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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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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虑再三,终究还是选择了剃度出家,住持给我起的法号是净觉。
净觉法师。
我看着满头的长发一绺绺的掉落在地上,盘踞成一团,最终只剩了一个光秃秃的脑袋。
住持问我这头发要留着送到宫里去吗,我捻着手里的佛珠,摇摇头:“剃去三千烦恼丝,不必相送。”
一切都做完后,裴行时来了。
他愤怒的看着我,似乎要吼出来:“沈遥,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我低眸:“贫尼法号净觉,施主,这里是佛门清修之地,还烦请您收敛一下声音,不要打扰我们清修。”
看见他的这一刻,我的内心是平静的,一点儿波澜都没有。我想,或许是在当年我做好决定的那一刻起,那个天真烂漫的沈家皇后就死了。
元和十一年秋,帝言:皇后长居伽蓝寺,担国运之大器,为天下子民祈福,赐法号净觉。
裴行时终究还是没犟过我。
跪在佛祖前,我有时甚至在想,我与裴行时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我自记事起,确实爱慕过一个人,不过那个人是李瑞哥哥。后来李瑞去了战场,我也被接入了宫中,时间久了,有些事都记不清了,甚至连样貌都模模糊糊的。只记得那年少幼稚的心意在心里执念了很久,不能释怀,也不愿再承认已经慢慢融入另一个人罢了。
至于裴行时,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五年。
十五年啊…
有时候不经意的维护和依靠都能触碰到心底最柔软的一面,或许在这细水长流的生活里,我早已经慢慢的接受了他。
说他长情,他却从不专宠一个人。说他薄情,他又时刻将阿姐记在心里。
情字难,断情也难。
门当户对,对也不对。
我这一生,过得看似圆满而又不圆满,可到底是赴了红尘里的那场鸿门,为情之一字捐了身。
不过还好,索性一切都结束了。
当年所求的那些事,真正实现的寥寥无几。到底是我贪心,以为心诚则灵。
如今我青灯古佛为伴,既是为当年许德妃之事忏悔赎罪,也是为天下苍生祈祷。
我会默默的祈祷,祈祷这个天下太平,繁荣昌盛,这个有你们在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