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能装哎》原pai

20、第 20 章

　　郁欲留了下来，和路林柏的关系似乎真的回到了以前那般，路林柏放化疗的情况还不错，人也挺有精神气，会和郁欲在医院周边逛一逛，聊一些事。

　　路林柏还没告诉小姨他的情况。

　　医院不远处的公园里，两人坐在长椅上，路林柏垂眸，“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路林柏和小姨的关系一直不尴不尬，读书时聊得最多的是学习，上班后则是工作，除了节假日和一些特殊的日子，两人几乎不联系。
　　这事儿，如果可以的话，路林柏挺想瞒小姨一辈子的。

　　虽然在一起有七年，小姨知道他们的关系也有六年的时间，但郁欲对小姨那个人实在不算了解，只有一点他是清楚的。

　　“我很讨厌你之前瞒着我的行为，很讨厌被你蒙在鼓里。”郁欲看着路林柏，“不说我，相信工作室的胡野他们知道这事后，也是不高兴的，更何况是小姨。”

　　郁欲回想起林嫣对他说，小姨恨路林柏的事。
　　或许路林柏也感受到了这点，所以也不主动和小姨亲近，但郁欲相信，在路林柏心中，小姨绝对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存在，于小姨而言，路林柏亦然。

　　小姨对路林柏的爱，定是大于恨的。

　　“路林柏，你一向理性，我讨厌你这点，非常讨厌。”

　　路林柏一愣，然后对郁欲笑了笑，“对不起啊，这点不太好改。”

　　路林柏拿出手机，找出自己的病例单，打开与小姨的聊天框，纠结数秒后，点击了发送。

　　两人继续聊着事儿。

　　郁欲也离开黔城，八卦哥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发了好多消息安慰郁欲，机枪哥则安静许多。
　　两人默契没提路林柏忽然离开工作室的事。

　　郁欲心想，路林柏又能瞒多久呢？

　　郁欲的手机震动了下，他点开一看，是路林柏申请添加他为好友的信息。

　　来到燕京的第三天，小姨来了。

　　小姨看着有些憔悴，即使知道了路林柏的病情，这两人的聊天也和以往没什么区别，就像是医生在和病人聊天一样。

　　郁欲没在病房里多待，出了门，遇上郑从，郑从一瞥房里，转身和郁欲一起离开，“真是一点没变啊。”

　　郁欲不置可否。

　　小姨也在燕京留了下来，尽管路林柏拒绝了。

　　病房外，小姨问郁欲：“来多久了？”

　　郁欲面对小姨总是有些拘谨的，即使到了现在也是，郁欲老实说了自己来燕京的时间。

　　小姨点点头，问郁欲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郁欲也老实回答了。

　　话题到此结束。

　　小姨来医院并不勤，就算来也只会待一会儿，郁欲因为住得近的原因，几乎每天都会来医院，和路林柏的关系说回到了以前也不尽然，两人间的矛盾已经存在，两人都没有选择忽视，始终不如以前那般亲密。

　　郑从看在眼里，私下问郁欲：“是你在别扭，还是他在别扭？怎么你们给我的感觉这么别扭，一点儿也不像平常小情侣。”

　　郁欲瞪他一眼，“现在也不是什么平常小情侣OK？”

　　他们还算哪门子的小情侣。

　　郑从不理解，“按理来说，你知道了他的病情，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啊，还有路林柏也是，爱人的不离不弃，反应也不该这么平淡啊！”

　　郁欲没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什么不对，路林柏的分已经扣了大半了！

　　郑从啧啧摇头，忙活自己的去了。

　　郁欲回到病房，路林柏正在晒太阳，郁欲坐下后，他瞥向郁欲，笑了笑问：“来燕京四五天了吧？”

　　郁欲直觉路林柏接下来要说的话不中听，他眯了眯眼，没回答路林柏。

　　路林柏看郁欲这反应，忍不住又笑了笑，但该说的他还是要说，“都住在酒店里？”

　　郁欲粗声嗯了下。

　　路林柏：“准备住多久？”

　　郁欲没回答。

　　来燕京待的时间不会短，他没打算一直住酒店。
　　郁欲的脸色逐渐变臭，被路林柏提出来说莫名不爽，一想到路林柏可能还要说些什么大道理，他就更不爽了。

　　郁欲不想发火，他起身想离开，路林柏无奈，“郁欲，听我说完。”

