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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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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分弈用膳完毕后,来到了戚忱笠办公的地方——还凤阁最高处的房间。
说起来,戚忱笠虽然喜欢四处跑,但是也不是没有规律可循的——自从戚忱笠的父母亲离家出走以后,她晚上宿在了春知晓雨内,但是因为还凤阁新开张生意还不够稳定,所以她通常白日里呆在还凤阁。
柳分弈到的时候,戚忱笠倚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休息。是莫南打开门让柳分弈进来的,戚忱笠一直闭着眼睛。而柳分弈很有耐心的坐在一边,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闲闲喝了起来。两人一句话半晌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一旁的吴止看得干着急,茶一杯接一杯当酒喝。
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到了傍晚时分时,戚忱笠睁开了眼:“远到是客,留下来吃晚饭吧。”
“戚姑娘客气了。那么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柳分弈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等的久了而急躁。
“莫南,叫底下做点拿手好菜上来,我要招待客人。”戚忱笠坐了起来,明如星子的眸子在夕阳中闪着异样狡黠的光芒,“顺便派人请薛小姐过来。”
莫南二话不说,起身告退了。吴止一脸不解的看着戚忱笠,而柳分弈却是一脸笑意,眼中有着几分赞赏。
戚忱笠微笑着打量起柳分弈来。戚忱笠是很喜欢看美男子的,而眼前这个男子长得俊秀,很是赏心悦目。怪不得盐帮帮主非要把女儿嫁给他,戚忱笠不禁暗暗感叹道,男人长得美了也是罪过,罪过啊。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戚忱笠起身走到柳分弈对面坐下,为自己倒上一杯茶,轻啜了一口茶,“茶凉了,应该让人上壶新的。”
闻言,柳分弈温柔一笑,转头对吴止说道:“叫人上壶好茶来。”
吴止愣了愣,见主子神色没有异常,便得令下去了。
“柳公子,找小女子所为何事?”戚忱笠开始装傻充愣。
“不知道戚姑娘可知道盐帮提升盐价一事?”
“听说过,好像和一桩没谈成的婚事有关。”
“是,那是在下的错。盐帮帮主向在下提亲,在下认为配不上盐帮的大小姐,所以婉拒了盐帮帮主。”柳分弈含笑说道,他也知道戚忱笠是知道的。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戚忱笠正色,“听说盐帮的大小姐有沉鱼落雁之貌,你不欣然接受,居然拒绝人家?”
“是,这是在下的错。”柳分弈点点头,一脸认同,“可是在下怕委屈了那位大小姐。”
“怎么能这么想呢?盐帮帮主看上你说明你配得上那位大小姐。你怎能拒绝他们,弄得盐帮现在好没面子呢。”
“是,在下无知了,现在也是后悔莫及啊。”柳分弈一脸虚假的悔恨。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为着天下百姓的利益,我觉得我应该娶了那位大小姐。”
“这倒是个好主意。”
“可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真是难回头啊。”
“不会,你若是愿意娶那位大小姐的话,事情很快就能解决。”
“可是这样戚姑娘不就没得赚了吗?”
“哦?原来公子是为着我着想啊。啧,真是难为你了。”
“不…为着戚姑娘的利益着想在下不觉得为难。”
“那么有劳公子告诉我我有何利可谋?”戚忱笠扬起嘴角,心里乐开了花——果然来了个聪明人。
“三年之内,北方将棉、谷折三成卖给戚姑娘,如何?”
“这倒是很和我心意。”戚忱笠继续微笑,“如此一来,我是不是应当礼尚往来,将丝麻折一成卖给你们呢?”
