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音乐鉴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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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晟基打电话来要跟我说一些事情，让我去公司，和唱片部的staff沟通完以后我去自动售货机买饮料。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机子总是反应迟钝，最后吞了我的钱居然不掉水。我踢了它一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来试试。”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往我面前走了一步，听声音有点熟悉。
我回头看了一眼，居然是黄冠亨。
他一头乖乖的黑色顺毛，穿着简单的T恤，笑得非常阳光，操着一口塑料韩语跟我打招呼。
“前辈你好。”
我赶紧摆摆手，“别叫我前辈，我比你还小一岁，而且我是中国人。”
他本来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哦哦哦，你就是seven对不对？”
我今天没化妆，也没洗头，所以戴着口罩和帽子过来了，毕竟现在是个偶像咱得讲究点。不过我很惊讶，我遮成这样他居然也能认出我。
他切换成中文的时候比韩文更响亮，一激动吼得整个楼梯间都能听到他的回声。他不好意思地捂住嘴，继续说，“我就说你的背影怎么那么熟悉。”
听他的语气，难道他以前就认识宁阳？
“哎呀，我们真是好久没见了。”我装模作样地拍他肩膀，假笑中。
“啊？我们从来就没见过啊。”hendery眨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我。
“啊？？”我比他还疑惑。
我知道瓜瓜外向，但不知道他social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第一次见面跟认识八百年一样，这搞得我都堂皇了。
“咚咚。”过了很久很久，我们自我介绍和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水终于掉下来了。
“你刚刚要喝什么来着，是那个桃汁对吧，我帮你试试。”hendery还没等我回复就投了自己的钱进去。
好像机子只听他的话一样，饮料很爽快地就掉下来了。
“初次见面，算我请你的啦。”hendery挑眉。
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家请客总归是不太好的，我还是掏出了钱递给他，他非常坚定地摆手拒绝我，“不用，真不用，也就几千韩元而已不是什么大钱。我是哥哥嘛，应该多照顾弟弟啦。”
看出来了，这瓜是真的很想做哥哥，以后熟了他不一定做得成哥哥了，现在就成全他一回吧。
“那就谢谢哥了。”
hendery听完非常开心，和我一起上楼。
“哥，你什么时候进的公司？”
“15年就来了，我只有放假的时候才回来练习，没认识多少人。当时你刚来锟哥跟我提过你，但是我们不是一组的，见面机会太少。”
“可能我那时候有点自闭，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吧。”
我跟着他去了十楼，他收拾好桌上的资料以后又跟我一起下了楼。
“哥，你要去哪？”
“回宿舍啊，写作业去。”
“什么作业？”
“听200首歌，然后写听后感，”*他晃晃手里的资料和展示他的手机播放器，“我还有四十多首就写完了，呼～呼！”
“啊？还有这种作业呢哈哈哈哈。”
“不是吧，不会就我一个人写这个东西吧？”
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笑的间隙还安慰他，说我现在有空会帮他写一点点，礼尚往来。
回到他的宿舍，我看了看hendery写的东西，挺认真的，而且他喜欢的音乐风格也很杂。虽然是往主rap上培养，但是他也很喜欢抒情。
“哎，哥，你认识马克吗？你们的音乐取向挺相似的，而且跟你同年，我感觉如果你们认识应该会很玩得来。”
“跟你一起在127的那个马克？我之前倒是听说过，但是也没有去认识他，听你这么说确实挺感兴趣。哎，对，他rap很厉害来着，我考核的时候记得他。”
“那好办啊，改天我约他出来一起玩，你们认识认识。”
我觉得我现在好像那个尬关MC。
我着手帮hendery写听后感，这东西不难，对于一个经常追星听音乐的文科生来说。
我打开自己的歌单，播一首写一首，在黄昏的微风中，听着歌写东西，挺惬意的。
“这是什么歌，还蛮好听。”
“The black skirts的《Hollywood》，韩国的一个小众乐队。”
“刚刚那首呢？”
“End of the World的《花鳥風月》，日本的乐队，他们的其他歌也很不错。”
“我发现你很喜欢听乐队的歌哎，一连下来好几首都是乐队。你有想过做个自己的乐队吗？”hendery坐在我对面撑着头问我。
“做乐队？这太大了吧，我没想过，就听听别人唱就好啦。”我低着头继续写，“况且我现在是idol，怎么可能做乐队。”
“你这么一说那就是有想法，有想法就好办。别管其他的，先说好，如果以后我们有机会在同一个队里，一定要做一个乐队式的舞台，怎么样？我们可以弹奏乐器，可以唱歌，可以rap，还可以请其他成员在旁边跳舞，光这么想都很绝。”
