数量很多，倒下了一个又有许多从四处涌进来，很快，他们几乎要被团团围住了。
　　“真是该死！想想办法啊，布鲁斯！”杰森朝着布鲁斯大喊着，就在此时，他突然感到身体有些不太对劲。一只红色的针管不知什么时候扎进了他的小臂，一阵天旋地转后，他的身体在迅速变化，很快杰森.陶德就消失不见了——留下的只有在那件蓝色战衣的红兜帽下冒出个头来的红黑色小鸟。
　　杰森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想要叫喊，想要跟布鲁斯对话，但是只能发出小鸟般叽叽喳喳的叫声，在地上不断扑腾着。
　　只见一个烟雾弹在实验室的中心爆破，随着一身震耳轰鸣的巨响，不知什么时候吸附在天花板上的炸弹炸开了楼板。杰森只见云雾迷蒙间一只带着黑色皮手套的大手抓住了自己，随着绳索枪喷射绳索的瞬间，布鲁斯带着他跳进了蝙蝠飞机，很快就离开了这栋大楼。
　　等杰森再次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回到了蝙蝠洞里了。屏幕上的Breaking News正播放着他们今天晚上在那栋大楼里的“壮举”:
　　“今天晚上十一时左右，哥谭市中心一栋大楼中发生了武 力冲突。哥谭警方已经赶到了现场，并在楼中发现了非法生物实验。目前大楼已被查封。蝙蝠侠和红头罩在警方赶到前已经离开现场，目前暂不确定他们是否跟这家违法的科技企业相关，这起事件的相关细节还在调查当中...”
　　“布鲁斯，是你回来了？”迪克正在看着屏幕中播放的新闻，“这也太让人恼火了，什么叫‘暂不确定他们是否跟这家企业相关’？帮大忙的时候没见他们有多感恩！对了，杰森也来了？你看见他了？”
　　“少说两句吧，迪克。”布鲁斯一边抓着正在挣扎的杰鸟，一边摘掉面具说道，“现在情况有些复杂，估计很不妙。”
　　“这是...啊，这不会是...”迪克盯着布鲁斯手中那个奇怪的红黑相间的小鸟，瞪大了双眼。
　　“没错，就是他。”
　　杰森还在不停挣扎着，似乎想要挣脱布鲁斯的手掌逃离这个地方。今天本身就是够糟糕的一天了，跟布鲁斯盯上同一个目标、在调查中被突袭，这些就算了，还要让他以这副模样出现在迪克面前，杰森在想他现在是不是该祈祷今天不会再遇到别的蝙蝠家庭的成员了。
　　“什么？！”迪克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只张牙舞爪的小鸟，“这真的是杰森？这么说看起来真的有点像...”
　　小杰鸟挣扎地更厉害了，黑色的羽毛在扑腾的过程中不断飘落，简直像这山洞里那些桀骜不驯的蝙蝠。布鲁斯有些不耐烦了，一把将小杰鸟关进了一个笼子里。
　　布鲁斯居然把他放进了笼子里！他肯定很早就想这么做了！这个该死的布鲁斯！杰森恶狠狠地想道，等他变回去一定要狠狠地胖揍他一顿才行！
　　“啊这...他还能变回去吗？”迪克似乎仍旧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场景。
　　“目前还不清楚。”布鲁斯说道，“如果他们有解药的话，我想应该可以。我拿到了他们实验室的硬盘，或许可以破解后找到一些线索。”
　　“如果没有解药的话那岂不是...”迪克话还没说完，只见提姆和达米安两人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
　　“诶！杰森变成小鸟啦？”提姆好奇地在笼子外张望着，“难怪他有个绰号叫小杰鸟！”
　　“可以把他炖来吃吗？”达米安不怀好意地笑着看着笼子里的小杰鸟。
　　只见可怜的小鸟挣扎地更厉害了，像是要把这个笼子拆掉一般。
　　“好了！都给我消停会儿吧！”布鲁斯扶着额头说道，他有时候会想家里面的孩子太多了到底是不是件好事。“都给我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你确定不需要帮忙吗？或许我可以...”
