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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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元元急忙穿好衣服。
家里的司机送后妈去了医院，她不会开车，只能打车过去。
一来一回的时间差，等阮元元赶到医院时，后妈已经从急救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阮雨薇拿着一大包东西回来，看见阮元元过来嘴角微不可察向下撇了一下，在阮元元看过来的瞬间又扬起一抹温和的笑，言语中含着歉意：
“元元你来啦，妈妈上楼梯不小心摔倒了，我来的太急，没来的通知你……”
阮元元压下心中的疑惑，摇摇头，“这不是什么大事，姐，妈没事吧？怎么就突然从楼上摔下来了？”
阮雨薇带着阮元元走进病房，这是单人间，安静适合康复。
把东西放在门边的收纳柜上，她看着还在沉睡的妈妈松了口气。幸好妈妈买的药来得及去得也急，简单洗了胃以后，现在脸上的红色疱疹已经消失了。
阮雨薇压低声音：“医生说是低血糖，大概最近妈妈太累了吧。”
她还是和往常一样给阮元元上眼药，潜移默化她妈妈对阮元元有多好，对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但这一次，阮元元却皱了皱眉。
累？天天和一群贵妇聊天喝茶谈八卦，这有什么累的？
怀疑归怀疑，阮元元却没傻到说出来。
“姐，主治医生在哪儿呢，我去问一下情况。妈妈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我舅舅和大姨前几天给我送了点补品过来，等明天我给妈拿过来。”
阮元元不提她舅舅那边还好，提到她舅舅大姨姨，阮雨薇差点把拳头握碎。
要说这阮元元人傻嘴笨脑子不灵光，哪点也比不上她，唯独会投胎。
她妈是水市一百年世家最小的女儿，生来万千宠爱于一身，哪怕死了也能把这份宠爱延续到阮元元这个小蠢蛋身上，娘家一家人对阮元元嘘寒问暖，要不是当年她妈时间掐的准，阮元元的抚养权阮家根本拿不到。
可就算阮元元被她妈治得服服帖帖，冲撞了那边好几次，阮元元那两个脑子有坑的舅舅大姨还照样隔三岔五过来送东西，就怕阮家人亏待了她们的宝贝外甥女。
阮父对阮元元偏爱得没边，苦了她和她妈也舍不得动阮元元半根头发丝，怎么可能苦了她？
阮雨薇咬着一口牙，看着眼前不谙世事的阮元元，盘算着以后阮家的一切都是她的，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妈妈没什么大事，医生说平时注意着点就行了。”
她自然不会让阮元元去问，这一问医生，她妈妈的情况岂不是全暴露了。
阮元元没强求，和阮雨薇多说了两句便被她以明天有课劝回了家。
但出了病房，阮元元还是觉得不对，她去医院前台问了情况，但护士只告诉了她一个名字——江友东。
江友东，这是人是她亲妈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妈妈去世后对她一直很好。
听到主治医生是江叔叔，阮元元打过去电话。
“喂，元元？”那边低沉慈爱的声音带着值夜班疲惫，“这么晚了还不睡，怎么想起给叔叔打电话，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江叔，”阮元元开门见山，“今天晚上我后妈来医院，是您治疗的吗？”
“对，低血糖摔下楼梯的那个是吧？”
阮元元皱眉，“只是低血糖吗？”
那边静了一瞬，江叔声音严肃不少，“元元，你后妈虐待你了？你爸知道吗？他怎么说？”
“不不不，”毕竟一切都是猜测，没有证据的话阮元元不敢说，“我就是问问，我舅舅和大姨拿过来的补品挺多的，我明天选几样给我后妈拿过来。”
江叔那边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有事一定要跟江叔说，叔叔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妈当年走的时候都放心不下你，就怕你受了委屈，结果你爸转身就把你后妈娶回家了，哎……”
