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顿顿三碗

23、第 23 章

　　沈默和陈有声连着玩了两次，漂流过后，两人全身都湿透了，幸好太阳很大，没一会儿就干了个彻底。

　　漂流过后，两人打算先回客栈冲澡换个衣服，没想到回程的路上又碰到了古臻，古臻一如刚才的热情，“夏天玩水真舒服啊！对了沈默，过几天我们班要弄一个同学聚会你来吧。”

　　沈默早在毕业的时候就把所有同学和班群删完了，他们在群里计划同学聚会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好意思，最近工作比较忙，大概去不了了。”

　　古臻遗憾道:“那还挺可惜的，班上同学也好久没见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兴冲冲地对对沈默说:“我听说胡俊源几个月前从国外回来了，这次也会参加聚会呢。对了，刘远还和我说胡俊源找他要了你联系方式呢，不过刘远也没你联系方式，胡俊源就去临市你老家那儿了——”

　　古臻完全没注意到沈默僵硬下来的脸，继续自说自话:“也不知道他找你干啥，还去临市了，哎你们见了没啊？”

　　他旁边的女人见他还在叨叨个不停都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拍了拍他，给他使眼色：“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古臻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尴尬地笑呵呵走开了。

　　陈有声看着沈默灰白的脸色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回到客栈，沈默去随便冲了个澡就把自己钻进被子里。

　　陈有声冲洗过后也钻到被子里，把沈默背对着他的后背转了过来，额头抵上沈默的额头，一只手搭上沈默垫在枕头上的手，一只手抚着沈默的脸，轻声问:“默默，你还好吗？”

　　沈默没有说话，另一只手握住了他枕在枕头上的手，他这才知道，沈默的手在发抖。

　　看他这样，陈有声是既担心又难过，那个班长说的话那么有杀伤力吗？

　　陈有声回想着那个班长都说了些什么，难道是提到的那个从国外回来的人？那个人和默默难道是前任关系吗？

　　不过默默提到那个人就不高兴，估计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不说，自己也不会去逼问他。

　　沈默把脸埋在陈有声颈窝里，想着该如何把这事翻篇，他真的不想以前的事再来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了。

　　那个胡俊源，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他的前男友，他们分开的时候几乎是把所有难听的话都说了，胡俊源要是个正常人的话就不会来找他复合，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他是不是结婚生子了。

　　可是，他回来为什么要联系自己的，还要专门去一趟临市。

　　他根本不怕胡俊源的出现，他怕的是班长刚才提到他的老家在临市的事。

　　陈有声家就是在临市，他小时候也住那儿，只不过后来发生太多事迫使他和母亲背井离乡。

　　他怕陈有声因此想起自己就是小时候的那个“姐姐”，他还没准备好以从前的身份与陈有声重逢。

　　可是，一直这么拖下去吗？

　　沈默知道现在不是坦白的时机，但他也没打算一直隐瞒下去，他这次是抱着认真的态度和陈有声过的，那就不应该有过多隐瞒。而且，就算他不说，总有一天陈有声也许会从其他方面知道，那还不如让他自己说出来。

　　两人互相抱着彼此没有说话，不知何时各自慢慢入睡，再醒来时已是傍晚。

　　山村的夜晚会比城市里凉快很多，陈有声醒来后把凉被拉到沈默身上，坐在床上开了床头的台灯，“饿了吗？要不要出去吃个饭，还是我去给你带回来？”

　　沈默摇了摇头，伸手圈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

　　陈有声手抚着他柔顺又凌乱的头发温柔地笑着。

　　也不知道他们保持这样的动作过了多久，直到沈默的电话响了起来。

　　沈默看到来电人的备注后悄悄遮住屏幕，对陈有声笑笑后出了房间接听。

　　打电话来的是这里的一个蛋糕店，他昨晚在网上订了一个蛋糕，给陈有声过教师节用的。

　　前几天他突然想起他和陈有声还没有一起过过什么节日，看了日历后发现最近的节日是教师节，于是便决定了给陈有声过个教师节。

　　他来到楼下拿了蛋糕，继续等着一个餐馆的外卖。

　　不到五分钟，送外卖的也来了，沈默接过一大袋的外卖后来到前台，先把蛋糕和外卖寄存在前台，又发消息给陈有声。

　　默默:【我有点想吃水果，你能去买点吗？】

　　在床上等他的陈有声很快回了好。

　　陈有声下来后就看到沈默在客栈大堂里的藤椅上玩手机，他走过去揉着他的头发，等沈默抬起头后他问:“想吃什么水果？”

