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团结大会（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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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首尔进入夏季。
临近出道，我们的练习排得很紧，我因为怕太落后于其他人主动加了好多练习课，每天都能汗湿两套衣服。
公司给我定了个Ace倒是轻松，最后还得我拼命去配得上这个定位。
比魔鬼般的练习更让我烦躁的是，我们宿舍没有空调。
每次练习回来的时候，就是我想死的瞬间。躺下来吧，脏了我的床；去洗澡吧，又洗精神了。
我这天刚洗完澡回来，躺在床上玩手机，还没凉快多久就又开始出汗。然后我就拿手机放《认真的雪》，试图法术降温。
这首歌已经快成我的夏日神曲了，我一热就放，一热就放，频繁到估计楷灿都可以完整唱几句。
我真搞不明白，S/M这家大业大的，居然连房间空调都不舍得安几个，我们之前买专辑买周边的钱到底都打给谁了？
手机外放的音乐戛然而止，是姜晟基给我打的电话，通知我第二天要拍摄团综。算算时间，应该是第三季《团结大会》。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初代127第一个合体团综，这也是我第一次拍摄life。
到了拍摄地点，经纪人让我们看了看台本，密密麻麻，全是各种各样的标注，像一个完完全全的剧本，就算是综艺素人也有话可说。
但即使有着完美的台本，也并不是人人都是综艺之神，台本的背后还需要艺人的艺能感加持。
韩娱大体是这样的，艺人的艺能尤为重要，一个糊糊靠极致的艺能感加成也可以杀出一条血路。但我觉得我不是这块料。
唱歌，跳舞，创作，这些都可以练习，艺能感却很难训练，就算练好了也会让人有一种做作的虚伪感。追了这么多年星，我很清楚，观众缘80%是天生的。
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以后，我们就坐在地板上开始录制。
录制的时候我就坐在右边最旁边，看着他们欢笑着走流程，看着看着就入神了，自己都没注意到我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
我仿佛是idol群里混入一个看团综直播的观众，忘记了自己是NCT，是seven。
就这样录了一个多小时后，staff终于忍不住唰唰写了一张大字牌举在我们面前。
“个人分量不足！”
这意思是我们有些人镜头不够。
起初那张大字牌举出来的时候，我还没意识过来这是在说我，依然游离在队伍的外围旁观着他们制定着一日游戏计划。
过了二十分钟，PD突然生气地站起来，指着我破口大骂，“你，是哑巴吗？还是面瘫？？”
练习室骤然安静下来，回荡着PD的声音。被这样的斥责当头一棒，我都懵了。
“我说，你傻愣愣地坐那干嘛呢？是听不懂韩国语吗？”
此刻我才后知后觉，原来他刚刚是在说我分量不足啊。
其他人也懵了，齐刷刷看向我，好像我一秒钟内就从观众席被人拉到了舞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追光打在我身上，灼烧着无措的我。
泰容最快回过神，迅速站起来频频鞠躬道歉。
“PD实在对不起，seven没有放送经验，我替他道歉，对不起。”
旁边的楷灿轻轻戳我，我才回过神来，也麻利跟着泰容站起来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PD，我之后会好好做的。”
“你还应该对其他成员道歉，你拖慢了他们的进度。”
“对不起哥哥们，拖累大家了，对不起。”
我向他们鞠了好几个躬，头始终低着，根本没敢看他们。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我现在脸一定红爆了，左手又开始习惯性摸向右手的脉搏处感受着飞速的心跳，此时此刻我真想在地上抠个洞钻出去。
空气仍然凝固着，PD没说话前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泰容打破了这个安静而尴尬的画面。他缓缓从另一边队伍里走向不知所措的我，拍拍我的肩，然后富有安定作用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seven啊，没关系，哥会帮你的，不要太自责。”
我抬头怯怯看了他一眼，泰容大大的眼睛反射着天花板的灯光，消去了日光灯的刺眼而只剩下柔和，他抬手搓了一把我的头发，靠近我的耳朵。
“我坐你旁边，不要紧张，不要担心，你平常怎么和我们说话，就怎么在镜头前说话。”
泰容坐到了我和楷灿的中间，楷灿的视线越过泰容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还是再次起身坐到了我的另一边。
他们俩把我夹在中间，像我的左膀右臂，我心里踏实了很多。
泰容看了我一眼，轻拍我盘起的大腿，然后示意导演组可以开始了。
我偷偷瞟了对面的思成，他很快就发现我在看他，随即用一个微笑回应我。用口型无声地传达着中文的唇语，“没关系，加油”。
毫无办法的，无法解释的，他只要一个表情，或者简简单单几个字，就可以成为我的能量源泉，让我相信我真的可以做好一切。
一日计划继续得很顺利，中途泰容cue了我好几次，我也学着其他人那样努力地做reaction，哥哥们问什么我答什么，气氛还算和谐欢乐。
在玹也很照顾我，在其他人都提出想法以后，他主动提出让我负责一项游戏。
“我也可以制定一个游戏吗？”
“当然了，”在玹笑着，露出他可爱的两个酒窝，“对了，你和楷灿都是忙内，你们俩可以一起负责一个，或许你想自己负责？”
我赶紧摆摆手，一把把楷灿抓过来，“不不不，我们一起负责一个。”
经过我和楷灿的热烈讨论和反复排除，我们决定加个KTV游戏，正好也可以完成我和楷灿初次见面那个“一起唱歌”的约定。
