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狗为爱向前冲》米哆321

13、第13章

　　韩梦隐在李默拆了石膏之后就很少去找他了，一方面拆了石膏以后李默生活上基本上可以自理，一方面他在张罗开店的事，也确实很忙。
　　而且他对李默有种说不来的感觉，他总能让他觉得心疼，直觉告诉他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才是最安全的。
　　所以尽管他有时候总是不经意间会想起他，他还是会故意忽略掉。
　　但今天是李默的生日，他那天陪他去医院复查的时候，看了他医保卡上的信息。他孤身一人，不知道有没有人陪他过生日。
　　收起自己神游的心思，韩梦隐放下手里的图纸。
　　他在S大附近找到了铺面，一起三层，四百多平的面积。计划一楼是奶茶店和咖啡厅，二楼是书吧和画吧，三楼是网吧，现在正在装修。
　　为了保证装修的效果，他每天都跟装修师傅泡在现场。
　　毕竟要投入不少钱，他希望能够做到最好，至少不要辜负了父母对自己的期望。
　　师傅结束今天的工程已经七点多，装修他找的初中同学谢宝贤，他带着一队工人在帮他在赶工，希望能够在年前完成装修。
　　装修完成，他还要安装设备，培训员工，好多琐事，希望能赶在高校春季开学前试营业。
　　亲眼见证谢宝贤的辛苦，为了帮他，中午带领工人们都只休一个小时，午饭直接吃点盒饭就凑合了。
　　为了感谢他的帮忙和工人的辛苦，收工后，他请大家吃晚饭。
　　和工人大叔们一起吃饭很热闹，少不了啤酒，韩梦隐知道自己的酒量，喝了一瓶就不再碰。
　　听着大叔们聊着家常，他偶尔和谢宝贤搭几句腔，聊聊彼此的生活近况。一顿饭吃饭快十点，韩梦隐结了账和大家道别。
　　这阵子为了跑装修，他一直开着他爸的车。回家路上路过一个蛋糕店，车子开出去好远，他又掉头回去。
　　买了一个店里最小的蛋糕，他开了车直奔李默家的楼下。
　　他拎着蛋糕摸黑爬上四楼，李默竟然还没有回来。怕是和朋友过生日去了，应该先打电话问问的。
　　韩梦隐挫败地挠挠头，看了看手里的蛋糕，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放门口。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脚步声，脚步一轻一重，听着像是带着腿伤的李默。不多会儿，李默果然出现在楼道口。
　　“哥，你过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看到韩梦隐，李默很惊讶，连忙开门请人进去。
　　“我刚到，正想打电话就听见你上楼的声音。脚怎么样了？”
　　韩梦隐换了拖鞋进去，打开小桌子把蛋糕放上去。
　　“走路已经没影响了，跑和跳起来还会有点痛。”
　　李默进厨房给人到了杯水，这时才看见韩梦隐带进来的蛋糕。“这是？”
　　“今天不是你生日？”韩梦隐以为他弄错了。
　　李默想了想，今天是12月10号，确实是他的生日。只是除了他妈妈，还没有人给他过过生日。
　　前些年白展飞倒是张罗过给他过生日，但是一提起就被他难看的脸色吓住了，知道生日是他的忌讳就再没提过，每年只在他生日前给他份礼物。
　　“是，只是…”李默点了点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过的唯一一个生日给他的印象实在太强烈了，让他想起过生日就害怕。
　　可当想陪自己过生日的这个人是韩梦隐时，他又特别想哭。
　　7年前，他妈妈给他过了第一个生日，庆祝他成年。
　　那时候韩梦隐刚判完没多久，他每天都处在悔恨的煎熬中。
　　那天他又追着孟志辉他们要真相，和人干了一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带着伤回到家，看到了好久没见的妈妈。她做了一桌好菜，还买了一个漂亮的水果蛋糕。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一个场景，小时候看到别的小朋友都可以买蛋糕过生日甚至和妈妈闹过，可是妈妈说她没钱。
　　那天她说了很多以前从来没有和他说过的话，她说她欠他的，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该总是打他骂他；她说这些年她过的很累，还说他长大了，是个大人了。
　　他当时光顾着高兴妈妈给他过生日，没发现她的异样。
　　他们开心地一起吃了最开心的一顿饭，还分吃了甜甜的蛋糕。
　　他睡了那段日子最安稳的一个觉，连睡梦中都是满满的幸福，可是早上起来一切都变了。
　　妈妈消失了，家里的衣服用品都被带走了，只在茶几上留了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阿默，妈妈走了，还有1张里面有1万块钱的卡。