阮元元默了一下，那边好像来了人，江叔说了两声就挂断了。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她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为突然出现的弹幕，为自己突然升起的猜测，更为自己猜错一切的今晚。
即使半夜，医院依旧忙碌，医院门口医生从救护车上推下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阮元元面前经过时，惨烈的面容和随即而来的血腥味几乎让她胃里一通翻涌，难受想吐。
阮元元后退两步，只觉得胃里的那通翻涌引起得连带着头都有点疼。
她看了看表，十点多了，她和姐姐一起照顾后妈的话，大家今晚都能休息一下。
抱着有点愧疚复杂的心情回去，病房里后妈额头上包着纱布，正睡得安详。
姐姐不在病房。
阮元元坐在病床边端详着后妈的面容。
十几年了，她一点都没变，还和她五岁时见到她时一样，只是眼角微不可察的细纹终究暴露了岁月的痕迹。一转眼，她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好多年。
【后妈挂的水是奥美拉唑？这是洗胃之后用的保护胃黏膜的药吧？不是，没看过原著小说，后妈不是好人吗？】
一条弹幕以绝对强势的姿态进入阮元元的视野，打断了她的回忆。
盯着那天弹幕慢慢消失，打开手机杜娘，阮元元瞳孔微缩，只觉得浑身冰凉。
她抬起头望向头顶的药水，眼前一阵眩晕。
“元元？”阮雨薇手里捧着热水，见她坐在床边心下一个激灵，但想到病房里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东西，便也放下心来。
“元元，你怎么还没回家呢？”阮雨薇把手里的暖水瓶递给她，“不舒服啊？”
阮元元抬起头看着她，那双澄澈见底的眼睛直看得阮雨薇发毛。
“元元，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阮元元直直看了她半晌，心里的千言万语最终只汇聚成一句话，“姐，妈是你第一时间发现送过来的吗？”
“当然啊，”阮雨薇悬着的心放下来，在她身边坐下来，“有什么不对吗？”
不，实在太对了。
扭头看向阮雨薇和往常一模一样，甚至有点模板化的关心，阮元元的指甲直直掐进肉里，刀割一样疼。
“我刚刚在医院门口看到一个从跳楼自杀的人……突然有点后怕，就回来看看。”
阮雨薇以为她被吓到了，心底不屑的同时拍拍她的肩膀，“不要担心，回去睡觉吧，妈妈会没事的。”
和往常一样告别，出了医院的大门，阮元元红着眼眶，眼泪愣是一颗没往下掉。
原来十几年，她一直认贼做母。如今再想想往日那些隐隐歧义的话语，一切都有了答案。
回去重新洗了澡，没哭没闹一夜无梦到天亮。
第二天，席嘉勋来接她。
阮元元好好化了妆，第一次吃了早饭，在老管家欣慰地眼神出了门，坐上席嘉勋的车。
“元元，雨薇呢？”
见只有她一个人出来，好半晌没有等到另一个，席嘉勋忍不住发问。
从化妆镜瞄了一眼身边的席嘉勋，他长相优越，气质温和，通身是大家族培养起来疏离有礼，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声白马王子。
可眼神却仿佛越过她再看另一个灵魂。
阮元元涂上桃泥色的唇釉，抿抿唇，唇边的笑意一如往常，“我妈昨天低血糖从楼上摔下来了，我姐在医院陪着，今天大概是要请假了。”
“阿姨进医院了？”席嘉勋皱着眉发动车子，“这么严重？”
“嗯，应该是低血糖没看清踩空了，直接从楼梯上滚下来了。”阮元元看着他把车开上另一条路，打算去医院，神色淡淡。
“我们现在去医院吗，快迟到了。”
席嘉勋：“去看阿姨比较重要，咱们第一节课是公共课，不去也没事。”
阮元元抿抿春，扭头看他，“你确定……想去看得是我后妈？”
“刺啦——”
车子急刹车在地上留下一道白色的划痕。
席嘉勋猛地扭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阮元元，她神色自若，往日澄澈的眸子仿佛一团化不开的浓雾。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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