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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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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初虞指挥了家中的丫鬟、婆子将自己的院子整理好了。
她围着院子转了又转,心中欢喜。
又看向了外边的小花园,她一路径直走到花园墙边,攀爬上了那梯子,看向了一旁的院子。
这院子与周围邻居家的并无不同,只是现下已是傍晚,各个宅院里都扬起了炊烟,而这个院子却安安静静,似不食人间烟火。
“张嬷嬷,我们这位邻居,你听说了什么么?”盛初虞趴在墙头问张嬷嬷。
张嬷嬷并没有见过这位邻居,不知他风华绝代,她只是有些好奇,小姐为什么要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邻人如此好奇。
她想了半晌,心道,只怕是小姐在京城太过于寂寞,所以想与周边的人有交集?
“今儿早上夫人便派人去送了见面礼了。”张嬷嬷思虑片刻,与盛初虞说道:“院子里的主人不在,守门的是小厮,所以管家将礼递给了小厮。”
原来他不在么?盛初虞趴在墙头心中有些失落,她从梯子上爬了下来,“我想出去走走,可以么?”
“这...”张嬷嬷面上有些踌躇。
“嬷嬷。”盛初虞扶着张嬷嬷的手臂,撒娇的说道:“我来京城,还没有去过旁的地方呢,就在这附近走走,应当是无事的。”
大概是受北风的影响,京城对女子的约束比江南更要松泛。盛初虞刚入城时,就曾偷偷的打开车帘,见着外边有许多姑娘带着丫鬟、婆子在行走,并不在乎什么。
张嬷嬷自然也心疼盛初虞在小院子里拘束,“姑娘先容老奴去问一问夫人。”
眼下,盛夫人正忙的紧,听张嬷嬷说盛初虞想在门口走走,她细细思量片刻,记得周边都是书香人家,便挥了挥手说道:“你们紧紧跟着虞姐儿,莫要她走远了。”
连盛夫人都点头答应的事,张嬷嬷便不阻止了。
她带着几个丫鬟与小厮,跟在了盛初虞的身后。
门被门房打开了,盛初虞站在门口,她的绣花鞋在府中一尘不染,此生第一次踩上了京城的青石板路。
盛初虞有些兴奋的看了张嬷嬷一眼,“嬷嬷,这青石板有些硬呢。”
江南多青石小路,看上去唯美婉约,而京城的青石板路却是简洁大气。
两者相比,各有各的风姿。
张嬷嬷“诶”了一声道,“小姐,您小心一些。”
盛初虞点了点头,一路向前,走到了自己这位邻居的宅子前,这宅子其他宅子并无不同,只是这宅子两边的青竹似格外葱葱郁郁一些。
盛初虞垫着脚看了一会儿,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对这位萍水相逢的书生如此的在意。
“小姐,我们应当回去了。”毕竟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以盛初虞的容色,张嬷嬷也不敢让她外边久呆。
盛初虞走了走,觉得心境已经有了许多的变化,她转过身笑着与张嬷嬷道:“嬷嬷,我们回府吧。”
盛初虞话音刚落,莫名的,天空上便下起了稀稀落落的小雨。
几人出来得偶然,并没有人带伞,腿快的小厮已经跑回了盛府,而盛初虞的小丫鬟拿出了帕子想与盛初虞挡雨。
虽然是初秋,但京城的天气并不冷,盛初虞对小丫鬟摇了摇头笑道:“无妨。”
上一世,她在京城的日子,都是由着其他人,连淋一场雨都要胆战心惊,生怕若是自己并了,与他人带来了麻烦。
盛初虞伸出了手,雨落在了她的掌心,她抬头微笑,却听到身后有人疑惑的问道:“请问您是....?”
盛初虞转身,见着了那位昨天见到的青衫公子。
因微微下着雨,他打着一把青色的纸伞,穿着一件浅麻色的儒衫,翩翩浊世佳公子。
“盛小姐?”他一双含情眼看着盛初虞,声音如拨动琴弦。
盛初虞突然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烧,似乎无端端的,她就能从他的双眼中读出情丝来,“庄公子?”
张嬷嬷看着这一对少男少女站在雨下,似天造地设的一双,她心中莫名的打起了擂鼓,她家的小姐,可是要嫁魏国公世子的,可不能为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书生给迷了心思。
张嬷嬷往前一步,拦住了盛初虞,“老奴与庄公子请安。”
遇见的狂蜂浪蝶多了,盛初虞自然知道张嬷嬷为何要拦着她,但是她觉得,这位庄公子本就是顶顶灵秀的人儿了,他似天上的菩萨,俯瞰凡尘,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人间悲喜。又怎么会对她生出旁的意思?
