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调查员只想摸鱼》瑞扎

12、魔幻世界的背刺

　　赫斯特最近烦躁得很。

　　这对于一位灵感高强法力高深的传奇调查员而言属实是件稀奇事儿。毕竟这些倒霉的调查员们大多都是人形自走空调，哪怕大街上的柏油路面烫得足以煎蛋，他们也常年维持着仿若室内冷气一般的恒温，而造成的结果就是他们——至少在别人眼里——看起来都是一副与世无争心如止水的佛系躺平姿态。

　　用赫斯特的话来说就是：别人活在阳间，而他活在阴间。别人去图书馆看书增长知识，他随手翻开一本野史眼睁睁地看着灵感加一。别人观看艺术展陶冶情操，他对着珍贵藏品疯狂掉san——艺高人胆大的调查员已经喜提阴间不限时游单程票，佛系躺平的调查员哪怕摇出大失败也还在阳间得过且过。

　　归根结底，让赫斯特烦躁的源头只有一个。

　　布莱尔，布莱尔，还是布莱尔。

　　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很顺利的。虽然格斯·布莱尔一见面就用他那套“推眼镜微笑谜语人”的组合拳恶心了赫斯特一次，但是他的《十二主神的诞生与陨落》课程开展得很不错，学生之中没有让人头疼的那种，偶尔见面的几位同事也相处得很好。然而就在赫斯特以为他的教职生涯要步入正轨时，失踪了多日的考古学教授又像一只幽魂一般出现了。

　　神秘学荣誉教授悲哀地意识到这位同僚的组合拳似乎升级了。

　　举个例子。当赫斯特走进哥谭大学备受众多学生喜爱的小食堂，端着餐盘在一张空无一人的长桌旁坐下时，格斯·布莱尔悄无声息地在他背后出现了。

　　“日安，伊西多教授。”行踪莫测的考古学教授推了推金丝眼镜，微笑道，“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阳光灿烂——您知不知道什么生物倒挂在阴暗的巢穴中，只在夜间出没捕猎？”

　　赫斯特：“呃虽然不知道你这句话前后有什么关联但我猜你说的是……”

　　“唉，有时我又是不太中意夏天的，过于炎热——如果它还穿着一身戏服，会打断罪犯身上的每一根骨头呢？”

　　赫斯特：“亲爱的布莱尔教授我不是傻子我真的知道你说的是……”

　　“您看今天的报纸了吗？蝙蝠侠又把两个罪犯扔到了GCPD的门口，真是个笑话，哈哈。”

　　……啊这。

　　再举个例子。当赫斯特结束一堂课，终于从围成里三层外三层的问问题学生中挤出来时，格斯·布莱尔微笑着推了推眼镜。

　　“啊，日安，伊西多教授。您的课程真是受人欢迎——其实黑暗总藏着离光明最近的地方，而人们总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您说对吗？”

　　赫斯特犹豫着：“对……吧？”

　　“哎呀，别多想，亲爱的赫斯特，我不是在暗示您什么，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原来你不是间接性突发恶疾贩剑而是在暗示我什么吗？到底是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啊！

　　当时赫斯特收拾好教案准备回家，离校园门口仅有十步之遥时——

　　大变活人。推眼镜。微笑。

　　“日安，伊西多教授……”

　　赫斯特忍无可忍：“不知道。没听过。你随便。开心就好。”

　　“啊。”

　　“其实我只是想告诉您，明天是哥谭大学建校七十周年，哥谭市的名流和政客都会参加典礼，届时所有教师必须到场。”

　　格斯理了理他那一丝不苟的袖口，笑眯眯地补完了被打断的话。

　　赫斯特深吸一口气。几个学生从他们身旁经过，似乎是认出了两位教授，好奇地张望了一眼。

　　冷静，冷静，你要干的事一点儿都不值得，所以哪怕你想一拳打烂那副金丝眼镜拽着他的领子问他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儿你也不能在大学门口这么做更何况他可能知道很多秘密所以你——

　　“真是万分感谢啊，布莱尔教授。”他忍气吞声道，“让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通知我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呢。”

　　——格斯·布莱尔绝对、绝对是他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没有。

　　然而这并不是赫斯特心情不佳的唯一原因。

　　最近几日，或者准确来说，自“蝙蝠侠又一次掐他的脖子暴力逼问后不知为何落荒而逃”的次日起，赫斯特惊讶地发现他住所周围的治安似乎好了一点。

　　“好了一点”只是委婉的说法。正确的形容是：斯科特街的治安跟之前的相比像个见鬼的天堂一样。

　　自从听了他那通晓一切的、无所不能的赛博守密人的鬼话，被骗回这个就好像哪个三流漫画家才能创作出来的惊悚世界后，赫斯特觉得这世上已经没什么能让他变色了——直到他点开了一个记录了哥谭市近五十年来所有重大新闻的网站。

