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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黑沉沉引君入瓮 ...

  •   “主子,我们就放着那老小子不管吗?”淄川对着院中浸在月光里饮茶的容臻说着自己的疑问。
      “钱县守背后不止耶律光,主子自然有打算的。”一旁的玄宁答道。
      “可是这老小子已经动手了,做了这些事,主子还不下手难免不会遭他暗算。”
      “若主子有所不测,必然是我等护卫不力,先下手未必赢得过主子,你见主子何时败过?”
      淄川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对着温小姐的时候就没赢过……”
      玄宁瞪了他一眼,淄川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便噤声了。
      “茶有些陈了。”
      “主子恕罪,梓川不比京中,这已经是这附近最好的茶了。”玄宁低头答道。
      “嗯,我知道,这茶你是哪儿来的?”容臻掀开壶盖,看了眼已经褪了色的茶叶,又说到:“既然是梓川的茶,这里的父母官总是更喜欢些的,你送些给钱县守吧,另外再告诉他一句话。”
      玄宁附耳过来,听后点了点头,便转身消失在夜色里了。
      “主子,您为何送茶给钱县守那个老小子啊?”
      “陈茶配老匹夫,绝配。”
      淄川看着打哑迷的容臻,不解的挠了挠脑袋。
      而这一夜,温琼倒是睡了个安生觉。
      连夜里突然下了大雨都没有听见,睡到了午膳时分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揉了揉眼睛,披了身衣服,起身开开窗,发现屋外的雨丝似那细密的针脚般,手试探着伸进去却像是捅了个口子一样,温琼虽讨厌雨天,毕竟雨天出行不便,但窗边赏雨却是她往日里最爱的一件事。
      看着看着,不经意打了个哆嗦,一声“阿嚏”引出了一句嘲讽:“怎么,刚治好别人,自己就打算病倒了?”
      温琼到处找声音来源,直至探出半个身子看见了倚在墙边的容臻。
      “你做何在我屋外?”
      “我是这的主人,你是客,这怎么成你屋了?”
      “你是这的主人?胡扯什么,这不是那病患的房产吗?”
      “他?不过是我随手搭救的可怜人罢了,而且他得的这个病也对我有用。”
      温琼很是气愤:“若对你无用你便不救了?”
      容臻浅笑:“无用之人,救了何用?这宅子来这的第二天我就买下来了。”
      温琼闻言更是生气:“你有病啊,在这种地方买这种宅子!哦,我知道了,若非我对你有用,你怕是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吧,容-公-子!”
      容臻一脸疑惑:“好端端的,你吃错药了?”
      温琼白了他一眼,“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在屋里越想越气,费心巴力搭救他,他可好,骗了玉牌就想跑,最后扔下来一个抵债的还是不告而别,这么久了连个消息也没有,现在倒好,有用才想起来,我呸!
      温琼决定抓紧治好人赶紧和这种白眼狼分道扬镳。
      屋外的容臻被这骤然关门声惊了一惊,更丈二摸不着头脑,四下看了看无人在,轻咳了一声就离开了。
      夜深时分。
      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的温琼,披了衣准备到院中赏赏月。
      房门刚打开一条缝,便看到浓浓夜色中有一道人影匆匆往容臻的房间方向去了。
      容臻在屋内已经等很久了。
      来人正是钱县守。
      门带进的风吹的灯影绰绰,容臻气定神闲的翻了页书,开口道:“来人,奉茶。”
      玄宁应声奉上了一盏白日里的陈茶。
      钱县守瞥了一眼,冷笑一声,端起茶杯就饮了一口,开口道:“三皇子这的茶醇厚的很啊。”
      “不及钱县守醇厚。”
      钱县守听罢哈哈一笑:“以前总以为三皇子不苟言笑,现下三皇子倒是变了不少啊。”
      容臻合上书,手撑着下巴淡淡的看向钱县守:“我也觉得钱县守变了不少。”顿了顿,又说道:“从前只觉得钱县守贪财了些,总归还是胆小懦弱的,怎的现在胆子这样大,通敌卖国的罪名也混不在意了?”
      钱县守笑道:“三皇子罪名扣的太大了,下官吃罪不起,下官承蒙皇恩,又受太子赏识,好不容易从贬黜之地到了此处,怎会行此悖逆之事呢?”
      “好个太子赏识,若太子知道你与耶律光私下往来关贸之事,背着他得了太多的好处,你说太子可否一如既往赏识你啊?”
      钱县守一愣,他结巴的说道:“你,你到底知道,道什么?”
