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有多长》朔望不见

1、一不小心遇见你

　　黄昏，岑洋一个人背着包进了蛋糕店。
　　一边排着队一边左右看旁边，每次来蛋糕店总能买些原本计划外的东西，因为总能看见自己想吃的东西。
　　左手边冷柜里有两层三明治和一些可爱的小罐果酱。三明治都是小小只，一口一块的大小，看起来很不错，于是随手拿了一盒，一想着宿舍里还有两个舍友，便又拿了一盒。右边又发现了各色的棒棒糖和三角蛋糕，取了四个颜色的棒棒糖。旁边放的红丝绒蛋糕实在太漂亮，于是没犹豫又选了一块红丝绒三角蛋糕。排队结束，取好某人之前预订的生日蛋糕，拎着东西就出门了。
　　因为两手都有东西，于是用手肘推门，不料怎么也推不动，只好两只袋子放到一只手，才费力打开了门，原来外面起了大风。
　　抬望天，乌云火速堆来，风把她的发丝胡乱地吹到了脸上，因为害怕淋雨，匆匆赶到了站台上。车子还没等来，急雨已经倾盆而下。不一会儿，雨水就浇湿了半截裤腿，把鞋也灌进了许多水。
　　眼看着倾盆如注，一时无休，只能两手举得高高地站着，只怕蛋糕提袋烂掉。公交车一直不来，也因为没带伞，于是抬着头举着手匆匆按手机打车。
　　5分钟都没有出租车接单，雨水几乎淋到了腰间。赶紧取了背包里常备的塑料袋罩住了两盒食物，看着站台后10米开外酒店的门头，掉头冲进了雨里，跑到了这家酒店的大厅。
　　在门口取掉塑料袋，又脱掉湿漉漉的外套，在大厅里靠窗的座位前站住了。
　　呆呆地看了会儿落地窗外哗哗泼下来的水，无奈地给某人打了个电话，“哈罗，你家某人的蛋糕和我被困在路上了。”
　　对面电话里问道：“你没事吧？”
　　“我落汤鸡一样的护着你家蛋糕呢，等着吧。。。”
　　“那就等不下雨了再回来吧。”
　　“可能要很久哦，那你们晚餐岂不是没有生日蛋糕吃了？”
　　“下雨，不可抗力，没所谓的。”
　　于是两人拜拜挂掉了电话。
　　岑洋百无聊赖地看着雨幕下不清不楚的世界。因为一日的劳累，一路的辗转，此时躲在一处，除了等雨停无所事事。叫了杯暖暖的红茶，享受了自己的那块小小的红丝绒蛋糕，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和不时飞驰而过的车辆，就……心情也不错。
　　低头划着手机，不一会儿听到一群吵嚷的人群从电梯出来，抬头看见了一群人中某个认识的人。
　　***
　　曹杨一边跟着队伍坐电梯下来，一边划着手机看朋友圈，他看见岑洋发了一个落地窗外面瓢泼大雨的照片，她总是这样，朋友圈里尽是些自然景象，要么天空云朵，要么花花草草。手里打着字写评论“在哪里？”，还没发送出去，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便抬头看外面，然后就看见一个好似她一样的人坐在大厅里。
　　越看越像，于是跟旁边人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过去，旁边的人一窝蜂似的往门口去。
　　“你怎么在这儿？”曹杨还未走近，便匆忙问道。
　　岑洋指了窗外：“很显然，被逼无奈。”然后又转头问他：“来比赛？”
　　“可不呗。”
　　“替补？”
　　“No，已经正式队员了，拜托这是我荣升职业选手后的第三个赛季了。”说这话时，曹杨还故意仰了仰头，挺了挺胸，于是岑洋发现他似乎又长了点个子。
　　于是笑说：“看你那样儿，不知道地以为已经得冠军了呢？”
　　两人淡淡谈着，曹杨同来的一堆人又都涌了过来，显然是因为雨太大取消了外出行程。
