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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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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局内语音传来窃窃私语。
“不会是哪个明星吧?”
“这不是?”
“怎么那么像夏千……”
几句话让夏千枝瞬间回过神来。
她立刻关掉麦,退出游戏把手机扔一边。
差点忘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该开麦的!刚才太上头了!
等等,好像忘了点什么。
夏千枝茫然地抬起头,脊背渗出冷汗。
现在不是在自己家。
看向侧边,刚从卫生间走出来的俞秋棠一脸惊恐。
夏千枝大脑一片空白。
她将手机重新捡起,装模作样擦擦屏幕,放到床头,冲卫生间门口的人淡若无事地微笑。
俞秋棠表情很复杂,一双素来温柔的桃花眼开始意味不明地闪烁。
夏千枝尴尬地眨眨眼。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吹头发了,湿哒哒的发尾浸得肩头一片深色水渍,邋遢而狼狈。
谁也不先开口说话打破沉默。
俩人长久对视,差点就要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天底一片寂静。窗外漆黑的树影中隐约传来一阵乌鸦叫。
俞秋棠率先做出决定,用行动略过尚未组织好的言语。她走阳台边,把毛巾挂到衣架上,强迫症特色地平整展好,然后回到床上。
就在夏千枝以为,两人都打算默契地装作无事发生时——
俞秋棠坐到床边,正正好好地面对自己。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人怎么一句话不说?表个态啊,想嫌弃就嫌弃,想奚落就奚落!反正刚才确实是自己失态了。
夏千枝靠着床的腰板都僵硬了不少。摇摇欲坠半落不落的苹果最让人心慌。
俞秋棠的表情好像很纠结,从眉头皱到心里。
这人在纠结什么?是怕说出来的话低情商吗?没关系,你之前哪次情商都不高。
夏千枝无意识间避开她的目光。
“你爱吃百奇吗?”
???
不明所以的问句,夏千枝以为自己没听清楚问句中的名词。
“什么?”
“你平常喜不喜欢吃百奇?就是那种像棍儿一样的饼干。”
这是在故意岔开话题吗?也可以,至少比强行复盘刚才的苏州话粗口温和。
“还行,挺喜欢的。”夏千枝答。
“一般吃什么口味的?”
“巧克力。”
俞秋棠搭在膝盖上的手开始不安地扭动。
真的和文章内容对上了!难道那语文不及格的同人文作者真是夏小姐本人?
“为什么那个表情?”
夏千枝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对其一无所知。
俞秋棠酝酿一会儿,还是决定再问一句。探案要严谨,不可冤枉好人。
“那你喜不喜欢玩儿……一个叫pocky game的游戏?”
夏千枝震惊。
再多的问号也表达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这家伙脑子一天天在想什么啊!看上去天然无公害,怎么满满都是各种龌龊心思?
“不玩!!!”她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嗓门都高了不少。
然而没有失望,没有迷惘,俞秋棠那张端庄的脸只有释然。乱糟糟缠绕许久的心结猛然斩开,生了好久的孩子呱呱坠地。
什么嘛,我就说夏小姐不可能写那样拙劣的文字。
俞老板浑然不觉气氛的扭曲,满心轻松地解开盘起的头发,靠在床头灯边继续看书。
一旁的夏千枝仍沉浸在情绪中无法自拔,颤抖着手捂住嘴。她死死盯着那沉浸在书本中的侧影,紧皱的眉头满是怨念,跟刚才被强吻了似的。
这人,这人!
第一次见面就搂搂抱抱,聚餐时频繁渣男语录,采访时故意拉手,刚才还在言语上进行调戏!
简直,简直!
暖黄色的灯光从顶部垂下,暖杏色的墙面与地板经过黑夜的洗礼,变得愈发危险与暧昧。
夏千枝一怒之下冲进卫生间,狠狠将吹风机的插头插进电源。
风呜呜吹,将垂在胸口的头发撩得比滚烫的思绪还凌乱。
好热。从脸颊热到头皮。
将模式调到冷风档,才勉强降温。
镜中的女人五官精致,一双尾部微微上翘的水杏眼荡漾着清冷。尽管窄鼻梁与尖下巴透露出一丝媚态,但那样勾人的女性魅力仍不像真实存在之物。
那张脸是山间若隐若现的美玉,属于梦中都不敢亵渎的仙女。
可明明长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此刻双颊却泛起了人间特有的、诱人的桃红。
面对陌生事物的恐惧在心头翻涌。
为什么?
再怎么样,俞秋棠也是女人。
她迷茫了,握着吹风机的手渐渐垂了下去。
……
到底还是自己的问题,要淡定。
夏千枝将吹风机的线缠好,塞入柜中。
再走出卫生间时,空调运行的声音万分突兀。
出风口呜呜送着暖风,本凉爽舒适的空间变得燥热无比。
床头看书的人正对空调,却丝毫不嫌热。
难怪从进卫生间吹头发时就感到燥热。原来不是因为乱七八糟的情绪,而是因为莫名其妙吹起风来的空调!
