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告白》夏冰蝉

4、阿致

　　“轻一些，对，墨要沾得少一些……对，就是这样。”
　　城北大院的秦府书房里，一个身穿果绿色连衣裙的姑娘正在教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练字，姑娘润白的手握着小女孩儿沾了墨水，脏兮兮的小手，正在一笔一划地教着她。
　　雪白的宣纸上，是一个带着稚气却很端正的“涵”字。
　　温致指着“涵”字，对小女孩儿道:“你看，这就是你的名字。”
　　钱语涵看了咯咯直笑，温致将写了字的纸从桌子上拿起来，看着小女孩儿:“走，语涵，我们去把这幅字好好晾晾。”
　　钱语涵一改平日里的上窜下跳的顽皮劲儿，乖乖地跟在温致身后。
　　会客室里，张佳茹正和闺蜜王芝雅喝着茶，她喝了一口碧螺春，道:“今天晚上敬忱回来，我和我这个老儿子多少年没见了。”
　　王芝雅指指电视:“从电视上不是能看到？”
　　“那不一样！”张佳茹看着正趴在王芝雅身边玩儿玩具的小男孩儿，“等赶明儿你儿子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王芝雅一听提到她小儿子，眉头皱起:“哎呦，你可不知道，我这孙女儿和我儿子一边儿大！真是愁人！”
　　正说着，温致带着钱语涵走了过来，她先是笑着给两位夫人看了看那纸上的字:“来，都看看我们语涵的字，写得好不好？”她一面说着，一面将那纸轻轻铺在茶几上。
　　王芝雅“喝”了一声:“都是阿致教得好！”
　　温致微笑着说:“哪有，明明是语涵厉害。”她拉着钱语涵的手，让孩子到自己跟前来，看着她，“语涵说是不是？”
　　钱语涵红着脸，点了点头。
　　温致低下眉眼，用手理了理那幅字，她的指尖呈淡粉色，干净得很。
　　温致很漂亮，她的漂亮是一种少见的端庄大气，不笑时眉眼平静，淡然物外，一笑时就是落落大方眉眼如画，她喜欢看书练字，喜欢水墨丹青，平时没事会弹弹古筝，和张佳茹下棋对弈，这使得她有着一身书卷气，清而柔，性子温良却不软弱。她根本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倒像是民国时期，大家族的小姐。
　　王芝雅看了看温致，随即对张佳茹使使眼色。
　　王芝雅:家里有这么一个好姑娘，你还给敬忱着什么急？
　　张佳茹:我可去你的吧。阿致是敬忱的妹妹。
　　温致低头看了眼手表，起身对张佳茹和王芝雅道:“张姨，王姨，我哥哥快回来了，我得去门口接他，先失陪了。”
　　张佳茹连忙叫住她:“你哥哥自己不能回来吗？一会儿就下雨了，还得麻烦妹妹去接他？”
　　温致拿上一柄黑色的雨伞:“这大院儿哪是说进就进的，我害怕人家不让出租车司机进来，我去接一趟吧。”
　　“那你哥哥不能腿儿着回来？”
　　“不行，我怕他没伞。”
　　温致出去之后，张佳茹“啧”了一声，王芝雅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她。
　　张佳茹:“你这是什么眼神？”
　　王芝雅:“你们家这两个孩子，我看着就般配。就你不行，不给力。”
　　张佳茹一脸震惊:“说什么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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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敬忱老远就看见，大门口的地方有一个绿色的影子，凑近了之后，他连忙让出租车司机把车停下来，今天刚到北京，一切都是麻烦，他在俱乐部门口拦了一辆车就匆匆赶过来了。
　　他下车之后，温致打着雨伞走到他身边，给他遮上:“走吧。”
　　秦敬忱看着她，拧着眉:“你怎么出来了？这下着大雨的，谁让你出来的？”
　　温致拉过他:“没人让，我自己出来的。”
　　秦敬忱一下子就有些心疼，他看着温致，想责怪她大下雨天跑出来，但是又舍不得。
　　最后，他握住伞柄:“我打伞，你走你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