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首辅养成日常》空木子

47、04

　　沈闲玉本来没什么，可见这位老人家如此大礼，心下一动，知道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她不敢打包票说自己一定能怎样，只道：“老伯，到底是什么事情，您慢慢说。”

　　那老伯见沈闲玉这样，急道：“沈大夫，您可否跟随老汉一同回家，老汉想请您帮的人是老汉女儿宝珠。”

　　正待沈闲玉想问时，老伯便将关于宝珠的事情交代于她们二人。

　　原来这宝珠今年才十五岁，她见老伯如此模样，想着老伯女儿年纪估计得有三十往上，未想到如此年轻。听老伯说，宝珠是老伯老年得的孩子。老伯和妻子两人一辈子无儿无女，晚年得了一个小孩儿，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是以，自从宝珠生下来，一直到现在，都是在二老的溺爱中长大的。

　　而宝珠也真是十分的惹人怜爱，生下来从来没哭过，只对着爹娘笑，那么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别提多可爱了，基本只要是路人见到了，都喜爱得不行。老伯夫妻对宝珠也是有求必应。

　　等宝珠年纪再大些，宝珠她娘发觉不对劲了，一日，她给宝珠喂完饭，叫宝珠喊自己，宝珠对自己娘笑着道：“啊……啊……”

　　宝珠娘心头突突的，总感觉不太对劲，但还是耐着性子教她：“宝珠，我是娘，叫娘……娘。”

　　她一个音一个音的教，不厌其烦地教了一下午，等宝珠爹从地里干活回来，立即喊叫：“她爹，你快过来，宝珠不会说话！”

　　宝珠爹笑着过来：“不会说话那多正常，我家宝珠年纪还小，宝珠这个年纪会说话才不正常呢。”

　　话虽这么说，可一般情况下宝珠这个年纪大的娃娃，不会说话，但至少会喊娘，可宝珠连娘都不会喊，教了一下午也没教出来。

　　宝珠爹爱宝珠，知道自己干了一下午活，身上脏脏的，特意去洗净手和脸才过来抱宝珠，他擦净手脸上的水滞，朝宝珠张开双臂，笑道：“来宝珠，爹爹抱！”

　　宝珠与往常一般，迈着小步朝自己爹跑去，嘴里喊着：“啊……啊……”

　　宝珠爹将宝珠抱了起来，举在空中做出飞的动作逗宝珠笑，每次宝珠感觉自己在飞，她就咯咯的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好听。

　　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喜欢哭闹，可宝珠不哭不闹只笑，不疼她疼谁。

　　宝珠娘在一旁越看越不对劲。晚上睡觉时，宝珠娘与宝珠爹商量了半宿，说还是找个大夫过来看看，宝珠爹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什么坏事，让大夫看看，既能消了妻子的忧思，又能让自己也松口气，便答应了。

　　也便是这个决定，彻底改变了他们家的生活。

　　他永远也忘不了大夫那天说的话。

　　那是个清晨，朝霞初升，蕴含着无限生机，大夫没有任何感情的对他们说：“这是个痴儿啊，不会说话，那可能还是个哑巴。”

　　送走大夫，夫妻俩抱头痛哭，没想到自己这么乖的女儿竟然是个痴呆，这让人怎能不痛心，这一刻，他们宁愿自己的孩子与那些淘气调皮的孩子一般惹是生非，至少是个正常的。

　　知道宝珠不正常，夫妻俩想了一天一夜，头发都白了大半，但二人一致决定不放弃宝珠，无论如何，也要将宝珠治好。

　　夫妻俩这么多年没小孩，攒了不少钱，日子还算富裕，后了有了宝珠，抱着让她享福的念头，从不约束着花钱，不过那些钱也够花十来年的。可为了给宝珠治病，不到一个月便花光了，但那钱花的也不是没有价值。

　　宝珠爹知道了宝珠这种病绝非一般大夫能治疗的，要找一位有功德的道医。

　　知道怎么治，宝珠娘和宝珠爹心里都有了奔头，四处打探消息。可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还是没找到道医，道士倒是找过不少，可那些道士钱收了，对宝珠的病是半点效果都没有。还说宝珠身上有妖怪附体，在宝珠身上各种施法，把一向爱笑的宝珠都给吓哭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找过道士。真正一心向善的道士难找，多数都是一些赚钱的江湖骗子。

　　后来遇到一个真正的道长，告诉他了一些普通大夫和道医的区别，道医来源于道教，最早源于上古时期，巫祝之术便是道医的起始，后来慢慢发展，经由各个大家的学习完善，独立出来。

　　不过道医道医，还是道在前，医在后，是以这些道医均是以修行为主，医是第二位，也正因为如此，道医都是密传，每个人有各自的修行，经常是不见踪影，很吃缘分。而一般的大夫注重治病，可阳病易治，阴病难除。

　　那道长主修的不是道医，帮不了他，让他去寻一位真正的道医，遇到沈闲玉，真是他三生有幸。

　　沈闲玉听完宝珠爹一番话，心里对宝珠的病有了大致的判断，自出生便痴的多见于魂魄失守，不过究竟如何，还是要看看才知。陆祈见沈闲玉沉思，但表情并无丝毫变化，猜测宝珠这病也许并不难治。