　　郁欲臭着脸看路林柏。

　　路林柏捂着肚子，表情隐忍，脸色肉眼可见的开始变白，郁欲的脸色也开始发白，“我去叫医生……”

　　路林柏摇摇头，“胰腺癌就是这样的，我现在不是很痛，你能不能好好听我把话说完。”

　　郁欲不明白有什么好说的，想不通路林柏为什么非要说他，非要现在说他！

　　郁欲死死咬着牙，路林柏挺满意郁欲没走，他缓了缓，对郁欲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情况，“你来燕京后，每天都来陪我，我很高兴，但是。”

　　路林柏轻抽一口气，“但是，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出院的病，我不希望你把时间都花在我身上。”

　　路林柏皱起眉头，还想再说什么，但看见郁欲的眼睛，他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路林柏叹了口气，“我疼，能不能抱抱我？”

　　郁欲眼眶发红，他眨了眨眼，上前虚虚抱住路林柏，问：“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好受些？”

　　路林柏回抱住郁欲，像是在用全身的力气说话一样，“这样就够了。”

　　这是郁欲第一次看见路林柏病发的样子。

　　酒店。

　　郁欲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路林柏那张神色苍白的脸，路林柏的话没说完，但他知道路林柏的意思，无非是想让他专注自己，最好是习惯没有路林柏。

　　翌日。

　　郁欲在医院遇见了小姨，一般情况下，两人相遇只会打个招呼，但这次不同，小姨问郁欲：“住在哪个酒店？”

　　郁欲一怔，老实回答了小姨。

　　小姨：“不介意的话，来我这边吧。”

　　小姨和路妈妈早年间一起在燕京打拼过，路妈妈回黔城结婚后，就变成了小姨一个人在燕京打拼，大城市寸土寸金，但小姨硬是闯出了名堂，买了一套小房子。

　　小姨：“或者说，你打算一直住在酒店？”

　　郁欲垂眸，“谢谢小姨关心，我打算去朋友家。”

　　昨天路林柏才和他说过这事，今天小姨就来问，郁欲很难不怀疑其中有路林柏的手笔。

　　但确实打算去找朋友，只是一想到要住挺久，就没太好意思开口。
　　但和小姨一起住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小姨应声，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但小姨并没有走，郁欲觉得小姨还想和他说什么。

　　果不其然，小姨问：“这些天你每天都来？”

　　郁欲嗯了声。

　　小姨：“为什么？”

　　郁欲微微皱眉，每天都来需要原因吗？非要说一个的话，郁欲回答：“因为想来。”

　　小姨哦了声，又问：“为什么想来？”

　　郁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默了几秒后，他如实回答：“因为路林柏。”

　　小姨笑了笑，“是选了路林柏啊，你也怕他活不了多久了吧？”

　　路爸爸从发现胰腺癌到去世，连三个月的时间都没有。
　　怕路林柏像路爸爸一样。

　　小姨懂郁欲的想法，她低下头，她也怕的。

　　太突然了，她从没想过路林柏会年纪轻轻就得了和路爸爸一样的病，也没想过自己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小姨抬眸看郁欲，“路林柏很喜欢你。”

　　郁欲一怔。

　　小姨继续道：“他很少拜托我什么，刚刚他拜托我和他说一些话，你应该能猜得出来。”

　　郁欲一下子想到昨天路林柏没说完的话。

　　小姨：“路林柏是胰腺癌不假，是大概率活不久了不假，但你呢？接下来几个月就打算什么都不做，就那么每天守着路林柏，美名其曰陪他渡过最后的时间？”

　　“我了解过了，这家医院很不错。”小姨眼眶湿润，“好几例胰腺癌手术后活了挺久，或许路林柏就是其中的幸运儿之一呢？他的情况也不是很差不是吗？”

　　“抱着这个想法吧，可能接下来还有好几年，甚至好多好多年呢？”小姨擦去眼泪，“我听说你有每个月的目标，这个月完成得怎么样了？”

　　自从知道路林柏的病后，郁欲就没想起过所谓的每月目标了。

　　回想起来，似乎这个东西也是因为路林柏才有的。
　　郁欲想不起来细节了。

　　他应声，对小姨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