　　李默那几天连课都没上，找遍了所有他妈妈常去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他妈妈去了哪里，有个同妈妈交好的阿姨说，妈妈在和一个外地的男人谈恋爱。
　　李默总算接受了这个事实：妈妈抛下他跟别人走了。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是个累赘，妈妈无数次喝醉了都会一边哭一边打他一边说都是因为他，她才会被赶出来，才会谈了一个又一个恋爱都成不了。
　　原来昨天妈妈不是在给他庆祝生日，而是庆祝她总算解脱了。她含辛茹苦养了他十八年，他成年了，不应该再是她的责任。
　　他那天坐在七楼的窗台上，想要一死了之。
　　可是他放不下韩梦隐，他还没有还他真相，他还没还清他欠他的债。
　　他坐在窗台边缘，想哭却哭不出来，坐了一晚，又从窗台上爬下来，之后他就不再哭。
　　可是每次在韩梦隐面前，他总是控制不住，就像现在。他只是提着蛋糕来陪他过生日，他就感动的稀里哗啦。
　　他若无其事地快速揉揉眼，把决堤的泪水擦干，快速进了厨房。
　　“我还没吃晚饭呢，煮点面，你要么？”
　　“怎么这么晚还没吃饭？我还以为你和朋友吃大餐去了。我来吧，今天寿星最大。”
　　韩梦隐狐疑地看着李默泛红的双眼，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最近严打，局里事情多，大家都在加班呢，我还算早下班的。”
　　见韩梦隐进来，李默只好躲出去，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
　　韩梦隐心太软，他一点都不想让他知道那年生日背后的故事，也不想让他知道他基本上不过生日。
　　韩梦隐近来搬到祥龙居居住，很多时候都要自己动手做饭，做饭的手艺有所提高。
　　很快，一碗卧着两个荷包蛋的面就热气腾腾地出锅了。
　　寒冷的冬夜因为这碗热气腾腾的面，李默觉得浑身上下都暖烘烘的。
　　看他吃完面，韩梦隐在蛋糕上插了一根蜡烛，点着后让他许愿。
　　李默十指交叉相扣握在胸前，闭上眼睛认真地许下两个愿望。
　　他的心愿不多，都和韩梦隐有关，一愿他能事事顺心，二愿能早日还他清白。
　　“我前几天见到了孟志辉，你还记得他吗？当年的当事人之一。”
　　“没印象了，怎么了？”
　　“以前我找过他，一直没找到。前阵子，他犯了点事被抓到我们局里来了。我问了他当年的事，他说了，但不愿意作证。”
　　“他怎么说？”
　　“他说在押送他们去警局的时候，有人教了他们对口供，但他不知道那个警察叫什么。”
　　“这对案子有用吗？”
　　“嗯，我录了音，这至少可以证明案子确实存在问题。我可以以此为突破口，请求队长他们调卷宗看看。能看到卷宗总是好的，至少可以看看是哪里出的问题。像这种定了的案子，想要重新立案侦查，没有确凿的证据是行不通的。我要先找到明确的证据，才有可能重新介入调查。”
　　“行，你看着办。不过毕竟已经这么久了，我也不急一时，你先料理完手头的工作再查也不迟。”
　　韩梦隐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他准备离开。
　　李默连忙叫住他，从床边小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张卡递给他。他知道他找到了店面，正在装修，他前几天从那里经过，远远地看过。
　　“之前说好的，一起45万，密码是你的生日。”
　　“你……”韩梦隐想说你一个警察哪里来的钱？又怕伤了他。
　　看出他的疑虑，李默赶紧道：“我保证，这是干净的钱，我没有做违反纪律的事。”
　　四十五万里的大部分是他卧底两年的工资和津贴，只是他不能对韩梦隐说，怕他细究，也怕他为他担心。
　　刚拿到手的时候只有二十六万，他直接交给了白展飞帮忙买了基金。
　　白展飞有消息有门路，三年多的时间二十六万变成了二十九万八千多块。
　　知道韩梦隐准备开店以后，他就找白展飞拿钱，他直接给他转了三十万。
　　另外的十多万是当初寄给韩梦隐妈妈，又被他退回来的。那十多万，是他上学期间兼职和工作以后的工资攒起来的。
　　他平时开销不大，吃食堂，住就要么住宿舍，要么住便宜的福利房，除了吸烟，他什么嗜好都没有。
　　韩梦隐没再说什么，拿着卡重新回到屋内，找来一张白纸，工工整整地写下了一张四十五万的欠条交给他。
　　“李默，谢谢你！”
　　“不，该我谢谢你，谢谢你陪我过生日，今天我很开心。”
　　李默看着人消失在楼梯口才关上门，心里默默地道：谢谢你让我对生日又有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