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一百一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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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疼到暴走？”墟狂渡脚下一滑，差点摔进山谷里被碧光扫成人肉喷泉，“哪里来的姑娘这么极品哟……”
崇印扭着脸扯住了她的衣角：“阿虚，你说的极品就是以后会给我们发工资发福利放婚假买保险交五险一金的家主……”
“死在这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墟狂渡白了自家竹马一号一眼。暴走状态中，风昔怃的理智什么的显然已经奔负数了，像现在这么肆无忌惮地挥霍力量，再过一个小时，绝对会力竭而亡。
在风昔怃死成人干——或者是蛇干——之前，必须阻止她。
将时间回溯七千年，茹毛饮血的古老年代，伏羲氏族之所以能盘踞当时神州大地上丰饶富足的成纪地区繁衍生息，靠的就是力量，而作为力量象征的蛇牙，在整个部族当中，也占据着极为神圣的地位。
各种自然或者非自然的影响导致蛇牙脱落之后，便会在一定时期内处于虚弱状态，这是风氏部族极为看重口中这对蛇牙的一个重要原因。而应对这种特征进化而来的本能，就是当蛇牙因外力而提早损坏时，身体便会自动开启防御机制，马力全开无差别地图炮式摧毁周围一切可能威胁到生存的人事物。
周围的情况，风昔怃其实一清二楚，但是全身性的神经紊乱已经超出了她可以控制的范围，即便大脑还能正常运作，但是大脑下达的指令身体却无法执行，再清醒也没用。
比起曾经亲眼目睹过的风宣恪的血腥拔牙经历，风昔怃很清楚，自己这次只有更惨烈的份……早知道会这样，出发之前就应该听自家爷爷的话乖乖拔牙而不是捂着嘴巴跑路。
话说这时候发誓以后再也不乱咬人每天饭后坚持刷牙定期护理牙齿……是不是太晚了？
不过话说回来，风昔怃记得自己向来爱护牙齿，即便是每天甜食不断把糖当饭吃，吃完之后也会漱口刷牙，从来不会让糖分在嘴巴里多停留片刻，怎么这一回就阴沟里翻了船咩？
努力回忆了一下这个过去大半的暑假，她终于找到了一条名为“六道骸”的阴沟。
默默问候六道骸家高堂的风昔怃丝毫没有意识到，扒光了异性的衣服把他扔在世界著名观光景点吹夜风，这件事情带来的后续于她而言，从根本上说的性质就是——自作自受。
当然，以风昔怃的行事作风来看，就算她事后意识到了这一点，也会习惯性地将过错全部推到其他相关当事人身上……譬如此刻正与几个月前的风昔怃一样享受水疗SPA待遇的人形凤梨。
用妍炀的话来讲，风昔怃这种行为实质就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内心叹了一口气，即将天下无敌的风昔怃索性放松了精神，将一切行动交给了身体自动防御外界伤害的本能。
即便是被自己的本能杀死，也好过死在敌人手中——这是风家人源自基因深处的共同认知。
我的娘喂，核电站泄漏都没这么玩儿的！
随着第二梯队赶到现场与墟狂渡等人会合的玄齐，除了目瞪口呆再也找不到其他表情可以摆在脸上。
尽管变化很细微，但是，位于九道碧光正中央的风昔怃，确实正在缓慢地移动中，而她所经之处，除了原有的植被，一切都被破坏殆尽。
谁敢上去封堆？看看妍炀拼了半条命才救回来的小九，小蛇身上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伤痕，再与周围一群发小目光交流之后，全体人都选择了沉默，没一个有报名参加敢死队的意愿。
不是恨不得风昔怃赶快去见阎王，可是无用功做下来实在没什么意思，在没有想到切实可行的办法之前，大家都不想闹得你死我活——尤其是死在自家少主手上。
“不是说蓝家的家主跟我们少主是亲戚吗？”风晓想起风映任给风昔怃找亲戚的打算，“如果是她，应该能对付眼下的……”
妍炀翻了个白眼：“薇蒂儿早去找蓝翌茶了。”
但是最快也要四个小时以后才能到——这句话她没敢说出来动摇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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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神游了多久，等风昔怃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周遭的景物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包裹着身体的，冰冷却不失温柔的东西……是水么？
眼前漫无边际的蓝色澄澈而剔透，和缓地流动着，视线望上，头顶是一片经过折射的幽碧波光，涟涟荡漾着清冷而纤细的流纹。
……难道是不小心掉进河里了？
她试着用手臂划水，却骇然发现自己连一丝波澜都无法撩起，可是行动之间，身体也并未感觉任何凝滞之处……
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风昔怃终于知道了个中缘由。
——灵体无法碰触实物。
该不会是死于力量衰竭吧？
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灵体，风昔怃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自己眼下还带着生灵独有的，好像珍珠一样皎白的通透明澈，而非死灵的惨白与空洞。