　　***

　　陈家村，陈宝珠家。

　　宝珠娘正在灶房做饭，宝珠坐灶台前，拿着材火往洞里填，她填的速度不快不慢，可只会一个劲说往里填，完全不看火势，宝珠娘一不留神，火便蹭地烧起来了，宝珠娘见火苗窜得老高，连忙将宝珠拉开，宝珠的眉毛还是缺了半截，急道：“宝珠，你别闹！”

　　宝珠见自己娘急得鬓角都是汗，她也急：“啊、啊……”

　　宝珠娘将宝珠抱到一边，先是把灶里的火弄小，松了口气，对宝珠做了个止的动作，宝珠眼珠子转了转，安静下来。

　　宝珠娘这才继续做饭，她临了嘱咐道：“你可千万别动！”

　　宝珠这些年虽然脑子不灵光，但能做一些基本的动作，看着她忙里忙外，估计宝珠心里也想帮忙，可自己脑子实在不行，理解不了，经常是帮倒忙。宝珠娘心疼宝珠，哪怕宝珠忙了倒忙，也从未说骂过宝珠，是以夫妻二人唯一的甜头就是宝珠冲她们傻笑。

　　当宝珠爹带着沈陆二人到家，宝珠一眼看见自己爹，小跑着冲过来要爹抱。

　　宝珠爹已经老了，抱不动了长大的宝珠，但宝珠在他眼里依旧是那个一见到他、眼睛便笑得弯起来像月牙似的小娃娃，宝珠爹拉着宝珠，让她看向沈闲玉，叫道：“宝珠，这是沈大夫，她来我们家做客。”

　　正在灶房做饭的宝珠娘听见宝珠爹的声音，立即冲了出来，见到沈闲玉和陆祈二人，她看向宝珠爹，见宝珠爹朝她使眼色，心里了然，笑道：“她爹，你回来了，还有客人来了，我饭很快就做好了，你先带客人去堂屋坐。”

　　自从那些骗子道士将宝珠吓哭后，宝珠一见自己爹找人帮她就害怕，是以夫妻二人都不敢说是来帮宝珠的。

　　而宝珠爹给宝珠介绍了沈闲玉，宝珠便一直盯着沈闲玉看，她一会儿拉沈闲玉的衣袖，一会儿扯沈闲玉的衣摆。

　　沈闲玉摸了摸宝珠的头，笑道：“你好呀宝珠。”

　　宝珠啊了一声，她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她觉得这个姐姐身上发着一层淡淡的白光，一靠近她便很安心，很舒服，不自觉地走在沈闲玉身后。

　　陆祈本来是在沈闲玉身后，宝珠抢了他的位置，他便走在沈闲玉边上。

　　宝珠爹见此笑笑，带沈陆二人进屋。

　　***

　　宝珠家的堂屋不大，沈闲玉二人一落座，屋子顿时觉得满。

　　宝珠坐在沈闲玉边上，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宝珠爹见宝珠对沈闲玉不排斥，也是心里一喜。

　　饭菜很快上来，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宝珠的面说，宝珠娘和宝珠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忘记摘菜了，怠慢了沈闲玉，沈闲玉笑着说这些菜她也爱吃。

　　宝珠家现在吃的基本都是清粥馒头咸菜，沈闲玉这样说，让宝珠爹娘更是难为情。

　　吃过饭，宝珠娘带着宝珠回屋睡觉，宝珠爹带着沈陆二人在院里小声谈话。

　　沈闲玉没开头，直等到宝珠娘过来才开始说：“大娘，这件事您们别担心，我想先与宝珠相处几日，再做打算。”

　　宝珠爹自然是信的：“诶好，沈大夫，您住我们家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他转头对宝珠娘道：“辛苦你收拾一间房间。”

　　宝珠娘对沈闲玉二人不甚了解，不过见宝珠爹如此信任，想必定不是普通人，便去了。

　　……

　　宝珠娘把西屋收拾出来了，家里只有两间屋子，本来东屋睡的是她们夫妻二人，西屋睡的是宝珠，现在沈大夫还有……看着如此郎才女貌，那便是她夫君了。

　　这样一来，她和宝珠睡东屋，让宝珠爹睡家里的杂物房，这是宝珠爹这么安排，多年夫妻，对方一个眼神就明白了。

　　收拾房间时，宝珠娘想起沈大夫那个夫君连连叹气，若是宝珠好好的，也该到嫁人的年纪了，说不定她们能给宝珠招一个漂亮的赘婿。

　　***

　　沈闲玉将桌上的包裹简单分类，结束后坐床上，看向陆祈，道：“宝珠家房间少，咱俩只能先挤一间了，那个，我睡地上你睡床上，或者我睡床上你睡地上。”

　　陆祈走近沈闲玉两步，漫不经心道：“姐姐，大娘认为我们是夫妻，哪有夫妻一个睡地上一个睡床上的。”

　　沈闲玉道：“没事，反正大娘她们也不知道，不过这个睡床睡地还挺难选的，不如抓阄吧。先说好了，不许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