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前先种田》首阳念六

13、上山捡柴

　　蒋知书毫不畏的看着他：“爹不信只管试试我敢不敢！”

　　蒋老爹气的手抖了半天，突然大手一挥：“好，好，你要走就走，去叫里正来，今日就分了。”

　　蒋氏母子几个听了原委兴奋地只差跳起来，赵大户家的亲事黄了以后蒋知书也卖不了几个钱，不如早点分家出去，向来没有女子分家的道理，她自然是一分钱也带不走的。

　　蒋氏忙奔进了村子里找里正，不一会儿就把人带来了。

　　里正听完了情况面上也不好看，在他临退休的关头搞这一出，传出去真是丢人。

　　他劝了几句，见蒋老爹和蒋知书都是一副不肯动摇的模样，冲人群里喊了一声：“谁会写字的，过来帮着写个分家证明。”

　　“我来写。”

　　拜星月回头便见许方凛从人群中走了进来，他目视前方背脊挺直如松，一张脸若桃李目若晨星，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一身的自在风流文人气质。

　　愿意为旁人出头的他，拜星月莫名的觉得看起来更好看更顺眼了。

　　他在蒋庆有抬出来的桌椅上坐好，左手上抹抚平纸张，右手在左上角就要落笔，忽然反应过来收了手，从右上角着笔落字。

　　写到分割财物时里正停了下来，问：“蒋老大，你闺女分出去给多少田产房屋？”

　　蒋老爹还没开口，蒋氏母子就先嚷了起来：“里正，是这丫头自己要走，又不是咱们逼的她，再说了哪有女子分家还要分田产房子的，她要是分走了我们这一家子老弱病残，孙儿还这么小，日子可怎么过啊！”

　　周围有人啐了一口：“逼走人家亲生的闺女，霸占了人家的房屋田产你们还有脸在这里哭穷，蒋大哥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啊！”说完便气哼哼走，显然是看不下去了。

　　蒋老爹打心眼里认为女儿是别家的人，虽然现在的儿子不是自己的，好歹能给自己养老送终，若是日后还能再生一个自己的儿子那这家产也不会落到别人手里，因此他沉默着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蒋氏母子看着不满的众人还要继续骂，蒋知书突然打断众人，坚定道：“除了我的贴身衣物我什么都不要，只有一个要求，从今天开始我跟蒋家恩断义绝，我以后嫁人生子蒋家不必出面送亲，蒋家有事也不必来寻我。”

　　里正叹了一口气，继续诉说条款，许方凛笔走龙蛇，很快分家证明就写好了，里正又叫许方凛念一遍，两边都无异议摁了手印画了押，以后就是陌路人了。

　　蒋知书揣了自己的那一份证明在怀里，径直去蒋家收拾了自己衣物，蒋氏非要打开包裹检查她有没有偷东西，里正看不惯吼了一声：“行了，什么事都别做太过了！”蒋氏这才悻悻地退下了，围观的村民也摇着头散了。

　　蒋知书冲拜星月跑过来，面上凄惶又轻松，：“星月，我做到了，我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那个我了！”

　　“我没要任何东西，因为我只要看他们一眼就觉得恶心，我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下去了。”

　　“我暂时没有住的地方，你能不能先收留我一段时间？等我找到了活儿我就自己出去赁房子住，你放心我一定加紧去找，绝不会赖着不走的！”

　　拜星月刚要点头突然想到爷爷也在，她看了一眼爷爷，爷爷却背着手先走了，嘴里道：“先在家里住下吧！”

　　蒋知书没忍住落下泪来，喊了一声：“谢谢爷爷！”

　　爷爷没回头犹自先回家了，拜星月拉着她往家里走，说：“爷爷管着我的吃喝已经够艰难了，以后你要和我一起找活儿做挣钱，不然家里没饭吃。”

　　蒋知书狠狠的点了点头：“我晓得。”

　　拜星月看到前头的许方凛，拍了拍她：“你去跟许大哥道个谢吧！”

　　后者点头应下走了过去，她赶紧跑回院子找爷爷，没注意到身后蒋家门口站着的蒋家儿媳妇若有所思的表情。

　　“爷爷，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她挽住爷爷的胳膊问。

　　爷爷摸摸她的头笑道：“爷爷知道你心善所以不想驳你，再说了那丫头也可怜，爷爷也忍不下心不管，住就住罢。”

　　她心里有点酸，立马举起手比出三根手指保证：“爷爷我会带着她出去做活儿的，让她能安身立命挣自己的口粮，不给家里添负担。”

　　爷爷没忍住笑了，摆摆手赶她出去：“去忙你的吧，爷爷继续刻字了。”