      一旁的玄宁递上了一本册子,容臻漫不经心的一边翻着一边念着:“郦文三年,关贸往来103匹羊,郦文五年,关贸往来茶瓷六车……啧啧啧,钱县守,你这胆子确实不大,每次量不大,可你这少食多餐的累计下来,钱县守,你这日子过的舒坦啊。”
      钱县守慌忙跪下:“三皇子三皇子,下官,下官一时猪油蒙了心,望您大人大量,抬抬手,放下官一马吧……”
      “怎么放?”容臻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下官,下官当牛做马的报答您,只要您吩咐,下官之后马首是瞻,莫敢不从。”钱县守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来。
      这关贸往来,向来是歧国国主最为在意之事,若让国主知晓自己从中牟利……钱县守闭了闭眼,今日说什么也得让这容臻松口不可,这个丧星害自己被贬黜一次还不够,还想要自己的命不成?
      还好这丧星不知道梓川瘟疫的事,要不还不知道闹出来什么乱子。
      “钱县守,陈茶好喝吗?”
      跪着的钱县守正在出神,并未回答。
      容臻敲了敲桌子,又问道:“加了梓树皮的茶好喝吗?”
      “好喝,好喝……梓树?梓树皮?”钱县守本来点头应是,听到梓树皮后抬起头来,脸色难看的紧。
      “是啊,梓树皮,就是你祸害的那棵梓树的皮啊,我特意让人取了一些,说这梓树可是梓川城中的神树,想来也可保一保钱县守的身体罢。”
      钱县守瘫倒在地,大颗大颗汗珠不停滴落。
      容臻看着好笑,吩咐道:“愣着做什么,扶钱县守起身啊,想来是我这屋里太热了罢,钱县守这样出汗。”
      被踉踉跄跄扶起来的钱县守四肢抖个不停,想要喝口茶缓一缓,却被玄宁出声提醒:“放了梓树皮的,县守大人。”
      钱县守腿一软,又跪下了:“三,三皇子,三皇子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三皇子给条活路……”
      “钱县守说笑了,梓树你毁的,瘟疫你放的,茶是你喝的,通敌你干的,怎么到头来成了我不给活路了?”
      钱县守自知无望,叹了口气,说道:“殿下想问什么,我如实招了就是,还望殿下放我回去。”
      这老小子,果然这瘟疫有药可治。
      “是你和耶律光共同谋划的此事?”
      钱县守点了点头:“郫朝几个月前爆发了一场瘟疫,本来只是在牛羊之前蔓延,谁想到没过多久,人也陆陆续续开始得上。”
      “为何郫朝瘟疫京都内不知情?”
      “自是有心隐瞒,若郫朝瘟疫之事被歧国或者澧国得知,若歧澧联手灭之,郫朝并无还手之力。”
      容臻大怒,拍案而起:“你既知晓,为何不报?!此等良机,此等良机!”
      钱县守瑟瑟发抖的答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我…我也是在耶律光来后才知晓的,他来之时,郫朝已经无虞了。”
      容臻心中余怒未消,看着钱县守的脸色更是难看。
      “殿下…殿下容禀,耶律光当时对我说,只要我同意用梓川城试一试瘟疫之效,他保我钱收到手软。”钱县守颤颤巍巍的说完最后一句。
      “口气大的很啊,这瘟疫难不成还是他造出来的,想控制就能控制了?”容臻咬了咬牙。
      “据说有个游方僧人,路过郫朝,借住他府上时解了这瘟疫之祸。”
      “那僧人现在何处?”容臻问道。
      “云游四方的高僧,治好后,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本来耶律光想塑他活佛形象,助自己一臂之力,登上储君之位的。”钱县守继续说道:“本来住他府上的僧人治好了瘟疫,郫朝国主就格外青睐他,耶律光本打算乘胜追击,直接拽下来那草原大妃的傻儿子,自己上位的。”
      确实是个傻儿子。
      容臻想起来之前郫朝来朝时,草原大妃为显诚意,特意带了太子前来,那太子竟像个痴傻,就是字面意义的痴傻。
      容臻一直很不理解,郫朝国主妻妾成群,膝下十几个儿子,就算一定要立草原大妃的儿子,草原大妃也不只是只有这一个儿子,为何从不改立。
      钱县守偷偷看向容臻,被玄宁瞪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钱县守,”容臻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漾出一丝笑意:“你要的荣华富贵,我也可以和耶律光出同样的价钱,你这歧国官,是帮他还是帮我?”
      钱县守头磕的邦邦响:“三殿下,三殿下,只要三殿下愿意放小人一马,小人愿肝脑涂地!”
      容臻笑着招手,钱县守附耳听着,直点头,只不过这笑落在玄宁眼里,就很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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