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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再相见月夜独处 ...

  •   烛火噼里啪啦的响了几声,容臻抬了抬头,继而低了头翻了一页书。
      “主子。”前去的暗卫前来回禀。
      容臻合上了书,问道:“情况如何?”
      “主子,我们并不敢追的紧,只追到了老祖庙外,蹲守了三炷香的时间,只看到了扮作女子的钱县守和一位蒙面的人分别出来。”
      “扮作女子?”容臻一口茶差点没喝完。
      暗卫点了点头,说:“确实是女子扮相,属下也差点没认出来,不过看着身量确实像钱县守。”
      “那蒙面的人你可看的出来是谁?”
      “看不出来是什么人,但是属下又偷偷跟了一段,看到了他腰间环佩是……”暗卫顿了顿。
      “是什么?”容臻问道。
      “是狼纹。”暗卫抬首答道。
      “郫朝人。”
      容臻面色有些不好,看来那皇帝老子想的确实没错,宜州这块肥肉确实又引来狼了。
      只是这梓川之事还得再好好查一查。
      “今日之事就到这,你们下去吧。”
      “是。”
      几名暗卫应声退下。
      次日一早,容臻还未醒,屋外就响起来敲门声。
      容臻颇为不悦,并不应声,翻身接着睡。
      “主子,”屋外的人掂量着还是开口了:“覃城有位小姐来了。”
      容臻听罢,一个激灵就起了身,开口唤人来漱洗。
      进来的人刚放下水盆,就听着容臻急急催道:“快一些。”
      “公子这么大了,还没见过这样着急的样子。”服侍漱洗的女子笑出了声。
      容臻回头一看,有些惊讶:“珠玑,你怎么从京中来了?”
      珠玑笑着说:“公子在京中待不了几日,我得追了来才见得到公子。也不知是哪位小姐,让公子这样心急。”
      容臻没说话,只伸了手接了帕子擦了把脸,一直到珠玑为他束好衣冠也没听见他再说半个字。
      珠玑看着容臻的样子,替他抚了抚衣袖:“公子,别让那位小姐久等了。”
      正厅里,温琼已然喝了一盏茶了,才见容臻迈着步子走了出来。
      容臻看着眼前的人,数日未见,竟如此消瘦:“温大夫,一路奔波,想来是辛苦了。”
      温琼站起来福了一礼,低头说道:“容公子派来的车马甚是舒适,缓和了不少路途颠簸。”
      容臻点了点头,两人都坐了下来,一时间却再也无话,厅内静悄悄的。
      正当容臻想打破沉默,再次开口之时,淄川的声音传了过来:“主子,救命啊,柏老头要弄死我啊,主子还不如给我个痛快!主子……”
      淄川一路小跑进了厅内,看见厅内端坐着的温琼,又看见容臻青白交错的脸,心里就两个字:完了。
      淄川连忙闭了嘴,站到了一边,不经意看着温琼身旁的玄宁,有些惊掉了下巴:这小子怎么站那头。
      容臻正欲再开口,却被温琼抢先:“信中说,有病症难解,想让我一看,不知何时可以诊一诊病人?”
      话又被堵住了,容臻喉头动了动,说道:“病人?正站在你面前。”
      温琼上下打量了一下,笑言:“容公子说笑了,除了眼下有些乌黑,身体甚是康健,这乌黑也颇有些精气外泄之症。”
      容臻被一句精气外泄之症噎的说不出话。
      淄川和玄宁对视了一眼:主子这般巧舌如簧的人,怎么到了温小姐这就都失灵了。
      温琼环顾四周,又说到:“看公子这高门大院,想是宜州城里也是无二的,什么样的大夫求不得,偏生找我?”
      容臻有些恼:“我为什么只找你,你难道一点也没感觉?”
      温琼听罢,也有些恼:“寻医看病倒是想到了我,金丝软甲留下就当做是抵了债,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缺钱之人,那咱们便清了这账,以后山高水长,各自一边。”
      温琼气鼓鼓的命翠儿拿出金丝软甲,扔到了容臻身上。
      淄川和玄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温大夫,好胆识!
      只见容臻愣了一瞬,看着生气的温琼,心里却有些欣喜。
      容臻平复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温大夫,你误会了,这金丝软甲是我留给你的礼物,我自是备好了所欠医费,”容臻拍了拍手,便有小厮捧着匣子上来:“这是一千八百一十三两,一分不少。”
      温琼当即就让翠儿收下,笑的灿烂:“既如此,咱们两清了。”
      淄川与玄宁面面相觑:这主子遇见了温小姐就跟冰遇了火般,化了。
      对上容臻投过来的那双探究的眼睛,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异口同声:“我们什么都没想!”