　　韦恩夫妇惨遭杀害，留下八岁遗孤。

　　“飞翔的格雷森”现场事故，布鲁斯·韦恩收养理查德。

　　小丑越狱了。

　　小丑又越狱了。

　　谜语人在全哥谭放置无数奖杯公然挑战蝙蝠侠，黑暗骑士不敌恼羞成怒，放狠话道“谜语人滚出哥谭市”。

　　最新消息！大爆冷！哥谭单挑王实为戈登警长，谜语人等人皆败于他手，夜翼蝙蝠侠之流不过土鸡瓦狗，GCPD才是重铸哥谭荣光大统！

　　双面人对上条新闻表示质疑，一向直性子的哈维·登特大将军在阿卡姆中怒喷蝙蝠侠三个半小时。

　　小丑又双叒叕越狱了。

　　某不知名下属开盘竞猜红头罩每日头罩色号被找上家门，红头罩大怒“你们每次都猜错！”后罚其闭门思过背诵口红色号。

　　……

　　赫斯特双手颤抖，瞳孔地震。

　　——等等啊这里面确定没有混进去一些奇怪的东西吗！

　　[这也太混沌了吧！究竟是什么鬼宇宙才会这么dark啊？]

　　[往好处想想。]系统安慰道，[至少像这么dark的已知宇宙还有51个。]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哥谭是一座将达尔文主义践行到极致的民风淳朴的城市。具体表现为这里的居民每天都在进行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非自然选择，每晚1点到3点准时上演枪-战，3点到5点是米勒湾的卸货时间，偶尔会触发天空中的巨大蝙蝠投影，极少数时候将演变为全城混乱，仅有微不可察的概率开启《罪恶之都：废墟上的披风》剧情，届时哥谭市所有与外界联通的桥梁将被炸毁，整座城市进入完全封闭状态。

　　蝙蝠侠落荒而逃后的第一天，赫斯特在一片令人疑惑的安静中入睡，凌晨时分从阳台窗户看到一个纪梵希333宝石红的红桶。

　　第二天，他看到一个雅诗兰黛305红梨色的红桶。

　　第三天，Dior847烂番茄红。

　　第四天，红桶旁边多了一只大蓝鸟。

　　“我能解释。”杰森紧张地说，坐在他们对面的男人的低气压看上去都要溢出来了。

　　“呃，其实头罩他只是不太放心，所以每天晚上都要过来看一眼。”迪克连忙道，“毕竟哥谭的治安……”

　　赫斯特的视线幽幽地在红头罩和夜翼身上扫视。

　　“不太放心谁？”

　　他面无表情地问。其语气的冰冷和背后的杀意让本就心虚的两人安静如鸡。

　　这几天赫斯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每晚刚进入睡眠，他的灵感就像个全年无休的高功率探照灯似的勤勤恳恳地开始工作，还是被动技能的那种。而见鬼的红头罩的夜翼，他们俩的意志力在他的灵视里就像他妈的两簇篝火一样显眼，赫斯特几乎能看到一簇红色的火苗和一簇蓝色的火苗大摇大摆地从他的灵视范围走出去，再走进来，再走出去……

　　这被两个过于活跃的灵魂吵得睡不着觉，多是一件美逝啊。

　　“不太放心，呃，不太放心……”

　　迪克·格雷森绞尽脑汁地思考着一个足以蒙混过关的理由。首先他不能直接说“因为提姆上传了那天蝙蝠洞里的录像后杰森在家族内发起了一个关于你多久能追到蝙蝠侠的投票所以我们对你好奇死了”除非他想杰森再泡一次池子，其次他真的很慌张因为赫斯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越来越沉，而他已经开始想象蝙蝠侠要如何把他们俩个捞回来的画面——

　　红头罩，AKA杰森·陶德，忽然灵光一现。

　　“是杰森·陶德！”红头罩沉声道，“因为我们不太放心杰森·陶德，所以每天都会过来巡视。其实，我是杰森的……室友。”

　　——红头罩是杰森·陶德的……什么？

　　而一旁的迪克已经完全为他弟弟这机灵的脑袋震惊了。他不得不说，这个理由找的真是秒啊，简直和“众所周知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的大学室友”、“布鲁斯·韦恩包-养正联顾问”等有异曲同工之妙。

　　赫斯特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他其实对这个世界的杰森·陶德还没什么印象。毕竟杰森搬到他隔壁后就没露过几次面，赫斯特与他唯一的交际就是他也选了《十二主神的诞生与陨落》这门课。得知杰森仍然是哥谭大学文学系的学生时他还是很高兴的，这可能是这个魔幻世界里唯一的正常人了。

　　“我的工作性质毕竟特殊你知道吧。”红头罩开始胡言乱语，“你一直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也是正常的。但我和杰森之间有很深的羁绊，我供他上了大学。最近斯科特街不太平，我有时间就过来看看。”

　　杰森·陶德觉得他真是个天才，该死，这真是个天衣无缝的解释。

　　有很深的羁绊——红头罩和杰森·陶德就是一个人，这羁绊还不够深？

　　我供他上了大学——杰森上大学的钱确实是自己出的，他可没碰老头子给他准备的信托基金。

　　没毛病啊。一点毛病都没有。全都是真话，没有一个词是假的。

　　而对面的赫斯特听到的：地下势力头目为爱包-养大学生，二人同居且称他们之间“有很深的羁绊”。

　　他又一次头脑风暴，瞳孔地震。

　　老父亲的心灵再次受到了来自这个魔幻世界的成吨伤害。

　　“你，杰森……你们……”他语气虚弱，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算了。祝你们幸福。”

　　杰森：？

　　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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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众所周知，真正的哥谭单挑王是：
a.谜语人
b.戈登
c.只会无能狂怒暴揍企鹅人的喉癌义警
d.罐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