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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入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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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男人的哭声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一看是个满脸青紫、浑身狼狈仿佛遭了群殴的男人,正攥着一个西装革覆的黑衣男人哭求。
“我错了,都是我一时冲动,你帮我报警,我……我愿意自首。”
“呜呜呜,我混帐,我禽兽,我不该对封小姐动粗,我活该被聂先生教训!”
“我不怪聂先生,聂先生那是正当防卫,我被打被骂,都是我活该。呜呜呜……”
黑衣保镖脸色沉凝,一把扒开男人的手,声音极冷,“刘先生,这些话等你做完手术,回头跟警察说吧!”
说完,黑衣保镖就大步离开,直接到了上一层的精神科。
精神科的专家诊疗室里,传出激烈咆哮声。
封飘飘透过玻璃窗,看着屋内的聂云池就像电视里一样,从正面套上一件白色的衣服,衣服的袖子特别长,手穿不出来,留出了长长的带子被强壮的男护士抓住后,交叉双手绑在了病床上。同时,双脚也被皮带牢牢固定住,最后连脑袋也被几乎掌宽的皮带扣压固定住。
整个看起来,极度地没有尊严,十分地令人难受。
她捂住嘴,退出窗口,不住地眨眼,深呼吸,目光无措地左右晃荡,终于晃到个疑似熟悉的面孔,正是保镖队长。
保镖队长正在听上来的人讲刘晋强的事儿。
封飘飘上前时,并没有心情听刘晋强“哭求自首”的事儿,只是着急地问: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看他们,那样子捆着他,实在是太……粗鲁了。能不能让我进去跟他说说话,也许能安抚下他的情绪。我觉得云池他并没有失去理智,他只是……只是太生气了。”
保镖队长冷戾的眼神也微微一软,“封小姐,我们很感激你能这么为七少爷着想。只是,三姑奶奶之前叮嘱我们,勿必要保护好您的安全,她随后就到。我想姑奶奶的意思是怕万一您受了伤,七少爷醒了之后,会更自责,也不利于他精神状态的恢复。”
队长又看了眼室内,微叹,“封小姐,我解释一下。其实聂家是有私人疗养院的,环境比这里好很多。只是刚才在路上,我们考虑到刘晋强的伤情,他可能断了肋骨,若是伤及内腑,闹出人命,后果对七少爷会更不利。故而我自做主张,先就近入院,以免耽搁其病情。”
封飘飘对此并没什么异议,只追问,“那,我看电视里都是给打镇定剂。现在有医生可以给他打这个吧?等他平静下来,我们再转院,是不是?”
保镖队长点了点头。
封飘飘吸了吸鼻子,迅速拭去眼角的湿意,挤出一个苦笑来。
“谢谢你,谢谢大家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女子低下头,猛吸鼻子,颤抖的声音里都是自责,压抑着脆弱。
但是她浑身亦是狼狈不止,发丝散乱,掩住了她早已经浮肿不堪的面容,身上的大衣重新束紧了,却掩不住她光裸着一双满是伤痕的脚。
保镖队长心头一跳,忙催促封飘飘去处理伤口,还安排了一套基础检察。
封飘飘不愿意离开,直到一个小时后,聂东一带着母亲聂女士前来。
她先向聂女士鞠躬致歉,被聂女士扶住了。
聂女士上下打量女子,眼中都是怜悯担忧,“飘飘,你这个傻丫头。东一已经把事情原委跟我说清楚了。这种事情又不是你的错,幸好云池及时赶到,不然……
要怪都该怪那个施暴者。我们云池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伤人,那都是刘晋强贪婪无耻,回头我们会起诉刘晋强。你放心,有姐在,一定不会让你们白白遭这罪,一定让他罪有应得,负起所有责任。东一,你快陪飘飘去做检察,千万别留下什么病根儿了。
哎,瞧瞧这好好的姑娘家,被打成这样。啧,灵姗怎么会看上这么个外强中干的男人!”
封飘飘松口气下来,浑身的疼痛潮水般涌来,起身都没了力气。
聂东一忙推来了轮椅,一边骂着刘晋强,一边推着封飘飘去做检察。
当医生把头发梳起时,露出女子的整张面容,青紫交错,血痕满布,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手臂还有轻微骨折,必须打石膏。
聂东一做为大男人看了,都心惊不矣,直道,“这混帐东西,就算自首老子也想打到他不能人道。之前看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这么禽兽。我小舅舅就算发病,也不可能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他都是把自己关起来,自己虐自己。”
封飘飘道,“放心,我已经替我自己报复了他未来祖宗两脚。”
聂东一听了,立即笑开,“小舅妈,还是你V5.”