明明问的是我，hendery却越说越兴奋，我被他感染，也开始幻想起乐队舞台的模样。
“可以啊，我想想我会什么……我会钢琴，只不过很久没练了。”
“嗯……我好像什么也不会…”
hendery挠了挠头发，“没事！我可以学！我现在就找个乐器学！”
他迅速搜索，“乐队通常有什么乐器”，搜出来的都是电子琴，吉他，贝斯，架子鼓这些，他撅嘴，说拒绝这些烂大街乐器。
然后他又开始搜“哪个乐器特别”，“哪个乐器没人学”，搜出来的都是中阮啊，扬琴啊，箜篌啊什么的民族乐器。
然后又开始搜，“哪个乐器学起来简单”，“24天快速上手的乐器”。
“你干脆学三角铁得了，今天学明天就能上台。”
“三角铁？古典乐团可以但是不太好组乐队吧？”
hendery手指摸着下巴撅着嘴。笑死，他居然还真的思考了一下。
“算了，我学个架子鼓吧，帮你打节奏。而且不是说乐队最不能缺的一个是琴，一个是鼓么。”
hendery拍拍桌，笑得很灿烂，“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明天就跟公司说我想学鼓。”
从见到hendery到我回到127宿舍，两个小时内，他不仅跟我拍板了组乐队，还约好了第二天去吃饭，甚至提前预定了我的假期去他家里玩。
我反复确认好几次，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吧？怎么这进度比我跟思成认识半年还快？
不过乐队这个我没太当回事，毕竟现在这样组个乐队真的不现实，更不用说乐队式舞台这种高难度创作舞台。
公司有自己的想法和规划，概念限制，也不允许我们自作主张。
但是hendery提醒了我，我现在得重新抓一下钢琴了，以后不管用不用得上，至少多学点对我们队里也多一点帮助。
于是我和瓜每次微信的开头就是：
“今天你琴了吗？”“今天你鼓了吗？”
“琴否？”“鼓否？”
“琴？”“鼓？”……
学乐器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练好的。但是如果有人陪，我会走得更快乐一些。
我自己也没想到，在那件闹剧过后，是我主动先摸的钢琴。
之后即使每天练习或者工作到很晚，我都会去地下一层琴房去多练两三个小时，然后蹑手蹑脚回宿舍。
“怎么这几天突然练起钢琴了？”
某天我正在琴房聚精会神地看谱子，后面的人冷不丁来一句，给我吓得从琴凳上弹起来。
看着思成抱着手臂站在身后，我手抚着胸口余惊未平。
“不好意思啊，是不是我来得太突然了，怎么吓成这样？”他看我真的被吓到，弯下腰看我的脸道歉，我摆手说没事，拍拍旁边让他坐下来。
“坐，思成哥，你会弹吗？”
“会一点。”
“要不要一起弹一曲，你来定。”他翻了翻谱子，我又补充，“别太难，我菜。”
“你以为我会选难的吗？你太高估我了。”
“没有，我只是感觉你什么都会。”
“哎，阳阳，我发现你对我滤镜好厚哦，真的。”他眼睛弯弯转头看我。
“哪有，我的眼睛是苹果原相机，你本来就很好。”
他张嘴还想回我一句，我赶紧堵住他的话口，“不要反驳我，快选曲子吧。”
“这个？”他翻到一页谱子，是英国民谣《绿袖子》改编的一首描述爱情的曲子。
“行啊。”
弹着弹着，我就唱了起来。
「Alas my love, you do me wrong
我思断肠，伊人不臧。
To cast me off discourteously
弃我远去，抑郁难当。
For I have loved you all so long
我心相属，日久月长。
Delighting in your company
与卿相依，地老天荒。」*
绿袖子是我快乐的全部，
绿袖子是我全部的欢乐。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一大颗泪珠也掉在我的裤子上晕开一个黑圈圈。
我们静静坐着，思成转头看着我，停顿了很久才开口。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流眼泪。”
“很丢人是吧，弹钢琴把自己都弹哭了。”
“怎么会，”思成从衣兜裤兜里摸索半天，掏出来一张估计是晚上吃饭剩余的纸巾递给我，“跟音乐共情有什么好丢人的？还是说你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be了的爱情故事？”
能有谁呢。我be的爱情故事，不就是那个无法公开，也无法靠近的人吗。
他的脸逐渐靠近，想说些什么带动我的情绪，但他这句开玩笑的话突然戳中我隐藏许久的部分心事，完全不敢转头看他的脸。
本来他只是笑着无心说出，却在看到我认真的表情后收回了笑容，默默转头回去盯着琴键，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再练一些其他的？”我岔开话题，心里慌张但是面上非常平静地翻谱子。
最后我们合奏了一些古典钢琴曲，巴赫的，舒伯特的，莫扎特的。
但都默契地不再提及那首带着悲哀而没有尽头爱情的《绿袖子》，我也不再提及那颗为谁而掉的眼泪。
“阳阳，你钢琴弹得比我好多了，我跟你合奏都有点跟不上。”
“那……”我抬起头来，今天晚上第一次直接而深切地看进他的眼眸中，向他提出我最诚挚的邀请。
“来我的舞台做我的dancer，我为你而奏。”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音乐鉴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