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缘》秀云

28、第二十八章

　　到了办公室的门前，她们并没有象平时一样去有礼貌的敲门就径直闯了进去。
　　校长正站在办公桌前在接电话，他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休闲装，一米七左右的个子，身材魁梧，见他们进来，校长并没有理采他们，而是依然在电话里跟对方说着话。
　　“好，好，这件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这么多年来，在我们学校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知道，对于这件事，学校和老师都有一定的责任，您放心，这件事我会严肃处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你放心。”校长在电话里一直在向对方解释着。
　　校长倒底在向对方解释什么？怎么听着好象是在说他们的事一样，云香和王志刚站在那里，互相对视了一会，谁也没有出声，默默地看着校长打电话。
　　好半天，校长才放下电话，斜着眼睛瞟了他们一眼：“你们老师没教你们，进办公室要先敲门吗？”他的话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让人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
　　“对不起，校长，刚才我们一时着急就忘了敲门，请您原谅。”云香低着头，没敢去看校长的眼睛。
　　“你们有什么事吗？”校长冷冷地问。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让他感到头痛的女孩儿。
　　“我叫云香，是高三班的。”她仍然没有敢抬头看校长。
　　“知道，你们老师没有告诉你学校的决定吗？”校长很直接的问道。
　　“校长，我们就是为这事来的，这件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不关王志刚的事，您开除我，我毫无怨言，但，请您别开除王志刚，这不关他的事，他与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她突然抬起头来，面对着校长迫不及待地解释起来。
　　“你是想把所有的责任都一个人承担下来？你想包庇他？”校长的目光象两把利剑似的刺着她的眼睛，他紧紧的盯着她的脸。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真的不关他的事，这件事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请您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话。”云香努力地解释着。
　　“校长，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云香她并没有包庇我。”王志刚也跟着说。
　　“既然是这样，那就说说与谁有关吧，只要你说出他的名字，或者说，你不是自愿的，或者说是被人强迫或诱惑，学校方面不仅不会开除王志刚，还会帮你出面讨回公道，这是学校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校长依然盯着她的脸，语气却多多少少有了一点缓和。
　　“他是……..”王志刚刚想开口被云香狠狠的瞪了一眼，她忙打断了他的话：“校长，我……不想……说出他的名字……总之，不是王志刚，求您别开除他!”
　　学校出面讨回公道？那不是要找杨帆的麻烦吗……这怎么行……
　　“既然你不能说出这个人我名字，那对不起，我只能认为你是在包庇王志刚，只能连他一并开除。”校长严肃地说。
　　“校长,求您了,还有几天就要毕业考试了,我不能害他拿不到毕业证,求您留下他吧,真的不关他的事,我说的是真的,校长求您了，您怎么罚我，我都没有怨言，求您别开除他……”云香站在校长的面前，苦苦哀求着，泪水顺着她那无华的面颊上如珍珠般的慢慢的滑落下来。
　　她越是这么说，在校长看来，她好象越是在袒护王志刚。
　　校长端坐在那里，并没有因为她的举动而动摇，他没有理会她的话，他的手不经意的翻着桌上的教课书。
　　王志刚看着云香落泪，并且是为他而落泪，他的心里一阵酸楚：“云香，别哭了，开除就开除，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张破毕业证吗，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走！离开这个没道理可讲的地方！我就不信，没有这么一张毕业证，难道我还会去要饭不成！”
　　“不行，你不能因为我而失去学业，那样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所有的错都是我犯下的，要惩罚就惩发我一个人好了，为什么要连累到你，来，我们一起来求校长。”云香哭诉着硬把王志刚拉到校长面前，然后泪流满面地跪了下来：“校长，您就留下王志刚吧，求求您……求求您……”
　　“云香，你干什么！快起来！”王志刚受不了她的这个举动，瞪大了眼睛大声喊道。
　　“校长，求求您，就饶过王志刚这一次吧……求您了……”云香依然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着。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你们这件事已经惊动了教育局，如果不严惩你们的话，我怎么向上面交待，以后又怎么来管教全校的学生，如果每一个学生都象你们这样，那，学校成了什么地方，变成谈情说爱的场所吗？”看着云香苦苦地哀求，校长好象并没有丝毫心软，他仍然板着脸：“好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你们最好尽早离开学校。”说着他拿着桌上的办公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看来，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这都怪我……都怪我……云香在内心不停地责备着自己，她仍然跪在地上。
　　“起来吧，人家校长都走了，你还跪在那里干什么！离开学校怎么了，离开这里，我们一样会活得很好！”王志刚一把将云香扶起，那两道浓浓的眉毛立了起来，两只眼睛已经被怒火烧得通红，他瞪视着校长离开的方向：“这是什么狗屁学校，不讲道理就乱罚学生，你以为我们愿意呆在这里呀！”
　　“王志刚，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也被学校开除，我现在心里好难受，好内疚，你不会怪我吧。”云香抹着眼泪，哭着说。
