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回家种田了》敏敏静

17、牵牛

　　自己确实要买，陆开明点点头应了对方的猜想。

　　“糊涂呀你！这大北荒你又不是不知道，几年前刘老根家凭着家里壮劳力多，图便宜买来开荒，最后还不是没开成。要我说，这大北荒又不是良田，还要啥银子呀，应该是免费供人开荒。”

　　村长为这块无用荒地也是愁着呢，村里的良田本来就少，这么一大块地若是开出来，村里能多出一大块地了。

　　奈何如今没有免费开荒的政策，这荒地也是要出银钱购买的，一亩地要一两银子，虽比那十几两一亩的良田来说简直是白菜价，但谁叫这地太烂呢，愣是多年都无人问津。

　　这地买来是种药材的，现在不说，以后种什么大家也都看得见，其中没什么不能对人言的，陆开明觉得没必要隐瞒，便把自家的打算一五一十地告知村长。

　　陆开光作为一村之长同时又兼任一族之长，他思考问题的角度大多从宗族大面来思考。一听自家堂弟的打算，他就想到这药材全族种植的可能，但不说堂弟家都还没开始种呢，以后是个什么情况也是个未知数，现在探问还是太早，所以他只感叹了谢策的高义，叮嘱陆开明不要辜负对方的期望，绝口不提宗族的事。

　　定下要买大北荒的事，陆开明带上这些日子的所得第二天就跟着村长去了镇上，到衙门里办理土地的契书，薄薄一张纸上的红印章，代表着陆家的土地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添三十亩。

　　虽说药材不挑土地的好坏，但北大荒在种植前还是要好一番打理。陆开明思量着，这时节天气太热，先趁着早晚把杂草割了拿回家当柴烧，待天气转凉再翻地。

　　想到翻地，他又想到自己定的那头小牛犊应该已经断奶了。

　　年初隔壁水旺村一户人家的母牛生了小牛，他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抢在所有人之前跟那家人约定以五十两银子购买，这五十两银子若是碰到牛贩子说不定能买到成年牛，陆家以这个价定下他家的小牛犊，确实也是实在价了。

　　牛棚的位置早就预留了出来，就在东南墙角，靠着两面院墙，只用搭个顶就合用。老爷子带着儿子花了一天时间就整好了牛棚，因没跟人家约定具体的牵牛日期，他见距离晚饭还有一个多时辰，便差使陆永远往那人家跑一趟，问问什么章程。

　　水旺村距离陆家村只隔了一条河，按成年男子的脚程，一个时辰可以来回跑个四五趟，只来回一趟再加上叙话时间，一个时辰足足够的。

　　老二陆永远在三兄弟中最是沉默寡言，陆开明之所以派他去也有快去快回的意思，知道他不善言谈，不可能像村中大娘媳妇那样，路上遇着个人就要停下脚来聊上一会。

　　但眼看家里的饭食都做好，就等着上桌吃饭了，这人还没回来，不禁有点担心起来。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也确实如陆开明所想，有小牛犊的这户赵姓人家，见着陆永远上门问小牛的事情，并不如他所想的爽快确实牵牛日期，而是当家男人不出面躲了起来，任凭家里的婆娘出来撒泼。

　　这家婆娘先是矢口否认陆家定下小牛的事情，陆永远猜他家是要赖掉自家的定金了。要知道乡下人定牛都是要事先给上几两银子的定金，以此来表达自家要牛的诚意。陆永远虽不知道自家出了几两，但肯定是有的。

　　若是自己现在就被一妇道人家难住了，那以后在爹的心目中就要落了不能成事的印象。他看了下赵家的院子，没看到牛棚，便不管这家婆娘的胡言乱语，朝后院直走。

　　他想去牛棚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小牛还在不在。

　　赵家婆娘看他这架势急了，小跑上去就要去阻拦，但一个女人哪拦的住一壮年男子，陆永远手轻轻一档，就把赵家婆娘撩到了一边。

　　等他到后院看到对他一脸尴笑的赵家男人，才明白过来刚那婆娘不愿意让他过来的原因。

　　见着赵家男人，陆永远把此行的目的又说了一遍，却见这人一脸愁苦，顺着他幽怨的眼神，陆永远看到旁边的牛棚，哪还有小牛的身影，仅剩的一头成年母牛看起来也是病恹恹的样子。

　　“陆小哥，你也看到了。不是我家不愿意给你家小牛。是我这母牛病了，没多久吃奶的小牛也跟着病了，之前好好的一个小牛犊子，没过几天就咽了气，我这心呐，疼的一揪一揪的。”