　　队伍里一人凑到岑洋旁边，问曹杨：“谁啊这是？”一脸的好奇。
　　曹杨说了声“邻居”，便把那人拉远了，岑洋扭头看那人，娃娃脸，齐刘海，戴眼镜，像个小孩子。然后领队招呼大家去酒店的自助餐厅。
　　曹杨留下来，看看她淋湿的头发，已经湿漉漉的裤子和鞋子，放在座位上的外套，便说道：“雨看起来一时也不停，别冻感冒了，要不然换我的衣服吧？”
　　岑洋一看窗外令人无语的大雨，低头看看自己，一想到可以马上恢复干燥，欣然同意。
　　***
　　曹杨跟别人同住一间双人标间，给她翻行李箱找了件黑色的冲锋衣和牛仔裤。
　　岑洋站在洗手间里，换好了裤子，然后很无奈地把裤腿挽了一圈又一圈，冲锋衣像大衣一样罩在自己肩上，傻死了。然后解了头绳，吹干了头发。因为鞋里灌湿了，所以不想穿，于是光着脚丫子就从洗手间出来了。
　　曹杨看见了一阵好笑，说：“你好像小孩儿呀，而且还偷穿大人衣服…”
　　岑洋翻了个白眼，说：“你像哪门子大人啊？！”
　　他哈哈一笑，把一双拖鞋放在了她脚前，是一双黑白两色的人字拖，说：“先穿我拖鞋吧，你鞋那么湿别穿了。”
　　“有别的鞋穿吗？”岑洋觉得露着自己的脚丫子委实不太妥当，看着脚丫子动了动脚指头，感觉天气委实已经转凉。
　　“我有双备用的，但是我的鞋号你要挑战吗？”曹杨说。
　　岑洋无可奈何地想了想，之后就穿了这双她根本不能穿袜子的鞋，像个船。
　　穿好鞋后，环顾了一下房间，基本还整齐，走到窗边看外面，听见他说：“我们一块儿下楼吃饭去吧。”岑洋点头同意了。
　　岑洋觉得他的冲锋衣实在太大，就脱了下来，曹杨看她只一件白色T恤太过单薄，于是又翻了一件自己的黑色兜帽卫衣递给她，她便随手套上了。
　　穿好之后，又一起坐电梯去了餐厅。
　　***
　　在餐厅门口，两人在一块牌子前面站了半分钟，然后双双低头看岑洋穿在脚上的拖鞋，于是对望了一下，讨论道：“穿拖鞋好像属于穿戴不文明吧？”于是曹杨把房卡递给她，说：“你回房间等我，我打包一些吃的上去。”
　　餐厅里，大家基本都选好食物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天。看见曹杨一人鬼祟地进来，又一人鬼祟地走了，于是几人哄笑说：“这小子什么时候悄咪咪谈对象了？”曹杨喊了一声“去你们的吧”就走了。
　　另一边两人在房间窗口的沙发上坐下了也开始吃。
　　“有人今天生日？”曹杨看了眼她提来的蛋糕问。
　　岑洋也没抬头，回说：“嗯，某人。”
　　“某人？”曹杨揣摩这种称呼……“你有情况了？”
　　岑洋呵呵一笑，说：“宿舍某人的某人，不是我的。”然后抬头看见他一脸鄙视的样子，顿时有些生气，说道：“小朋友，你算老几？敢用这种表情对我？”
　　曹杨哼了一声：“不要老说我小朋友，没意思。”吃了一口饭，又嘟囔道：“我已经过了法定结婚年龄了。”
　　岑洋嘿嘿一笑，说：“心理年龄是几岁啊？辍学小朋友。”末了又问他，“你知道法定结婚年龄是多少么？”
　　“二十啊，不是吗？”曹杨反问。
　　“笨蛋！男的是二十二，女的才是二十。”岑洋无语地看着他。
　　曹杨有些尴尬，然后呵呵笑道：“管它呢，但是我身份证已经拿了好多年了。”
　　“说你笨你还不乐意，身份证能代表啥？幼儿园都能申请好吗？！”
　　曹杨不快，感觉她在贬损他的年龄，于是抬头看她，她低头吃饭也不看他，可是他知道她心里的不爽。他们已经大半年没联系了，好不容易遇见曹杨并不想闹不愉快，于是也没说什么，接着吃饭。
　　吃完收拾了，雨好像也小了，于是便收拾了东西，送她去门外，先是叫了辆出租车，又去跟前台借了把伞，车到之后他也顺势上车了。