封飘飘拧起眉,“你刚才说聂云池把自己关起来,是怎么回事?”
聂东一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小舅妈,你怎么不接舅舅电话啊!你说你想静静,就回家休年假去了。你可不知道,舅舅可想你了,但是你不接他电话,他的情绪就不好。
都说相思病那也是病。舅舅想你想得重了,就把自己关在那边的办公室里,叫好多你喜欢吃的东西,他却一口不吃,直接放坏掉。他就靠喝几口水续着病,屋子也不让我们进。我去看过他一次,就被他赶出来了。办公室里有东西被砸坏了,他被划伤都不让人管。我还看到,两个扫地机器人都被砸坏了……”
封飘飘突然阻止了聂东一的话,因为还有其他病人,她不想外人窥探了聂云池的隐私。
聂东一情绪还有些激动,就被封飘飘叫去买吃的了。
等封飘飘初步检察完后,确定没有什么大碍,拿了外用伤药膏,又回到了聂云池的病房前。
聂女士见状,突然就红了眼,“哎,要是你父母瞧着这模样,一定会心疼的。之前婚礼上那么漂亮一姑娘,瞧瞧这被欺负成什么样儿了。那个混帐东西,必须好好惩治!飘飘,真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封飘飘对聂女士的关爱还是有点儿不不自在,便岔开了话题。
两人聊了一会儿,走廊上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看,来的人里竟然有聂灵姗。
聂女士摁住了要起身的封飘飘,迎上去叫了一声“大哥”,来的正是聂家老大。
随即,聂大先生带着女儿聂灵姗,向封飘飘致歉。
“非常抱歉,封姑娘,你这段时间受伤的医疗费、误工费都由咱们负担。
这事儿都怪咱们之前处理刘晋强的事情太激进,也没料到他人品如此低劣,竟然反回头报复你和云池。对他的起诉我们聂家会全权负责,你放心,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说着,聂大先生又摁着聂灵姗的脑袋行了鞠了个大躬。
封飘飘这下尴尬得直往聂东一身后闪。
聂灵姗看到封飘飘的样子,初时就被吓到了。这会儿长辈们已经过了一遍礼,才敢仔细打量,仍有些不敢置信。
“封,飘飘,你这身伤,都是……”
聂东一立马抢过了话,“姐,当时我也在场的。我亲眼看到刘晋强那混帐家伙压着小舅妈,意图不轨。那条巷子有点深,而且周围大片施工地几乎没什么人,要不是小舅妈机灵,往外跑求生,怕就遭了那畜牲的毒手了。那家伙还掐小舅妈的脖子,要不然舅舅也不会激动到想掐死他,他那就是咎由自取……”
聂女士见儿子说上头了,狠踢一脚过去警告,聂东一满脸纠结,索性拉着聂灵姗去一边嘀咕去了。
封飘飘现在并不想再去回忆当时糟糕的细节,岔开话题,“可以让聂云池换个好点的环境吗?我看他一直被那样子绑着,一定很不舒服。东一说,聂家有自己的疗养院,我可以陪云池去那里休养一段时间。”
聂女士听了,欣慰一笑,“要是飘飘愿意的话,那就是咱们云池的福份了。”
不过询问医生时,表示,“病人的这个激素水平过于高了,这时候转院恐怕不妥。我建议家属至少观察一晚。如果可以的话,把他之前的病历资料调来我们对比看看情况,会更好。另外……”
另外的原因就是之前刘晋强那边已经报警,警察已经赶来做笔录了。这时候涉案人员必须原地待命,不能随意转移。
封飘飘道,“我今晚就就住这里,正好可以看着云池。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好了,不用担心我们。”
聂女士眼神儿又动了动,攥着封飘飘的手不放,直说不好意思。
封飘飘面对和自己母亲差不多年纪的聂女士,更多受宠若惊,借口想吃东西,才让聂女士没有过于激动得想留下来跟她来个“婆媳式”促膝长谈。
聂东一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大酒店定了一桌宵夜,聂女士一定要陪着封飘飘。
聂女士不紧不慢地给封飘飘布菜,一边拉着家常,三两下就把封家的情形摸清楚了。
“飘飘你们家挺好的,跟我们家一样,都是工农出身。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最喜欢跟我家老太太下田种地了。为此,家里专门给他们开了三分地在院子里。我也喜欢种些花花草草,回头有机会去拜拜你爸妈,正好交换种菜经验啊!”
封飘飘面上一赧,她是真没想到聂女士这么平易近人,比起聂云池还健谈,会拉关系。
她想了想,终于提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聂女士,云池的精神问题,不是天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