      旁边数钱数的开心的温琼一脸疑惑的抬头:“想什么?”
      容臻微微一笑:“兴许你的小厮与我的小厮颇为投缘。”
      温琼指了指玄宁,接道:“你说玄宁兄长?他可不是我的小厮,是我的救命恩人,只不过他武艺高强却被人追杀无处可去,所以扮作我的近卫而已。”
      容臻听完一万个不乐意,凭什么叫他兄长?还这么亲切,还救命恩人,还无处可去,还装作近卫。
      一旁的玄宁在听完温琼一番对自己的介绍之后,发现堵她的嘴都晚了,都不用看,都知道上头那一位现在周身散发的火气是因为谁了。
      一时间,空气又凝结了,只有温琼仔仔细细的数钱声。
      “好了,钱数无误,容公子不若让我先看看病人,咱们速战速决,我也好快些回去。”
      容臻重重的放下茶碗:“今日不便,淄川,带着温大夫她们安顿一下。”
      说罢就起身离开了。
      温琼看向淄川,淄川看了看温琼,又看了看玄宁,摇了摇头,说道:“温大夫,请。”
      夜深了,许是择床的缘故,一整夜都没能入睡,披了衣服起身推开窗却瞧见了院中的凤凰树。
      这里地处北方,如何栽的活凤凰树。
      温琼合上窗牖,料想着院中无人,便也就半散着发,趿着鞋子,披着斗篷想出门看一看。
      此时已是初冬,变是月色也冷冷的。
      冬日的凤凰木已然褪去了满树绿色,空留着枯败的枝桠,这样秃,难怪白天看不出来。
      这里的主人看来也是个不懂树植的人,竟让这不耐寒的凤凰木长在了这北方之地。
      温琼轻轻的把手搭在了树干上,却觉得并不寒凉,竟有一些一丝细细的暖意,轻轻拂去稀碎的树皮,闭上眼,仿若看到了夏末凤凰花璨然的样子。
      温琼摸了许久,觉得这暖意甚是奇怪,仔细抬眼看去,秃秃的枝干都是被用心修剪过的,甚至底下的土都与旁的不同,看来这凤凰木享受了不一样的待遇啊。
      可惜了,温琼想着,若是秋初来看,说不定很是华美。
      “温小姐。”
      一声呼唤让温琼吓了一跳。
      回身一看,站在身后的人不是容臻还是哪个?
      “吓到你了?”容臻被她兔儿一样惊吓的模样逗的欢心。
      温琼低头缓了缓心神,这一低头不要紧,看到自己这随意的样子,慌了神,一时间又想去束发,又要去提鞋,手忙脚乱的竟像一旁倒去。
      容臻上一秒看着她这手足无措的样子正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下一秒就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接住了温琼。
      容臻看着惊魂未定的温琼,促狭道:“怎么了,几个月不见,上来就行大礼?”
      听见这话,温琼猛地推开他,自己理了理斗篷,拢了拢鬓发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容公子,咱们俩是两清了,现在我不过就是您请来的医者,我既是医者又是女子,还望容公子顾及分寸。”
      心里不禁对着那张丰神俊朗的脸庞暗自呸了几口:没良心。
      容臻看着那边的人,突然笑得开怀:“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个赌气的傻瓜哈哈哈……”
      本来就很忿忿不平的温琼听罢就更生气了:“你……你混蛋!”
      容臻却笑得更开心了,他倒想看看在覃城处变不惊的温大夫怎么原形毕露的。
      温琼组织了很久语言,发现自己在骂人方面的天赋基本就是个负数,自己气鼓鼓的脸蛋通红。
      容臻这时慢慢地靠近,一步步的贴近,温琼一步步被逼退到凤凰木的树干上,粗糙细碎的树皮此时抚挠着温琼的背部,痒痒的感觉刺挠得很。
      已经退无可退的温琼看着容臻还在凑近的脸,微微地别了脸过去,刚刚脸上的红晕才褪下,又被周围升腾的温度灼烧了起来,开口道:“你,你做什么?”
      容臻微微一笑,却低头摘下来她肩上的落叶,举到她眼前晃了晃:“怕什么,这是树叶。”
      温琼看他戏弄自己,一把推开他。
      容臻装作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却悄悄把那片叶子放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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