　　岑洋问道：“你送我？没必要吧？”
　　曹杨说：“我没见过出租车能进校园里头的，你又没伞，拿的东西又多，下车了你难道要淋回去？”
　　岑洋一本正经地点头说：“算你识相。”
　　曹杨也算顺势讨好，一路也没与她拌嘴，只是东问西问她的学校生活。听她的学校生活简单得要死，简直跟中学时代差不多。
　　“你今天怎么会出门？”曹杨纳闷问她。
　　于是听到闭眼躺在靠背上的她懒懒答道：“我去湖大做了一天的实验，回来路上顺便帮我室友取蛋糕。”
　　完了也象征性地问曹杨几时比赛，何时离开，便听他答道：“明天晚上比赛，第二天下午走，要不要我上午来找你玩？”
　　岑洋摆摆手，说：“你可别，我周一要上课的。”
　　曹杨又问：“你还在生我气？”
　　岑洋懒懒应道：“怎么敢？你现在是可是曹大人。”
　　曹杨皱眉道：“你怎么也跟我阴阳怪气的？”
　　岑洋睁眼看了他一眼，他嘴角下弯，表情落寞，看出来压力很大，于是又坐直身来，看着窗户上流下来的雨水，说：“你最好混出个名堂来，否则真是枉费了……”她没说，但心里却说当初的义无反顾。
　　曹杨嗯了一声，似是坚定又充满了不确定。
　　岑洋听出来了，又回头一笑，说道：“不过你也不必太大压力，只要是比赛就只有一个冠军，不一定是你们，凡事想开点儿。”
　　曹杨不满说道：“赛程还没过半，你说什么风凉话？”
　　岑洋叹了口气，又斜眼瞟了一下他，说：“好吧，祝你好运。”
　　到了校门口，雨还在下，曹杨撑了伞送她到了宿舍楼下，雨声敲打着雨伞，声音很大，伞下的空间里两人都寂静无语。
　　长大就这样吧，本来同路的走到了不同的路上，还是朋友吧？可是不在一个圈里，他追求的和她所说的，终究不是一个话题。
　　两人挥手作别，岑洋看见他撑着伞离开的身影，微微叹息了一下，才转身回了宿舍。
　　曹杨比完赛跟着战队附近溜达了一天就返程了，两人没再见，衣服和鞋子也没还他。他的卫衣穿起来宽松舒服，白色的Logo和字体，样式极简，岑洋便在与他微信沟通后直接继承了它的所有权，在学校就穿着。
　　这天上完课，岑洋去篮球场看球，就坐在看台的台阶上，书包扔在一边，两腿伸直了搭在台阶边缘上，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上，。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要去食堂或宿舍的路上，来篮球场坐会儿。她很喜欢听篮球的声音。
　　以前经常打球，现在经常性的，只是在旁边看球。
　　日渐西落，微风渐凉，咚咚的声音好像在耳边轻喃：“来运动吧。”
　　今天很是手痒，眼看着有球出界正滚到脚边，于是一秒钟跳下台阶，弯腰手一抄将球捞了起来拍了几下，甩手扔回场内。
　　过了一会儿，最近的这场内有一人暂停想下场，便有个人走了过来，是个穿着球服、皮肤稍黑、高高瘦瘦的男生。
　　他说看她像是会打球，问她愿不愿意凑个人数，岑洋点头应了。
　　场上都是男生，她个子本来不高，于是乎……真的只是凑数。
　　因为许久没有活动，跳跃和奔跑让全身的细胞都活过来了，虽然活过来了，但是还不是很协调，因为不协调，所以不是很能干，虽然不太能干，但是很开心……不过，叫她上场的那个人偶尔会传球给她，而其他人因为都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跟他的关系，所以运球投球也没人实实在在拦她，所以也进了几个球，算是给己队略做了几分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