等会……如果没记错，这个游戏好像因为太无聊最后会被剪掉，甚至还被成员们票选为最无聊游戏。
但我此时确实想不到什么有趣的游戏，也想不到我适合什么别的游戏。
服了，我是no jam（无趣）担当吧……
我们制定好一日计划以后，导演组发了十万，开始讨论吃些什么。
哎呀完了，他们几个都吃过我做的饭，搞不好以后拍什么节目都是我来做了，这不得累死我。
我刚想悄悄跟泰容开口，别说我会做菜，泰容就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一脸惊喜地看着我。
“对了，我记得seven会做菜，没错吧？”
“……嗯。”
算了，就当立一个人设吧，累就累点。
“太好了，你会做什么菜式呢？”
“大部分的中国家常菜我都会做。”
悠太笑着拍拍手，“哇，我们这里有五个人会做菜啊，一人做一样就够吃了。”
“seven想吃什么？”泰容拿着板子，低头记着需要的食材。
“啊，我？我上辈子饭桶，什么都吃，哥哥们点就行。”我也没想到，我这句话一出来全场都笑了。行，我算是摸出综艺感的门路了，没话说就自嘲。
“扑哧，seven啊，你这回可是主厨，主厨拥有决定食材的权力。”泰容笑着从板子里抬起头来，“试着说说，你想做什么呢？哥哥尽量满足你。”
我的妈，主厨这个title就这么冠我头上了，压力骤增，这搞得我不做好都不行了。
“鱼吧，我会做清蒸鱼。”
在湖北，清蒸武昌鱼又好吃又家常，名气也大，不容易出错，我们武汉伢只要学做菜那必须得学这个，拿出去也好装x。
他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哇，厉害，seven你居然会做这个，这好像是很有名的中国菜。”
哟，没想到他们还挺识货，我点点头，有点得意。
我们很快定好了菜谱，我的清蒸鱼，楷灿的泡菜年糕汤，泰一、泰容的烤肉，思成的海鲜拉面，在玹的“郑在肉”，还有马克的大西瓜。
拍完了公司里的场景，我们准备转场去超市。几场聊天下来，我已经开始逐渐习惯忽略摄像机，状态越来越自然放松。
在路上的时候，楷灿一直拉着我走在后面聊七聊八，我的注意力却全在前方思成的背影上。
好神奇啊，我居然可以和思成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半年前我还是一个普通的粉丝，现在我已经可以站在他身边了。
“……那部电影我还想再看一遍，你跟我一起吗？”楷灿还在滔滔不绝地输出中，可惜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啊？对对对。”
“呀，yang，你又不听我说话！我真想钻进你的世界里，看看你到底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楷灿甩下我的胳膊，气呼呼地揪着我的脸，毫无顾忌身边的摄影机，艺名都不喊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认真听。”
我今天都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对不起”，现在脱口而出就是一个“对不起”。我算是知道了，在南韩管我有没有错，反正先道歉总是没错的。
“你……好吧，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好好听着。”我疯狂点头，楷灿消了气，重新拉着我的手臂聊天。
我们到了超市，我和泰容、楷灿挑选了鱼和五花肉，思成拿着一点点海鲜走来，我们简单算了算，这些肉菜加起来已经达到十万，只能买一些必需的蔬菜和调料，西瓜买不了了。
马克抱着大西瓜，恋恋不舍地拿回货架上。
“泰容哥，要不我把鱼拿回去？看马克哥很想吃西瓜的样子。”我看马克那样儿真有点可怜。
马克听到开心地转身，还没走回来泰容就一口回绝。
“不行，你的鱼得留着。”
马克又耷拉着脑袋抱着西瓜往回走。
泰容脑瓜一动，笑着走上前和导演组交涉，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要开始使用撒娇神器了。队长不愧是队长，牺牲小我换来大我。
“PD nim（大人）~~~可以帮我们付吗~~~~~”此时的泰容简直是波浪号成精了。
撒娇后的泰容就像一只脸红的猫猫，用手捂住脸疯狂羞耻，我们在旁边看着哥哥害羞笑得很开心。
虽然这个撒娇非常腻，但是非常有用，导演组很爽快地就答应多出来的部分他们付，泰容马上就把肉和多出来的蔬菜都放上柜台，生怕他们反悔。
我四处张望马克的身影，最后在西瓜的货架旁找到了迟迟未归的马克。他抱着西瓜一直没放回去，隔着老远探头探脑地观察我们这边的情况。
“马克哥！可以买西瓜啦！快拿着西瓜过来吧！”我向他招招手，叫他过来。
马克指着西瓜反复询问，我无奈地笑着反复招手，确认后他才屁颠屁颠抱着大西瓜跑过来，像个七岁的小孩。
“啊，真可爱。”我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马克的后脑勺，然后就感觉到一股凉气从我背后袭来。
我缓缓转身一看，是楷灿正提着袋子，在柜台旁边幽幽地看我。
好家伙，吃我醋了这是。
我马上用那只手摸了楷灿同样的位置，“我摸你，我以后只摸你不摸他行了吧。”
“真烦人，我可没说那个意思。”
楷灿故作嫌弃地推开我，他嘴上这么说，但是他微微翘起的嘴角和眼睛里藏不住的光还是把他的小心思暴露得清清楚楚。
楷灿真是个把所有情绪放在脸上的孩子，直接，热烈，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到灵魂深处，我真的很喜欢和他相处。
马克结完账后，拎着西瓜转头对楷灿笑，“楷灿啊，我们有冰西瓜吃了。”楷灿甩下我迅速跑过去。
我看着他们俩在我面前笑着打闹，宛如一个老父亲。
唉，马东这微妙的感情啊，磕到了但是苦了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团结大会（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