　　“你咋不请大夫过来看？”陆永远也是大为诧异，小牛夭折大多在出生的时候，没想到这赵家却在小牛长的差不多，擎等着卖钱时候没了，这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怎么没请，白花花的银子送出去，请了好几位大夫，都没给看好。”

　　“既然你这牛没了，那我家之前的定钱要还给我们了吧。”陆永远想着既然自家牵牛这事肯定成不了，那定钱还是该要回来。

　　“从没听说过有人回要定钱的，你家定下后，我也没高价卖给别家，只是这牛自己死掉而已，咋个凭啥我要赔你家的钱？”

　　刚还一脸愁怨的赵家男人一听陆永远提定钱，跟打了鸡血似的，立马变了一个人，精神抖擞，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铿锵有力。

　　“没要你赔钱，只是要回本是我们家的银子。”陆永远心如磐石，他只知道那定钱是自家的银子，算是买牛的预付款，现在牛没了，当然要拿回来。

　　“那钱当初说的好好的，算是小牛出生的贺礼，我也依言把这银子都花在了小牛身上，你回去问你爹就知道。现在你家定的小牛抵不住命，去了，只能怪老天爷不眷顾。”

　　陆永远被赵家男人的说法弄懵了，自家跟他家非亲非故的，出几两银子给小牛当贺礼也说的出？

　　还有这小牛没长成，明明是他们家大牛没照顾好，才被带累的，这到他嘴里倒变成了因为自家不被老天爷眷顾才让小牛长不大。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陆永远怒从心起，知道对付这种恶人，讲理是绝达不到自家的目的，只能以暴制恶。

　　这赵家男人看起来有个四十几了，陆永远却是在壮年，他撸了撸袖子，一句话不说，抬起脚就朝对面男人走去。

　　“你干什么，别过来！我告诉你，在我们水旺村还不是你能撒野的地儿，若是今天你动我一根手指头，你都别想出这村口。翠花，人死哪去了，快去喊村长过来，说有外村人过来打人了！”

　　躲在后墙根看形势的翠花，也就是赵家婆娘听完男人的吩咐，一溜烟跑了。

　　赵家男人一边蹲地上两手抱住头等待对方的痛击，一边心想，量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只要撑到村长过来，决不能让这陆家村来的小子好过，打伤的医疗费最少也要他家赔个十两出头，这样自己身上一些老毛病就有银钱去看了。

　　但前方的阴影只到他面前停住了一息，之后便直接略过他朝后面走去，后面正是牛棚的门。

　　他这才反应过来，陆家小子不是想要打自己，而是要去牵自家的牛啊！

　　这比打他还要严重，他家儿子不成器，整天在外鬼混，自家地又少，全靠把这头牛农忙时候租借给别人，赚些租金，这才能过上温饱的日子。

　　若是丢了牛，这就等于断了全家的生计，跟杀了他又有什么区别？

　　眼看着陆永远的手已经摸上来牛棚的围栏，正要去打开，赵家男人一个纵身，窜过去伸手格挡开了对方的手臂。

　　疾言厉色道：“今天你若想牵牛，只能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那你把定钱还我？”

　　“我家没钱！”

　　既然谈不拢，陆永远再不耐看他的脸，两臂一抬，锁住对方的身体把他拉到了一边，自己依旧去拉牛栏门。

　　赵家男人见拦不住他进去，只得在外重新把牛栏门拴上，然后再跑出后院把角门也给锁了上，锁了两道门还不放心，他又把平板车、犁车等一切重物抵在角门背后。

　　待他正准备去锁院子的正门时，自家婆娘带着水旺村村长急匆匆赶了过来。

　　村长在家吃饭正吃到一半呢，被赵家婆娘径直拉了过来，本就不高兴，这见了本人压根没有被打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喝骂道：“你们家是耍着玩呢，哪来的外村人打人？”

　　赵家男人赶紧赔笑道：“都是我家婆娘口误，不是打人，是有人要强抢我家的牛，村长，你知道哩，我家不能没有牛啊，它是我的命！”

　　“你家牛被抢了？哪家人，朝哪走了，我喊人去追！”村长听说抢牛，也慎重起来，转身就要去青壮年多的人家去召集人手。

　　“村长，别急，人还没跑出去，被我堵在后院呢。”

　　三人搬了平板车、犁车终于打开角门伸头往后院一看，哪有想象中强人牵牛正候在门口的场景，有的只是一壮年蹲坐在屋角正无聊地拔草呢，牛也好好地躺在牛棚里假寐，压根没被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