所以，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呢？
风昔怃抱起手臂，好整以暇等待进一步的发展。
似乎是身在河川之中，水流不快，却没有丝毫停滞，恒定地流向一个方向。风昔怃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两个惨白空洞的死灵满脸淡漠与茫然地从上游漂下来，代表记忆的丝线不断从灵魂内不断散逸到水中，消逝无形，而经过河川冲刷的灵魂，就会被流水带往不知尽头的下游。
于是，她很快就联想到了一个地方——忘川。
昔日巫祖后土舍身化作六道轮回，世间亡者皆由此途径往生，而忘川，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所有死亡的生命，都会在此涤清前世记忆，随着流水进入新的轮回。即便后来因佛道信仰的建立，轮回之所交由信仰神——譬如阎罗——来管理，但是其根本，却从未改变过。
换言之，自己此时应当是在地府的最底层了……但是，很不对劲啊。
虽说眼下是生灵，可是以往也不是没有阳寿未尽便死于非命的人，还不是照样在忘川里洗去了记忆重新转世……可她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没有因这忘川水而前尘尽忘，自然很好，但事出反常即为妖，假如因此又生出什么变故，到时候再哭就晚了。
或者说，这里并非忘川？
风昔怃咬了一下唇，仔细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所谓忘川，指的并不仅仅是一个世界的轮回系统，而是涵盖了几乎全部的世界，将各个平行世界死去的灵魂通过支流汇集于此，重新投入各个世界转生……当初她送风曦悦转生的时候，虽然没有通过这里，却也借用了此地的一条支流，将风曦悦的灵魂放入了其中一个世界……
——当然，事后得知风曦悦被送到DGM世界之后，风昔怃的肠子都悔青了。
浅水处冰蓝，深水处幽碧，虽说是水却比空气还要轻盈，置身其中完全没有沉重之感，流动的水面波澜不兴，即便有幽都的森森寒风掠过，也带不起半点涟漪，左岸的石蒜引导亡灵，右岸的忍冬指引新生……这里的与那时见到的情形，并无二致。
风昔怃琢磨着该不会是自己其实已经快翘辫子了，所以风映任照着她当初的做法，将她送上了风曦悦的老路？
如果可以选的话，她下辈子一定要当地震都折腾不死的国宝，滚滚万岁！
退一万步讲，当不成大熊猫的话，其实朱鹮也不错……
“真是奇了……今日竟能看到你醒来！”
温婉的女声打断了风昔怃的思绪，“些许日子不见，倒是多出了几分人间之气……”
风昔怃暗自警醒，神经绷紧，不动声色地看着不远处的年轻女子。那名女子容颜端丽，看不出年纪，乌亮青丝间交缠着细细的碧丝带结成发髻，束着仕女冠，一身天青色绫衣素净而不失高华，衣裾襟口的白色压边用几丝金线勾勒出细致的莲花绣纹，长裙广袖轻覆着纤细的肢体流泻而下，裙摆层叠交错宛如水中将开未开的凌凌青莲，更是显得女子风姿清雅婉约。
先秦时代的汉服虽不像魏晋时候那样繁复浮华，不便行动，但是终归不比现代的衣服便利，可那女子是何时出现，又是如何到来，风昔怃竟然一点都没能觉察。
女子慢慢行至风昔怃上方，一双素色丝履踏过忘川水，却没有激起半点涟漪，用的分明就是风家的履水术！
风昔怃想开口与来人说话，试探一下她与风家究竟是何关系，却骇然发现，从女子出现开始，自己便不能说不能动，就连四肢和身体的存在都感觉不到，只有五感还未失灵。
“都这么多年了，连你都醒过来了，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还有多久……”女子轻轻俯身，白皙好看的手指穿过水面，抚上了风昔怃的脸颊，叹息着说道，“风家的事情，我本不该置喙，可我早已答应了他……只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才好呢。”
被女子那冰凉柔滑的手指碰触，风昔怃的胸口没来由地升起了一种怀念的感觉，手指抚过的左靥，似乎也开始微微发烫了。
见风昔怃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女子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从你降世到如今，这么多年里，我看着你一点一点成长起来，虽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不知道他们如何长大成人，可看着你的模样，也觉得心里像是有些安慰了呢……
“时间就快到了，也不知道你走了之后，还会不会记得这忘川……”
“来接你的人，便是你日后的亲人了，我虽不知风家这些年的状况，但看那后辈的模样，却像不是奸猾之人，如果，能以人的身份体会一下人世百态，于你来说，也是极好的吧？”
“虽说从一开始就错了，却也不该因此断送了一族的性命，但愿这仇恨的锁链，能在你手中被斩断。”
女子所说的话，单个拆开了风昔怃都懂，可是合在一起却不知所云了。她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女子抽回了手，盈盈起身离开，莫名地被一种酸楚悲戚的情绪所感染。
而在远远的岸边，站在忍冬与忘川交界处垂首躬身，恭敬等候女子的人，却是仿佛少经历了十多年岁月的风映任……
女子快要到岸边的时候，风昔怃重新获得了对身体的感知，她很想追上那个女子，却在意动的一瞬间，感觉到脑中一阵剧痛炸开。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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