一切都解释通了。
夏千枝一脸震惊:“你穿加绒睡衣还要开空调?”
俞秋棠将书放到膝头,小心翼翼地看向她。
“嗯……这是薄绒。”
“薄绒也是绒。”
“可是我冷。”
“冷?”
虽然是冬天,但这里可是西双版纳啊同志!夜晚接近二十度的气温怎么会冷呢?堂堂北方人能这么不抗冻?
夏千枝冲到俞秋棠身旁,弯腰摸她额头。
也没发烧啊。
俞秋棠无辜地眨着双眼。
“我没事。”说罢握住夏千枝的手腕,将她的手轻轻推开。
在皮肤相接触的那一刹,夏千枝差点打了个哆嗦。
这人是冰棍转世吸血鬼他女儿吧!怎么这么凉!这是活人能有的温度吗?
“怎么了?”
“你……”夏千枝将手抽出。“你手好凉。”
俞秋棠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声音也弱成小猫:“对不起,我一直都很怕冷。”那副和平常大反差的模样,把楚楚可怜发挥到极致。
夏千枝的心颤动了一下。
她眉头微皱,打量眼前人的状态。
单薄的身板,冷白的皮肤,血色微薄的唇。整个人事实上颇有弱柳扶风之感,只是平时因其一米七的身高很容易忽略这点。
懂了,这人气血不足,俗称虚。
再联想到行李箱内的女性用品,这人大概率要来月经了,让本就不富裕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那我关掉好了。”俞秋棠从床上爬起,伸手去够遥控器。
夏千枝按住她的手:“没事,开着吧。温度调低一度就行。”
23度变成22度。
“谢谢。”俞秋棠脸上绽开微笑,像一只微笑的萨摩耶。
瞬间,夏千枝感到脸又开始烫了。
一定是空调的原因,一定是!
两人的作息时间倒是出奇一致,不到十一点便默契熄灯,上床睡觉。
黑暗中,暖风隐隐从上方传来,空气越发燥热。
真热。
夏千枝翻了个身,背对暖风。
她从小到大体质都很好,天然大火炉。从没怕过上海苏州湿冷的冬天,一年之中只有最冷的那段时间才会开空调。
再联想到那双冰凉的手,她只觉得见鬼了,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虚弱的人?
恍惚间,夏千枝听到了夏天的蝉鸣。
黏腻的汗水渗透睡衣,带来儿时村庄中烤稻壳的味道。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早上起来,夏千枝的嗓子眼隐隐作痛。
好干。从内而外的干。
空调后遗症。
耳边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好像左侧床上的人已经起来收拾东西了。
几点了?怎么闹铃没响?
夏千枝一惊,从床上坐起。
抬头看表,发现不过才七点十分。
晨光熹微,俞秋棠坐在阳台上的榻榻米喝茶。热气氤氲,浅浅的日光勾勒出绝美的侧脸线条,柔美的鼻梁曲线宛如梦境中的隧道。
空调已经关掉,凉爽而湿润的风透过纱窗吹入房间,稍稍安慰了快要干裂的嗓子。那可是属于歌手的、无比珍贵的嗓子。
“你几点起的?”
“六点半。”俞秋棠放下茶杯。
这人洗漱可真够轻够快的,夏千枝暗暗感叹,完全没听到动静。
不过又或许是昨日连续的赶路与节目录制过于疲惫,睡得太死。
“你不困吗?”
“不困。”
也对,年龄越大需要的睡眠越少。这人可比自己大了整整四岁呢,当然老年人作息。
夏千枝下床,准备去洗漱。
余光中,俞秋棠今天扎了一个高马尾,干净利落,隐隐带着少年的英气。大领口的灰色衬衫让修长的脖子与分明的锁骨一览无余,直筒牛仔裤中纤瘦的长腿若隐若现。
大概是离出发时间还有富裕的缘故,俞秋棠的衬衫仍没有扣好,前几颗扣子大开着。又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故意的。
夏千枝无意识间放慢脚步。
而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开始罪恶,不由自主地向下移。
锁骨线条下,一条浅浅的沟壑。日光恰巧在这时变为乳黄色,阴影与光相交错,衬托出了不错的体积感。
今天倒是穿内衣了,终于有点自觉了。
突然,脑海里又闪过了那次近在咫尺的“海边的莫扎特”。小却柔软无比的胸部,余温伴着淡淡的香水味摄人心魂。
一股无法抑制的热流从鼻腔涌出。
她抬手一抹,满手鲜红。
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