这还真是个奸商,柳分弈心中狠得咬牙切齿:“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正在这时,莫南端着酒菜走了进来。吴止端着一壶茶跟着后面也走了进来。
“事情谈完了,我们也该吃饭了。”戚忱笠含笑看住那个目瞪口呆的吴止,“北方商会的会长就是聪明呢。”
吴止呆呆的看住柳分弈,不敢相信事情这么快就谈妥了。柳分弈只是微笑,招了招手让吴止也坐下。吴止乖乖坐下,像看神一般看住柳分弈。
“吴止,我看你以后不该看低女子。”柳分弈语带教训的说道,对于戚忱笠这个奸商真是又赞又恨。
“是…是!”吴止点点头。就在他尚未回过神之时,房门被一脚踢开,一个面目凶恶的薛裁扇走了进来。薛太岁大马金刀的在戚忱笠身边坐下,接着回头看了一眼冷面保镖,冷哼了一声。
“妈的,原来是叫老子吃饭啊。”薛裁扇恨恨道,“来通报的人怎么不说是吃饭呢,那样老子就会跑快点了。”
“是吗?何人去通知你的?我想我应该好好教训他一顿。”戚忱笠微笑,为薛裁扇倒了一杯酒。薛裁扇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是该这么做。现在你这店里面的人胆子都小得可以,这样的人怎么能跟我们交流呢。”
“是,是。我应该招几个胆子大的人。”戚忱笠点头微笑。
柳分弈愣愣的看住薛裁扇,思绪脑子里面转了好几圈还是无法适应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子行为举止却似地痞流氓一般。吴止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可是见过这位薛太岁当街揍人的。而莫南却没有一点反应,当然并不是说他不觉得诧异而是他已经习惯了,对他老板的朋友们他已经习惯了——那可都是一帮怪人啊。
“找老子什么事?直说。”薛裁扇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啃了起来,十足的蛮样。
“你哥们阻了我的财路。”戚忱笠淡淡道。
“哪个哥们敢阻你的财路?我应该送上一份大礼去赞扬他。”薛裁扇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了。
“盐帮帮主。”听到盐帮帮主四个字时,对面的两个人眼睛瞪得更大了。吴止差点晕过去,他一时受了太大的冲击,脑子都无法运行了。
“原来是他啊。”薛裁扇点点头,“想要我帮你解决?”
“当然。”戚忱笠笑,再为薛裁扇倒了一杯酒。
“这事你自己可以解决啊。”薛裁扇翻了个白眼,喝下杯中酒。
“我还想保持点神秘感。”戚忱笠笑得无比的贼,“你帮帮忙,我回报你一样好东西。”
“什么东西?”薛裁扇听得眼睛一亮。
“上好黑铁做的匕首,轻巧又锋利,很好用。”戚忱笠一边说着,一边又为薛裁扇倒了一杯酒。这两个女子旁若无人的聊着,两个大男人看得目瞪口呆。这个世界是个无比奇妙的世界,没有见识的人真的会被吓到。
“好好好!我帮忙,一定帮忙。”薛裁扇将头点得像鸡啄米,“是想让我写信呢?还是亲自去一趟?”
“你写信,我带去。”
“好!我现在就写。”薛裁扇放下筷子,用衣袖擦干净了嘴巴,“呆子,拿纸笔来。”呆子当然是叫莫南。莫南看向戚忱笠,见戚忱笠点头,才转身走到书桌前拿来纸和笔。
薛裁扇拿起毛笔,舔了舔,龙飞凤舞的书了起来。虽然这位薛太岁举止粗俗,写的字却是出奇的清秀。柳分弈和吴止忍不住看了看对方。终于柳分弈大脑恢复了运作,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举杯看住戚忱笠和薛裁扇:“在下在此写过两位姑娘了。”
“客气了。”戚忱笠举杯。两人碰了碰杯,喝尽了杯中之酒。戚忱笠笑得得意,三年之内的棉和谷物折三成?真是能够狠赚一笔。
之所以戚忱笠身为南方商会会长一事鲜少有人知晓的原因就在在于她擅长利用关系。她极少用南方商会会长的身份去处理一些事,而是用戚忱笠的身份或者是利用一些生意关系处理事情。这是她的手段,也是她的聪明之所在。而她之所以要隐藏自己南方商会会长的身份是因为怕麻烦。而若是躲在暗处的话,可以令她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反观柳分弈,无论何时都很忙。不管走到哪里都得巡视店铺,一路上还得抱着账本仔细查账。一旁的人看着都累了,更何况他本人。
