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红娘啊》池灵筠

3、第一章 遇见你（3）

　　林生海走进银行大厅，看见了站在人群中十分显眼的余子敬，笑容可掬地走过去，向余子敬伸出手：“您好，先生贵姓？”
　　余子敬礼貌地同林生海握手：“免贵姓余。”
　　林生海举起存折：“这是您本人的吗？”
　　余子敬想了一下：“是我爸爸的。”
　　林生海笑得咧开嘴：“果然啊，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简直是一模一样！”
　　余子敬不免觉得好笑：“您认识我爸爸？”
　　“是啊，这个存折是我开的户，上面有我的印章呢！”
　　余子敬脑子里浮现出林生海年轻时戴着眼镜呆呆的样子，恍然点头：“原来是你……”
　　林生海反过来有些吃惊：“你认识我？”
　　“哦，我爸爸提到过。”
　　“是吗？他怎么说我的？”
　　“那时候你还没结婚。”
　　“对啊！才大学毕业分到信用社工作。”
　　余子敬想起来那时候林生海相亲的傻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指着存折问：“那我可以取钱了吗？”
　　“哦对，请跟我来。”

　　林生海带着余子敬去了Vip室，这里的柜台隔成了两小间，私密性较好。林生海请余子敬坐在1号柜台前，一边告诉他：“这是二十几年前信用社的存折，现在信用社已经改成银行了，这种存折也已经停用了。我先帮您激活一下账户，然后帮您换一张卡。”
　　余子敬皱眉：“卡？”他扫了一眼桌上的一摞银行卡，拒绝道，“我不要卡，我要存折。”
　　林生海愣了愣：“可是卡更方便。”
　　余子敬一本正经说：“我想看到存折上具体的数字。”
　　“哦，只要在手机上下一个银行APP就可以查询到的。”
　　“APP？”余子敬心想，这才过了20几年，怎么他什么都听不懂。
　　林生海笑着答道：“是的，一个手机银行的软件。”
　　“软件？”余子敬幻想出一把很软的长剑，他身穿长袍肆意挥舞着，“我很久没有用软剑了。”
　　林生海听不懂：“啊？要不这样，我帮您下载安装吧。”
　　余子敬迟缓地掏出一个诺基亚翻盖手机，手机通身黑色，左上角还有一截天线。他按了按开机键，没反应：“可能没电了？”
　　此时唐媛媛坐在2号柜台位子上，和1号中间有玻璃隔断，2号工作人员处理着贷款文件。听到这段对话的唐媛媛悄悄往后倒，偷看着隔壁的余子敬，看到那个手机时，绷不住偷笑。
　　林生海强装镇定，轻咳了一声：“要不，我帮您开通短信服务？”
　　余子敬点头：“好，谢谢。但我还是要存折。”
　　林生海保持笑容：“好的。”
　　唐媛媛的脑袋从隔壁又探了过来，打量着余子敬。心想：长得倒是挺帅的，不过侧脸越帅，性格越怪。
　　林生海飞快地帮余子敬操作起来，将办好的存折递给他：“余先生，您的存折已经办好了。”
　　余子敬点点头，满意地拿着存折翻看，看见余额嘴角上扬。
　　林生海告诉他：“取钱的话，可以去那边的柜机上取。”
　　余子敬有点不满：“为什么这么麻烦？”
　　“呃……这些年您可能在国外生活，不知道国内这二十几年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能您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唐媛媛忍不住皱眉，在心里吐槽：国外也不至于这么落后吧，难道是哪个非洲部落回来的？
　　2号工作人员帮唐媛媛办好了手续，将文件交给了她：这边的贷款手续办好了，从下个月开始您要记得按时还贷哦。
　　“好，谢谢。”唐媛媛点点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11点了。

　　一家名叫“大咖”的咖啡厅门外，余子敬双手插着口袋站在那里，好像一尊复古的模特，他抬头看“大咖”招牌，有些犹疑，和回忆里那个“红尘歌舞厅”对比，已经面目全非了。他还怀念那个年代的歌舞厅，似乎看见霓虹闪闪发亮，里面传出来优美的歌声。
　　咖啡厅里阳光充足，座位都是用绿植隔开的，氛围很好。唐媛媛在咖啡厅里寻找，看见一名穿着高定套装手戴腕表的女士，她走过去，脸上挂着笑。
　　“请问是刘总吗？”
　　对方打量着唐媛媛：“你就是“佳缘”的金牌红娘小唐吧，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
　　唐媛媛谦虚笑笑：“刘总过奖了。”
　　吧台那边，余子敬推门走进来。一名20出头的女服务员问余子敬要点什么。余子敬看了眼菜单：“薄荷气泡咖啡。”
　　说着，余子敬拿出一张100的钞票给服务员。服务员有些迟疑，但还是接过来，找了一下零钱，抱歉地对余子敬说：“不好意思先生，我这边零钱不够，等会换好零钱再找给您好吗？”
　　余子敬点点头：“好。对了，问你一件事，这里以前是不是一家歌舞厅？在25年前。”
　　服务员吐吐舌头：“25年前我还没出生呢！”

　　刘总和唐媛媛正在兴致勃勃地聊着爱情和婚姻。刘总盯着唐媛媛两眼放光：“对对对，我就想找到灵魂伴侣！”
　　唐媛媛说：“要不，您提供一些参考条件，我帮您留意。”
　　刘总一脸花痴地笑着：“其实吧，我喜欢小点的会疼人的男生，长相嘛，鼻子得高，眼睛一定要亮要有神，脸我喜欢淡颜的，个子怎么也得一米八吧，最好会打篮球，打篮球的男生最阳光了。”
　　这时候咖啡吧台传来声音：“薄荷气泡咖啡好了，可以来取餐了。”
　　唐媛媛和刘总挥挥手：“那个，我先去取餐。”
　　唐媛媛走向吧台，准备取餐时，一个身影挡在了她面前，还把饮料取走了。
　　唐媛媛无语：“不好意思，这杯是……我的。”
　　对方听到声音立刻回头，一刹那间，唐媛媛和余子敬在互相对视中石化了。唐媛媛心想：天呐，是那个银行的怪咖！
　　余子敬整个人喜出望外，深情款款地看着唐媛媛。
　　服务员看见他们两个僵持住了，开口说：“先生，这杯是那位女士的，您的还要等会儿。”
　　唐媛媛看余子敬直勾勾盯着自己看，还一脸痴汉笑容，赶紧摆摆手往后退：“没事，这杯先给他吧。”
　　唐媛媛赶紧回座位，但余子敬用深情的眼神望着她，一路跟她坐了到隔壁的卡座。直到唐媛媛落座了，余子敬目光依然落在唐媛媛身上。刘总注意到了余子敬，以为他在望着自己，顿时害羞了。
　　刘总小声对唐媛媛说：“小唐，我好像被击中了。”说着，刘总羞涩瞟向余子敬。唐媛媛发现是余子敬，露出一种嫌弃的表情。
　　刘总又慌又开心：“他一直在看我。我要怎么办？”
　　唐媛媛劝道：“刘总，要淡定。”
　　刘总点头：“对，女孩子都要矜持。要不，你替我去聊一聊？”
　　“啊？”唐媛媛无奈，尴尬点头，“那我……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