　　“不需要，迪克。我能处理好。现在把他们都带出去我就已经谢天谢地啦。”布鲁斯说道。
　　蝙蝠洞里终于恢复了平静，笼子里那只张牙舞爪的小鸟儿像是耗尽了体力，安静地缩成了一团，一动不动。布鲁斯索性将杰森放了出来，让他呆在了自己身边。
　　杰森看向正在认真查询资料的的布鲁斯，对方没有看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屏幕上的幽蓝色的光亮。这个洞窟是如此安静，布鲁斯敲击键盘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偶尔从洞穴深处传来几声蝙蝠拍打翅膀的声音。杰森没有再闹腾，他安静地呆在一旁，突然发觉这样处境似乎很多年都没有重现过了。
　　真是让人怀念啊，回想起来倘若隔世。
　　那个时候他也才十二三岁吧，罗宾时期的记忆，似乎离得有些遥远了，时光为这些记忆蒙上了一层薄纱，让它们变得若隐若现起来。在每一个没有夜巡的夜晚，他曾经就在这个这个位置，趴在一旁看布鲁斯工作。他是个好奇心很强的小孩，总会问布鲁斯很多问题。布鲁斯也从来没有不耐烦过，总是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耐心回复他。
　　他们也不总是在蝙蝠洞里呆着，有的时候晚上会在韦恩庄园里一起看电视，电视机里播放着杰森最爱的纪录片。在那个深冬的雪夜，客厅里的壁炉中跳动的火花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把整个屋子烤得暖烘烘的，让人丝毫感受不到窗外风雪交加带来的寒意。带来暖意的同样还有布鲁斯那强壮的肩膀，他们窝在沙发上一起吃着零食，读同一本书，有的时候杰森就这样靠着布鲁斯的肩膀睡着了。布鲁斯则会轻手轻脚地抱起他，把他带到卧室里去。
　　同样是雪夜，杰森突然想到，自己就是在那个雪夜中被小丑虐杀的，那大概是他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他的人生似乎就停留在了十五岁那最美好的年龄，随着撬棍敲打下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那震耳轰鸣的爆炸声中结束了。
　　在跟布鲁斯一起看电视的那个雪夜里，他从未想到自己的人生也会在这样一个一模一样的夜晚中结束。从此他与布鲁斯的关系再回不到从前，他也再无法作为罗宾陪伴在布鲁斯左右了。他曾经对着布鲁斯大叫着，要他杀小丑是因为小丑把他从布鲁斯身边夺走了。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是小丑把布鲁斯从他的世界里残忍地剥夺了，而布鲁斯几乎占据了他世界的全部。
　　杰森笑了笑，这才回过神来，不禁感叹到自己最近怎么总是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如今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他甚至会突然产生一种荒谬的想法: 自己若一直是小杰鸟的状态也没关系了，至少可以一直留在布鲁斯身旁。
　　布鲁斯似乎也感受到了一旁小杰鸟向他投来的目光，他看向杰森说道:“不必担心，杰森。一定会找到方法把你变回去的。”
　　布鲁斯似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从始至终都是，杰森反而松了一口气。不知怎么地，他竟鬼使神差地向布鲁斯说起话来:“布鲁斯，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感谢你。反正你也听不懂。”杰森发现布鲁斯在邹着眉头看着他，他知道他不论开口说什么，在布鲁斯眼里都只是在叽叽喳喳地叫。“谢谢你把我从犯罪巷里接回来，给我买汉堡吃，让我重新有了家。谢谢你教我怎么格斗，陪我读书，信任我让我成为罗宾陪在你左右，我都受宠若惊...”
　　“我曾一度觉得自己搞砸了，搞砸了一切，也觉得你会因此失望透顶。我从来不会怀疑你是否爱我，布鲁斯，否则你也不会在乎一个在巷子里靠偷轮胎为生的孤儿，也不会收养我让我成为罗宾。只是我一直不确定，这份爱在经历那么多事情后，份量究竟还有多重。”
　　“所以我在成为红头罩后，似乎也在不断试探，这听起来真的很愚蠢。我原本以为，如果那个雪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就不会因此而疏离。但我想我错了，观念上的不一致始终都会让我们分道扬镳。原谅我，布鲁斯，我大概是没法成为你希望的样子了。以及，一直以来都很感谢你。”
　　说罢，他便飞到后方工具桌上摆放着的枕头上去了，没有再看布鲁斯一眼。但杰森不知道，在蝙蝠电脑的屏幕上，一个新的动物语言识别程序在飞速运作着，一个个单词很快就在屏幕的一角跳了出来。同时，他也没有看到布鲁斯的嘴角在微微上扬着。
　　杰森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了房间里，宽敞的房间里还保留了杰森以前罗宾时期的一些物品。木制的书柜上摆放着那些他曾经和布鲁斯一起阅读的书籍，墙上挂着许多曾经的老照片。房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一点儿也不像是许久没人住过的一间屋子。
　　真是久违了的感觉啊...
　　杰森突然想到，他建立在哥谭警察局地下那个防空洞里的基地，书柜上也摆放着一个珍贵的照片——罗宾时期的他与布鲁斯的合影。当然，最初在犯罪巷偷的那个蝙蝠车上的轮胎也一并摆在了一旁。想到这里，杰森笑了出来，自言自语道:“原来布鲁斯还保留了这个房间啊...”
　　他撑起身子，才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恢复了人类的身体了，或许是昨晚挣扎地太厉害了，全身都有些酸疼。
　　他不想再呆在这座庄园太久，过多的留恋只会让他徒增烦恼。在路过大厅的大门口时，似乎隐约听到了里面的人在讨论昨晚的事情，布鲁斯.韦恩显然也在里面。
　　杰森不想去告别，或许悄悄离开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外面的阳光很刺眼，他眯上了眼睛，倒是清晨拂面而来的微风让他感到很舒适。这些年来他跟布鲁斯一样变成了一个夜行动物，这样洒满阳光的白昼，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连一句告别的话都舍不得说吗？”
　　布鲁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杰森停下了脚步。
　　“何必说再见呢，布鲁斯，说不定再见又是拼个你死我活了。”杰森回过头说道，他的语气有些无奈。
　　“你一定要把话说得那么绝吗？杰森，你知道的，从我们重逢起，你摘下头罩的那一刻，我就不想跟你对抗，这样的斗争毫无意义。”
　　杰森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布鲁斯，他的眼神似乎聚焦在很远的地方。
　　“昨天打在你身上的药剂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的效果...”布鲁斯见对方没有回应，转换话题说道，“所以你一觉醒来就没事了。那些困在实验室生化池里的人也被解救出来，只是他们被注射的剂量很大，所以估计得在医院躺好一阵子。不管这背后的势力是什么，一定是非常危险的人物。答应我，杰森，不论如何都不要冲动，也不要轻举妄动。”
　　“嗯...我看着办。”虽然这么答应着，但说实话杰森自己也不确定他将会怎么做。
　　“那我回去了...”
　　“嗯。”
　　“谢啦，老爸。”
　　布鲁斯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被微笑取代。只见那双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杰森那渐行渐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