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奉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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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们就试试。从今天开始吧，你去写几个出来，我们中饭后学。”陆永年见媳妇和女儿都想学，他自己是不大想动脑的，但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中饭前，文言一直窝在书房翻他那本《千字文》，想从中选取几个好写又好记的字。
旁边的谢策看他翻书的动静大，像是在找什么，便出言道：“言弟，你是想找什么字吗？”
“我想找几个字教我姐他们认认。”文言以为自己打搅到了对方温书，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说道。
“教初学者的话，我建议先从他们自己的名字开始学。”谢策对陆文言的做法是颇为赞同的，当初决定在陆家读书，他曾私下里提出空闲时间可负责教导小辈们学字，奈何被陆老爷子以担心影响他温书为由拒绝了。
他也不好过分劝说，只得做罢，毕竟学字就算不用交学费，一些基本的笔墨纸砚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老爷子不愿意也是常理。
陆文言采纳了谢策的意见，在一张纸上写了三个人的名字，就等吃中饭后教学了。
中饭时不提大房、二房因为陆文林获得作坊上工名额后的反应，三房反正是吃完就往屋里钻，都等最后吃完的文言来教字。
“爹、娘还有姐，你们过来看，这张纸上我写了三行字，是你们三个人的名字。”陆文言搬来一张条凳坐下，把手里的纸放在矮桌上。
“这两行首字长的一样，是个‘陆’字，对不？”云夏第一个跑过过来，仔细瞅了半天说道。
“对，这是‘陆’字，就是我们的家的姓氏，第一行‘陆永年’是爹你的名字，第二行‘陆云夏’是姐你的名字，第三行‘董月娥’是娘你的名字。”
“我的‘董’字怎么这么复杂，这个咋写出来的呢，横横竖竖的，我看了就眼晕。”董氏一看到自己的名字，被第一个字难住了，她觉得就是花上几天时间也不一定能学会这个‘董’字，怪不得学费收这么贵呢！
“娘，你的姓是有点难写，看起来复杂，其实也就是固定的几个笔画组成的，你们先看，我去拿笔墨纸砚来，先教你们一些基本的笔画。”陆文言说着就要往外走。
“文言，先别去，我想到一个法子，可以省下纸笔的费用。”云夏喊住文言说道。
“什么法子？”陆永年和董氏同时问道。
“等下啊！”云夏说完就跑了出去，待她回来只手里端了一碗清水。
“闺女你端水过来干嘛？怎么刚吃完饭就渴了？快说是什么法子，我跟你爹都等着呢。”董氏催促道。
“姐你是想以水当墨，以手作笔，再以桌为纸？”陆文言看到那碗水，瞬间就反应过来，眼睛亮亮地注视着陆云夏，见对方点头，更是欣喜万分，“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这法子我学字的时候也可以用，用水把笔画练熟后，再用纸来完成作业，那样肯定又能省下一笔钱了。”
董氏和陆永年听了儿子的解释，也明白过来那碗水的用处，都欣喜地看着陆云夏，在陆文言的基础上又是好一顿夸，直夸的陆云夏脸都红了。
水又不要钱，陆文言拿到水后，可不使劲造，恨不得一个笔画要沾两次水，他把纸上几个字一笔一划地拆分开来写了好几遍，又讲解一些常用的笔画，讲到最后满桌子水迹斑斑，只得用布巾擦干再来。
“今天就先说这么多吧，你们课后要好好复习，我明天可是要抽查的。”陆文言讲了足足半个时辰，也是过足了当先生的瘾。
“你娘我要是学不会咋滴，你还要学先生打手板了？”董氏见不得儿子那臭屁样，恶趣味上来直接就是一个挑衅。
“娘你那么聪明，哪能学不会？我这么说就是为了督促下你们而已。”陆文言可不敢跟老娘对着干，即便知道只是在开玩笑也不敢，平时就看看他爹，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陆家三房四口人聚在屋里学字的同时，陆氏族人纷纷把自己选出来的人报到了族长处。
陆开明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当天所有人报名完成后，第二天一早就通知人员去上工，初步拟定的工钱是每个月六百文，傍晚下工回家的陆文林还带来作坊要收红薯的消息，价格跟之前郑氏要的差不多的价。
虽说铜钱不是立马给，还要等到粉丝卖出去才能给，但家家还是忙不迭地去排队报名卖红薯，没一个是傻得，这价格搞下来，种红薯跟个水稻差不多的盈利了，但种红薯多轻省啊，纯纯就是族里作坊给各家送好处来了！