　　蒋知书已经回来了，正在东厢房收拾自己的衣物。

　　拜星月一时英雄意气救了她，虽然已经跟爷爷保证过了要出去赚钱，但是自己现在挣钱都是靠副业碰运气，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她现在虽然有个做粉底的方向但是没有本钱，也只能搁置了。

　　蒋知书以后怎么办呢？做丫鬟做小工倒是能赚钱，但是古代的下人都是受主家磋磨的，怎么能先离开了虎口又进了狼窝呢？她救人救到底，如果能帮她想到一个长久的营生就好了。

　　女孩子都心细敏感，蒋知书一看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她从包裹里摸出一把钱：“这是我攒下来的五十文钱，算是我这几日的伙食费，明日我就去找活做，肯定能挣够饭钱。”

　　拜星月推开她的手：“我愁的不是一日两日，也不是你做什么活儿，我是愁你以后的长久营生，能安身立命的那种营生。这钱你还是留着自己贴己用吧。”

　　蒋知书见她不肯要突然拿着钱袋子跑去正屋：“爷爷这是我的伙食费，您收着。”

　　爷爷摆摆手不肯要，蒋知书往他怀里一塞又跑了回来。

　　爷爷叹一口气搁在桌上继续刻字了。

　　她这么坚定大概是为了住的心安，拜星月也不纠结：“家里没有柴火了，我们去山上捡柴火吧！吃完晚饭烧热水洗澡，给你洗洗晦气！”她穿过来也好几天了还没洗过澡呢，最好能多捡点回来烧一大锅热水自己也好好洗个澡。

　　蒋知书笑着点头应她。

　　村里上山捡柴的人多，因此也剩不下多少柴火，拜星月和蒋知书分开走，她去西山蒋知书去东山。

　　她闷着头走到前几天跟许方凛遇见野猪的地方就不敢往前走了，只能在四处搜寻树枝，好不容易找打了一小把小心地码在一起，然后拔下草编成粗粗的草绳捆住，现在的草还太鲜嫩扎不牢，防止散了等会下山的时候要仔细抱着。

　　突然一声惊雷劈下，大雨砸豆子般落了下来，她慌忙找地方躲雨，找了一圈没找到适合躲雨的地方，心一横又跳下了当日和许方凛躲野猪的缓坡下面。

　　那里有一个能避人的凹口，她抱着柴火钻了进去，盯着山间的大雨发愁，先是担心蒋知书，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地方躲雨，后来又担心野猪出没，她现在已经没有金手指了碰到野猪肯定跑不掉......

　　心里一惊一乍地正忧愁中，面前突然有东西跳了下来，她吓的弹起来，被来人按了下去。

　　许方凛顶着满头满脸的雨水挤了进来：“别怕，是我。”

　　他已经从系统那里得到了消息，拜丫头可能也是做任务的现代人，只是还没确定，不过这倒让他生产了一点归属感和亲近感，以往的谨慎消失再见她也能坦然了。

　　拜星月往里缩了缩：“许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许方凛卸下背上的竹篓搁在身侧：“我正在上头采草药，突然下了雨便只能来这里躲雨了。”

　　拜星月看着他还在滴水的前额发丝，在她自己也如此窘迫的境况下竟然生出了几分打趣他的心思。

　　刚想说“许大哥你还敢来你不怕野猪呀”就听到斜上方的土禁不住雨打风吹落了一块，她头顶挡雨的地方没了。

　　看来不能随便打趣别人，尤其是许方凛，上次打趣他就被野猪攻击，这次大概是老天爷的惩罚。

　　太可怕了！

　　“过来。”许方凛撑开身上的披风让她进去避雨，只不过只披风是一块皱皱巴巴的油纸布。

　　她赶紧挪了进去：“谢谢许大哥！”

　　许方凛看她笑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突然觉得这样听风观雨也十分有意境。

　　拜星月觉得自己像个窝在母鸡羽翼下的小鸡崽子，她越想越觉得像，忍不住时不时的抬头看他，不过她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脖颈。

　　许方凛被她频频看过来的目光弄得有点不自在，在她再一次看过来时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

　　“许大哥，我在看你呢！”

　　他心想这不废话吗？我自然知道你是在看我，闭着嘴不准备接话等她的后言。

　　拜星月想了想说：“许大哥你真好看！”总不能说你像鸡妈妈吧......

　　她的声音脆甜话也说的干脆，没有一点儿讨好或者爱慕的意味，殊不知这样最撩人，弄得他心里痒痒的。

　　不过他听着倒也没有一点儿或脸红或不自在的感觉，许方凛扯了扯嘴角，看着她头上的璇儿笑而不语。

　　怀里的小丫头静静地看着外头的雨幕也不吭声了，为了避雨甚至往他怀里挪了挪，一副十分依赖信任的模样。

　　他心里除了找到同类的归属感，大约又生出了点儿旁的心思，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