　　“怪你干嘛，是学校不讲道理，别说了，要不，我也早就想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没有这张毕业证，我们一样会找到工作。”王志刚本来想安慰一下云香，可是，他现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在他的内心，还是很在乎这张毕业证，毕竟它凝聚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再说了，如果为了这件所谓的不光彩的事情被学校开除，回去可怎么向父母交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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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还是那条河，山还是那座山，河边，在阳光射后留下余温的鹅卵石，离岸边不远的，青青的，绿绿的茅草丛，还有，被河水拍打着的那块长方形的大青石依然孤孤单单的躺在那里……所有的一切似乎没有丝毫的改变……
　　云香一个人坐在大青石上，静静地眺望着远方，她的眼光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一切都变得茫茫然，她望着远方漂来的小船，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却再也看不到杨帆，看不他魁梧的充满青春活力的身影，听不到，她憨厚重浊的声音……这里没有了他，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毫无意义，整个世界都变得暗淡无光，留给她的也许只有那无穷的痛楚。
　　她静静地坐着，静静地望着，任微风轻轻吻过她接近苍白的面颊，掀起她白色短袖衫的衣襟，撩起那如丝的秀发，黑珍珠般的双眸中依然藏着那一丝让人永远也捉摸不透的忧郁，她凝视着河面，专注地凝视着……
　　突然，似乎有一个声音从身后向她飘来：“云香，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是杨帆！真的是他！她一阵慌乱，一阵欣喜，她兴奋若狂地回过头去：“怎么是你？”她看到的并不是杨帆，而是王志刚站在她的身后，那颗狂跳的心立刻平息了下来，陷入迷茫的，冰冷的深渊里：“你怎么来了？”她问。
　　他迎视着她，被太阳晒得通红的脸颊上嵌着笑意，他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好半天才说：“你在想什么？你不去杨帆家里问问他在什么地方吗？我们现在一同被学校开除了，你不怕他误会你吗？”
　　误会？天哪！杨帆他可能真的会误会……现在学校方面都这么认为了，杨帆他会怎么想，没准他听了风言风语真的会……本来，他就挺讨厌王志刚这个人的，现在真的应该去跟他解释一下……
　　“没准，他真的会误会，现在同学和老师都认为我和你…….你说，他会不会也这么想，是应该找他说清楚……”她眼里闪动着无奈，轻轻蠕动着嘴唇。
　　“要是他不信你，或者说，他想找个借口离开你，那你怎么办……”王志刚说到这里，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点不妥，马上停了下来。
　　“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她凝视着河面，很平静地说。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就算是那样，你也不能这么做啊，人生最宝贵的是什么？是生命，只有它是属于你自己的，其余什么都不重要，如果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去死，那就更不值得了，你要知道，你还有父母，还有家人，如果你那么做，你能对得起他们吗……”听了云香的话，王志刚的心提到了嗓子咽儿，没想到，眼前这个他曾经认为很坚强的女孩儿，竟然如此脆弱。
　　“呵呵，你干嘛呢，傻瓜，你以为我真的会那样呀……你放心，杨帆他不会离开我，我也不会跳下去，他一定会回来。”她看着王志刚的样子笑了，那笑意依然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似乎已经忘记了眼前困惑的处境。
　　“倒是你呀，你现在让我给害的被学校开除，以后打算怎么办？”她的眼里，突然间又布满了阴云，在王志刚的印象中，她一向是这样多愁善感。
　　“你还笑得出来呀？心可真够大的，你问我呀？我一个大男人，你还怕我活不下吗？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去工地扛大活挣钱呢……他勉强地笑着：“我嘛，你就不必担心了。”
　　“还说我呢，你不是心也够大的，到工地扛大活？你是那块料嘛？看你那样子，工地的老板能用你吗？”她们相互对视着。
　　“怎么不能用？你看我这体格，又粗又大的，浑身都是力气。”他笑着。
　　“可也是，倒是我，就惨了……”她垂下睫毛，眉宇闪动着无奈：“离开学校，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家我是不能回了，如果我父母知道了这件事，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那你打算怎么办？”王志刚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抛向河面：“要我说，应该先找到杨帆，然后问问他怎么打算。”
　　“我是要找到他，不过，现在最要急的，是要找份工作，我得养活我自己，家回不去了，总得找个能吃住的地方。”她望着涛涛的河水，神情依然忧郁。
　　“要我说，你先到杨帆家里问问他的下落，然后还是回到家里去，这种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父母早晚要知道的……”王志刚率直地说。
　　“不行……”云香回过头来望着王志刚，不由自主地锁紧了眉头：“你都不知道，我爸那脾气，如果这件事，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那你这样也不是办法，一定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才对，你一定要找到杨帆，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两个人来承担，会轻松些，如果你不敢一个人去杨帆家的话，我陪你去，这是我唯一能帮你的了。”王志刚走过来坐在云香的身边，看着她：“我明天就要回家了，回去之后，把事实告诉我爸妈，我想，我爸妈知道我被学校开除了，也一定会大发脾气，不过，我还是要向他们说明白这件事，也许他们会理解我……”
　　“都是这害得你……”她迎视着他，眼中闪动着泪花。
　　“别说这些了，现在已经这样了，说什么也没有用，这可能就是命运的安排吧，阴差阳错，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爸妈的性格很好的，从小到大，他们从来也没有打骂过我，小的时候，我特别淘气的时候，我妈气得实在不行了，也就照着我的大腿轻轻的拧一下，她从来舍不得打我，在我爸妈的眼里，我是他们的命根子，我想，这次，他们大不了，也就骂我几句了事，你不用担心的……”王志刚看着云香眼泪在眼圈儿里直转，也只好说些安慰的话，实际上，他现在也是提心吊胆的，被学校开除，可不是一件小事，这等于这三年的苦读就将功亏一篑，拿不到毕业证，将来找一份好的工作，就成了问题，再加上背上这么个不好的名声，心里真的是屈的慌，如果自己的父母亲知道了这件事，也一定会责怪他，但是，看着云香这么内疚，他一个大男人能说什么呢，云香她现在已经够难的了，他怎么可以让她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