这粉丝作坊建起来后，又是招人做工又是买族人手里的红薯，连番动作都是给族人送钱，陆开明这族长就得了全族上下的夸赞，所有人都指望着他带领全族过上好日子！
村里人讨论的再热闹也跟总待在学堂的陆文言关系不大，他满脑子都是学业，这两天又增加了教家里人学字的事情。
他休息后第二天又接着去学堂念书，下学后也一刻不停地赶回家里，他在学堂就已经想好晚上要教学的字了，鉴于昨天董氏嫌弃字的笔画太多，明显有厌学情绪，他今天专门找了几个最简单的字出来，想着这些字保准家里人一学就会。
他一进院门就看见他姐拿着个棍子蹲在一块夯实的地面上写写画画，走近一看，俨然是昨天他教的八个字，棍子应该是被火烤焦过的，可以在地上清晰写出笔画来。
继昨天用水写字后，不到一天时间，他姐又想出了用烧火棍写字，陆文言实在是佩服他姐，为了省钱，这脑袋瓜子就是转的快。
陆云夏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她弟，忙招手道：“小弟，过来，看姐写的八个字咋样？”
“都对，没一个错的。”文言把每一个字都仔细看了看，不看字的美观程度，只找有没有缺漏和多笔画。
“对不对我还不知道？我问你我的字好不好看，没看出来我在练字吗？”云夏满心等的是来自小弟对她字迹的夸奖，没想到只等到一个对错的判断，可不失望至极。
“这个，姐你用烧火棍练了也是白练啊？毛笔是软的，写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样。”被喷的文言尴尬了，仔细看好似能够看出地上黑字是有那几分秀气之色，但面前这人是他姐，他没啥好藏着掖着的，直言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谁规定必须用软笔写字了？以后我就要造个硬笔用来写字。”云夏听完有点恼，按这说法她是白练了，腿都快蹲麻的罪也是白受了！
“行，你只要不拿出去，在家写写完全可以的。还有姐，你要是能干的话最好也造个纸出来，那样才叫省！”
文言这话不待说完就背着书箱跑路了，云夏见他跑也反应过来，刚那话纯粹是嘲讽自己，哪里愿意轻易放过，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就追，奈何跑了两步才发现，腿麻了！
这太他么影响发挥了，她还想用手中的笔让某人吃顿教训呢！
文林上了没几天工，就正式订了亲，娶亲日子也订到了明年开春三月份，陈氏他们考虑到开了春办酒席才能有个青头菜，若是冬天办酒的话，实在难整出八个大碗来。
有那不懂清头的要问了，既然想有个青头菜，那为何定这么早，后面的四、五、六、七不是更好？
其实这几个月份陈氏都考虑过，但最后还是选了三月，原因在四月不能娶亲，五月要芒种，农人都忙的很，哪有心情办酒？后面的六七月天气又热了起来，青头菜是足足的，但准备的鸡、鱼、肉、蛋等荤腥可放不住，若是有哪盘菜吃坏了宾客们的肚子，那可就丢了大面了，所以时下办酒少有安排在热里的，若是想上半年娶亲，只能选在三月了。
文林定亲后，到作坊上工也更卖力了，接连不断有长辈在陆开明及陈氏面前说些他勤快、眼里有活之类的好话，乐的陈氏整天合不拢嘴的。
“永卓，你说咱儿子干的好，咋没人到我们面前说？”晚上睡前小陈氏跟男人叙着床头话，她这阵子看着婆婆每天笑嘻嘻的，不得不说她醋了，明明这儿子是她生的，怎么好话都到婆婆面前去说了？
“你以为那些人都是真的夸啊？”陆永卓没好气地回道。
“不真的夸，还能是假的，那他们为啥要说假话？”这话惊到了小陈氏，心里不由地开始阴谋论起来。
“不过是车辘轳的废话罢了，纯粹就是为了互相奉承，你们女人不都爱这么干吗？你这次怎么就看不清了？”陆永卓有点不懂了，他家媳妇以往说话上还算伶俐，特别是奉承话也常常张口就来，怎么还会问这种浅白的问题？
“照你这说法，我儿子不值得夸了？”小陈氏不愿意承认那些好话都是日常的奉承话，明明文林这么优秀，活干的这么好，别人夸不是应该的吗？
“你这问题好，请问人家夸了文林能得到什么好处？”
“能得到回赠的夸赞？”小陈氏想了半天，才试探这说出这句话，说完又觉得不对，但人家夸完之后确实不能有什么别的好处。
“那不就是互相奉承吗？”陆永卓说完翻身睡了过去，表示不想说话，要休息了。
“你这话不对，永卓，你起来！我被你给绕晕了，我儿子明明很好，怎么就不值得夸了？”小陈氏脑袋里乱轰轰的，不知该怎么辩解，但她就是知道男人说的话不对。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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