“张嬷嬷...”盛初虞在张嬷嬷的身后有些不满的小声说道。
这位庄公子脾气极好,他扬了扬唇,并不为张嬷嬷防备而失了风仪,他将自己手中的青伞递给了张嬷嬷道:“将这把伞给你的小姐吧。”
张嬷嬷微微一愣,她每次如此,经常会被公子们不屑,但这位庄公子却不是如此,他态度平和,似并不为这件小事而恼怒。
还没等张嬷嬷伸手拿过那把青伞,她身后的盛初虞已经伸出了手,将那青伞接了过来,她躲在张嬷嬷身后,露出了小半边芙蓉面,有些怯怯的说道,“多谢庄公子了。”
若是寻常公子,定然要与盛初虞多说几句。
但这位庄公子却反其道而行之,他微微一笑,带着小厮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门关上,庄公子的麻布衫在青竹中一闪而过,似一场秋日里的幻梦。
张嬷嬷愣了片刻,连忙帮盛初虞打开了伞,“小姐,您小心别被淋湿了。”
盛初虞抬头,庄梦卿的这把伞在京城十分常见,在任何小店都能买到。
盛初虞推测着,只只怕是他随意在哪儿买的,可他气质雅致,就算用着最寻常的东西,也能凸显着东西的的不一般来。
可这伞到了她的手中,似失去了主人的光芒,变得普通起来。
可就是这么一把普通的伞,能与她挡住风雨。
盛初虞从张嬷嬷手中接过了拿把伞,重重的抓住了那伞柄。
张嬷嬷见盛初虞面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中有些犹疑,见刚刚那位庄公子的才貌,有哪家的小姐不会喜欢?她心中忐忑,回头看了院子,那院子中安安静的,并无不妥。
回了盛府,盛夫人早就等着了,她看着盛初虞,有些关切的说道:“莫不是淋了雨吧?”
盛初虞摇了摇头,扬起了手中的青伞道:“我遇见了好心人呢。”
好心人?盛夫人有些疑惑的看了盛初虞一眼,她看向了张嬷嬷,张嬷嬷适时做出了解释,“是隔壁院子里的公子,姓庄。”
张嬷嬷从小便陪伴在盛夫人身边,待盛夫人诞下了女儿才到了盛初虞那儿,两人之间的默契是盛初虞不能察觉的。
盛夫人有些敏锐的看向了那把伞,可是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那只能说这把伞的主人比较特别了。
盛夫人看了盛初虞一眼道:“去魏国公府的衣裳头面我都准备好了,你去瞧瞧?”
听到魏国公府,盛初虞那一颗有些雀跃的心,突然之间沉了下来:“母亲,不去魏国公府行么?。”
面对盛初虞突如其来的任性,盛夫人只瞪了她一眼,她便撇了撇嘴,低下了头,跟着丫鬟去看了。
待盛初虞做了,盛夫人才问张嬷嬷道:“怎么了?”
张嬷嬷将今儿盛初虞遇见庄梦卿的事与盛夫人说了。
盛夫人沉默了半晌,问张嬷嬷道:“你确定虞姐儿有些动心?”
张嬷嬷不敢将话说死,只浅浅的说道:“老奴瞅着,是有一点点不同。”、
盛夫人明白了七八分,以张嬷嬷的性子,定然不会将话说死,虞姐儿对这位公子,定然是有些火花的。
“这位公子如何?”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盛初虞向来眼高于顶,连韩霂都看不上,盛夫人真的无法想到,世上还有怎样的男子能入他的眼。
“老奴说句不恭敬的话。”张嬷嬷弯着腰,认认真真的说,“这位公子的品貌,配公主都是使得的。”
公主?盛夫人听了张嬷嬷的话,对这位庄公子也有些好奇了。
“夫人。”张嬷嬷跺了跺脚,轻声道:“咱们小姐可不能做个书生娘子,她还有别的造化呢。”
盛夫人并没有瞒着张嬷嬷,早就将韩老夫人的话与她说了。
“说到魏国公府。”盛夫人叹了一口气,“若是韩家嫡出的孙女都高攀了,又何况一个外孙女呢?我总要为虞姐儿想想后路。”
只不过,做一个书生娘子确实埋没了虞姐儿,可若那位公子能考上功名,入了圣上的眼呢?盛夫人不由得想的多了些,她心道,定要会会那位庄公子。
盛夫人还没琢磨完,盛初虞便穿着一身华服走近了大堂,她看着盛夫人,有些撒娇的说道,“母亲,这衣裳也太华丽了一些。”
盛夫人仔细端详进来的盛初虞,这衣裳是天蚕丝编织而成,上面缠绕着金丝线秀成的祥云,穿在盛初虞的身上熠熠生辉。
盛初虞容貌明艳,并不为这件衣裳夺取了风采,反而与这件衣裳相得益彰,互相辉映,像是枝头最美丽的那朵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