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养只救世主》禾荷

12、第十二章 夜晚呀，好长

　　两个人静静的依偎着坐了一会儿，怀里的男人依旧昏睡着，但表情平和些了，额头也不再烫得吓人，哈利略略有些放心，他扯掉沙发背上的帷幔费劲儿的裹住两个人，可是他不能动作太大，稍一移动，男人就会更紧的握住他的手腕。

　　“危险？！”男孩想起刚才那句呓语，“他在担心我的安全——”哈利不禁对自己今晚的行为有些后悔，但是他没办法明知道赫敏有危险而不去救助，男孩困惑的叹了口气。

　　夜渐渐的深了，哈利终于忍受不住瞌睡，慢慢的睡着了，孩子的头一点点垂向胸前，终于伏在男人身上睡着了。

　　斯内普在夜里醒来，昏沉的感觉还在，甚至有些呼吸沉重，他慢慢的张开眼睛，才发现让他喘不过气来的罪魁祸首是那颗大大的，满是乱发的黑色脑袋。

　　男人皱眉，这家伙怎么还在这儿？慢慢的昏睡前的记忆一点点在脑海里展开，哦，本来是要教训他的，结果——

　　男孩的脸低垂在斯内普的肩膀上，轻轻的呼吸和微微颤动的睫毛几乎能抚上男人的面颊，似乎平生第一次，与人这样亲近，就是孩提时，也不曾有人和他离得这样近，沉沉睡着。男人想起来，挣脱男孩，把孩子赶回自己的宿舍去，或者去自己的床上睡，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想动，很想把这温暖的近乎不真实的一瞬留的长一些，一点点就好。

　　哈利在梦里皱了皱眉，微微张着鲜润的嘴，小小的鼻孔里一呼一吸平稳之极，慢慢的那嘴合拢，咕哝了一个模糊音节，像猫咪一样蹭蹭男人的肩膀，然后又不动了，平稳的一呼一吸，鼻间尽是孩子清新的味道。

　　男人有些着迷了，这小生物一定有某种魔咒的力量，斯内普尽可能轻缓的微微侧头，嘴唇慢慢靠近男孩的额头，靠近，几乎贴上那带着一层淡淡的几不可见的绒毛的鲜嫩的皮肤上，停住——梅林在上，就这样足够了，他已经贪婪的过分了，这样的生命是如此美好，那样幼小，鲜活，他不能想象这个小东西变成一具冰冷的尸首，也同样不能想象这孩子的生命会和他联结在一起，阴郁的，年老的，乖戾的，生命中有无数污浊的男人和这样一个纯洁的生命结为伴侣，天大的讽刺。

　　哈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慢慢睁开眼睛，斯内普受惊一般向后撤去，“波特，你要压死我了？”

　　哈利没理会教授的恶声恶气，反而惊喜的伸出手去，抚上男人的额头，“哦，你没事了，太好了，先生，你刚才在发烧。”

　　男人有些不自在的甩开孩子的手，“别婆婆妈妈的，波特，现在你站好，我们来谈谈晚上的事，然后你就回宿舍去，谁允许你在我的房间逗留的？”

　　哈利一惊，慢慢缩了回去，滑下沙发，站在男人面前，低下头，瘦小的肩膀显得更单薄，“晚上的事，我很抱歉先生。”男孩的声音诺诺的，带着些潮湿的意味。

　　“你很抱歉？”斯内普在胸前交叉双臂，努力不去理会那可怜兮兮的语调带给他的软化，“波特先生居然会为了他的伟大的冒险而道歉？”

　　哈利抬起脸，苦恼的垂着嘴角，“我知道您为了担心了？我真的感到抱歉。”

　　“你从哪来的这怪念头，波特，”他用最柔滑最冷酷的调子低声笑道，“你尽管去做吧，这一次是山怪，下一次是什么？妖精，马人？总之，你喜欢用你的小命去冒险我一点意见都没有，大英雄波特，你不在惜你的小命还指望谁能去在惜呢？”

　　哈利被这番尖刻的言辞打败了，泪水在眼睛里聚集起来，男孩拼命的张大眼睛，防止那泪水真的丢脸的滑落，“您——你刚才说了，波特，危险——就在梦里。我不会看着我的朋友在危险里，而独自逃走，假如——那会让我送命，那就来吧，我不在乎——”

　　说完，哈利把头转向一边，掩饰滑落的泪水，“真丢人，还是哭了。”男孩郁闷的想。

　　斯内普有些犹豫，自己的是不是恶人扮演的太过分了，原本是要吓唬一下这小子的，怎么好像把他推到相反的方向了？果然，小孩子是外星球的生物，长了一颗令人无法理解的脑袋。

　　“嗯，”男人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刚才，你——没受伤吧？”换个话题比较安全。

　　哈利点点头，“没有，后背摔到了，不过这会儿不疼了。”