“柳公子真的辛苦。”戚忱笠略带讽刺的说道。正在查账的柳分弈闻言,抬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反倒是吴止听后却不是很高兴,冷冷看了戚忱笠一眼,讽刺道:“我家主子身为北方商会会长,肩负整个北方商会,当然辛苦。”
戚忱笠邪邪一笑,起身看向窗外:“莫南,我们出去逛逛吧。不要打扰柳公子查账了。”莫南二话不说站了起来。两人施了一礼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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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才刚刚落脚他就忙着查账,没有累死真是奇迹。”戚忱笠缓步走在街上,一双灵动的眼四处张望着,打量着街上的行人,样子很是悠闲。莫南一言不发走在她身后。
对于这个保镖,戚忱笠很是满意——为人忠诚,做事认真,而且不多话——这样的仆人真的可遇不可求。好在她戚忱笠运气好,眼光好,这等保镖被她碰上了。
两人走到一家玉器行前,戚忱笠举步走了进去。玉器行老板看见戚忱笠走了进来,忙迎了上去。
“您怎么来了?”玉器行的老板姓何,是个瘸子,但为人憨厚老实。这家玉器行原本要倒闭,戚忱笠顶了下来让它得以继续经营。现在这家玉器行不仅仅是戚忱笠旗下的玉石店,也是她众多江湖的情报点之一。因为玉器行多亏了戚忱笠才活过来的,所以这个何老板对戚忱笠很忠心。
“途经此处就过来看看了。”戚忱笠走到柜台旁边,低头欣赏玉石。正巧看到一块纹理细致,光洁通透的墨玉,便拿在手上把玩。
“这可真是块好玉。”戚忱笠不禁夸道。
“您若是喜欢拿走便是。”何老板笑,赠一块玉给恩人他并不觉得心疼。
“我打算买。”戚忱笠拿在手中,凉凉的玉放在手心里很舒服。
“是您想要送您便是。”
戚忱笠笑笑,从怀中掏出银票放在柜台上:“我不是客气,只是觉得它值得我掏钱。”
闻言,何老板笑笑,收起了银票:“您请里面坐。”
戚忱笠点了点头,走进了屋内。见状,何老板唤来小厮照看生意,自己跟随走了进去。
玉器店后面是个小院,小院的正中央有个石桌。戚忱笠走到石桌旁坐下。何老板立马命人倒来了茶水。
“最近有什么事吗?”
知道戚忱笠过来一定是为了打听一些事情,何老板正色,一一道来:“有一件事比较奇怪,晋原马场丢了三匹汗血宝马。”
戚忱笠扬起双眉,竖起耳朵等着何老板继续说下去。
“丢了马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奇怪的是晋原马场不打算找,而是将这件事瞒下来了。”
“瞒下来了?那你如何知道?”戚忱笠喝了一口茶,笑问道。
何老板呵呵一笑:“我女儿嫁到晋原马场去了,嘿嘿…”
“什么时候的事?”戚忱笠微笑,也为何老板感到高兴。
“半个月前。”何老板一脸满足,眼角的笑纹让他这张老脸显得无比精神。
“恭喜,回头我叫人补上一份大礼送去晋原马场。”
“那怎么好意思,您是我们的恩人…”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戚忱笠打断何老板。
“那就谢谢戚老板了。”
戚忱笠又是莞尔一笑:“没有其他的事了?”
“没有了,不过听说这件事牵扯上了漕帮。”何老板回道,忍不住也皱起了眉。
“漕帮?”戚忱笠眉头皱得更深了,“安静了没有多久又开始了?”
“看样子是的。”何老板也显得有些无奈,“漕帮亏您生意的事…”
“那事我自有打算。为何说晋原马场的马与漕帮有关?”
“漕帮帮晋原马场从运河上运马上北方,途中遇袭,马不慎掉到河里去了。”
“哦?你相信漕帮说的是真的?”
“当然不信,晋原马场也不信,但是也不好找漕帮的麻烦,毕竟这事也没有证据说是漕帮暗中下的手。只能让漕帮赔点银子算了。”
“嗯。我明白了。”戚忱笠舒展了面容,“有劳你找人帮我看紧,其他的事我再去别的地方打听。”说完,戚忱笠站了起来。
见戚忱笠要走,何老板也站了起来:“您要走了?”
“嗯。”戚忱笠点头微笑,“我明早就不会在这里了,我要去盐帮处理一些事情。”
“盐帮最近也不太太平,您千万小心。”何老板好意提醒道。
“放心。”戚忱笠感激的微笑着,转身走了。
看着戚忱笠离去,何老板不禁感叹——如此有能耐的女子真不知是不是一件好事。对于这个女子他打心底里佩服,却又打心底里畏惧,不过如果不是这个女子他不可能还能待在这里打理这个店铺,所以他感激戚忱笠,愿意为她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