　　“蓝莓和西瓜。”

　　陈有声应了好，又问他要不要买饭回来，沈默说:“不用了，我们等会儿一起出去吃。”

　　那自然是更好。

　　看着陈有声走远了，沈默去前台那儿取了蛋糕和外卖又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把外卖都摆上桌面，蛋糕摆在饭菜旁边，先插上一根蜡烛，等陈有声来的时候再点上。

　　他做好这些后又换上了陈有声塞在最下面的那件特别的衣服，不过外面穿的还是普通的衣服裤子。做完这些，他在阳台上盯着楼下看，大概十分钟后，陈有声拎着袋水果出现在客栈门口。

　　他心里算着陈有声上楼的速度，在陈有声开门的前几秒把蜡烛点上。

　　陈有声推门进来发现房间里黑乎乎的，仅有的光源在桌子上，他很快看出来那是一根生日蜡烛插在一个蛋糕上，又马上紧张起来，心想：默默为什么买蛋糕？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难道是默默的生日？

　　对了，他们交往这么久他竟然没问过默默的生日！他这个男朋友做的也太不称职了！

　　陈有声一下子局促起来，脑子里飞快想着要怎么补偿沈默。

　　沈默看到他一副不安的样子，朝他招了招手，陈有声呆呆地关上门，朝他走过来。

　　他看着沈默兴致盎然的样子，不好意思地问:“默默，今天是你的生日吗？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早就应该问问你的生日是哪一天的，我——”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默的唇封住，沈默的吻轻轻的，很温柔，浅尝一下又离开，“不是我的生日，陈老师，今天是你的节日。”

　　陈有声不明所以，疑惑地啊了一声。

　　沈默看着他笑道:“今天是教师节啊陈老师，祝你节日快乐，工作顺利。”

　　陈有声根本没想到沈默会给他过这个节，虽然今天就有不少学生给他发了教师节快乐之类的祝福，但他完全没想过沈默也会留心到这个节日，还专门买了蛋糕来庆祝。

　　他看向蛋糕，上面果然写了“教师节快乐”的五个字。

　　陈有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他触碰到，酥酥甜甜的。

　　“谢谢你，默默。”他说完又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庆祝的，就是我的工作而已。”

　　沈默看着他认真说道:“不，有你这样的老师是学校和学生们的荣幸。”他见过太多不称职的老师，尤其是那个把他拖去理发店剪掉长发，脱下他裙子的班主任。他虽然不知道一个好的老师会让学生们有多幸福，但他知道一个坏老师对学生的伤害有多大，他们只会嘶吼辱骂、只会高高在上偶尔施舍般地看一眼“坏”学生，满眼的不屑嘲笑。

　　他见过陈有声和学生们说话的时候姿态放得很低，态度很温和耐心，脸上总是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学生们和他说话的时候完全不会害怕。陈有声是他见过的最有耐心最温柔的老师。

　　也许陈有声觉得自己只是在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没意识到自己对学生的影响有多大，但那些学生们在多年之后谈起陈老师时都会说他是个好老师，对自己的人生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没有，你的工作特别伟大。”沈默神色认真，“如果我的老师是你，我肯定会很高兴的。”

　　陈有声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一起吃了饭，又切了蛋糕吃，陈有声看着蛋糕，又问他:“默默，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沈默的手顿住，他不知道说了生日后陈有声是否会联想到小时候的“姐姐”，不过，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口机会吗？他逐渐向陈有声透露一些信息，也许陈有声就能记起来了。

　　他如实说:“十二月十八号。”

　　他意想中的陈有声的反应没有发生，只是认真又温柔地说:“我记住了，今年、明年，往后的每一年我都会陪你过的。”

　　沈默以为陈有声听到他的生日时会想起些什么，毕竟陈有声小时候知道过几天是他的生日的时候求着赵阿姨发些他之前的压岁钱亲自给沈默买了条漂亮的连衣裙给他当生日礼物。他以为陈有声对小时候的事都记得，可陈有声的反应完全不像是有记忆的样子。

　　他本以为陈有声不知道他就是小时候那个邻家“姐姐”的时候会松一口气，那样的话陈有声可能就不会惊讶于他现在的改变，而且他也还没做好和有声弟弟“相认”的准备，可这会儿看着陈有声根本记不起来他们小时候发生过的事的样子，他又觉得有些难过，明明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小时候的事，而有声弟弟怎么全都忘了呢？可是他们的回忆明明还算美好，两小无猜，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