　　“过来，”教授沉声说，一面诧异自己的琐碎，“给我看一下，有时候不疼的伤口更糟糕。”应该把他踢到校医院去，他脑子里有个声音叫嚣着，可是嘴巴和手还是背叛了自己的意志。

　　哈利走到男人面前，背转身，斯内普拉起孩子的衬衫，白皙的脊背上有一块淤青，不过并没有伤口，轻轻用手指按按了按，看起来也没有伤到骨头。他放下的那衬衫，示意男孩可以起来了。

　　“我并不想阻止你做英雄，波特，”斯内普鄙夷的瞥了一下嘴，“那是你的愚蠢的格兰芬多特质决定的，“他制止男孩想要分辨的欲望，”但是——我告诉你——鲁莽的死去没有任何意义，就算你不在意你的生命，但是有人在意，假如你不惮于去死，也让那死亡有些意义，好吧，就算是为了你的朋友——多么可笑的理由，如果你向老师们发出警报，我肯定格兰杰小姐受到的惊吓会更少些——你也要先学会自保，至少在功课上更努力些，而不是在那愚蠢的魁地奇上浪费时间，抓住金色飞贼能打败——”男人猛地停住了，没说出黑暗君主的名字，这孩子还是太小了，不该承受这个。

　　“回你的宿舍去吧，”斯内普挥挥手，打发男孩离开，“别再烦我。”

　　哈利失望的瘪瘪嘴，转身向外走去，却又停下来，“先生，谁在意我的生命？您在意么？”男孩的眼睛里闪烁着希翼的光芒，刺痛着斯内普的眼睛。

　　“你母亲——在天堂上的，你的母亲——她在意。”男人最终选择了这个答案。

　　哈利眼睛里的光黯淡下来，转身默默的走开了。

　　男孩出了门，斯内普静立了片刻，低声咒骂了一句，起身跟上去，远远地看着那个孤零零的小影子走出地窖，上了楼梯，慢慢的消失在格兰芬多塔楼的方向。终于，远远地他听到男孩在咕哝着口令声，守门画像含混不清的回复，门咔哒一声合上了。

　　斯内普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臂弯里，肩膀上哈利曾经压过的部位分外的鲜明起来，那温热的柔软的感觉，那潮湿的清新的呼吸。多么可怕，让人软弱而混乱的感觉。

　　教授决定摆脱那些酸涩的情绪转身向自己的地窖走去，黑暗属于黑暗，光明属于天空，任何违反常理的事情都是不务实的想法。

　　他沿着走廊慢慢走过去，突然，一扇微微开启的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一间废弃了的教室，上学期因为渗雨而关闭修葺了，这会儿谁会把它打开呢？

　　他握紧魔杖，慢慢靠过去，走到门边，毫无动静，男人想了一下，推开门，里面只有一盏昏暗的灯，一些桌椅散乱的堆在角落里，在房间的中央，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高度直达天花板，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是两只爪子形的脚支撑着。斯内普疑惑的走过去，看到镜子顶端一行篆文，他认出来，这是厄里斯魔镜，他听说过这东西——透视人的渴望。邓布利多曾谨慎的提到要用这东西为魔法石设置一层最坚固的保护。

　　他低声诅咒，转身打算离开，他从不愿正视自己的愿望，自己的愿望像铅一样灰暗，像深秋一样无望，并不会是什么赏心悦目的场景。

　　向外走了几步，男人又迟疑了，他默然了一会儿，退回来，小心翼翼的靠近那镜子，仿佛那里面藏了一个丑陋的魔鬼，会随时跳出来扼住他的脖子。

　　终于，男人走近那镜子，镜子里慢慢展现的场景，让他一下子呆住了。

　　镜子里是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穿着轻松随意的马格的衣服，衬衫领口松散着，很惬意的站着，旁边一个比他稍矮一些的年轻男子，正调皮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快乐和幸福。

　　男孩有一头很眼熟的黑色短发，带着眼镜，一双绿色的眼睛闪闪发光，男孩调皮的翘起脚，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吻，而镜子里的他，则毫不犹豫的拥抱住他讨厌的小坏蛋，深深地吻了下去。

　　斯内普觉得难堪之极，几乎是跳着逃开了，梅林在上，难道自己真的对那孩子存着这样不洁的念头，自己果然是——该诅咒的那个。

作者有话说

　　鞠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