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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孕27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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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长不由得长叹一口气,他儿子出息了,早婚早育。
几个月前的一通电话全当通知,儿子的对象是东院长的学生,名叫半夏,性别男,怀孕中。
一时之间也确实需要缓缓情绪,哪怕东院长有关注过男子生育的研究方向。
幸亏他也是懂得说服自己接受结果的,儿子和对象之间归根结底就是结婚、生子的羁绊,东院长没觉得问题多严重。
反而思考起来,那臭小子怎能没有卫生安全意识呢!
他更不清楚,两个小朋友是什么时候玩一块儿的。
毕竟,东院长对自家儿子的标签就一个:过得去。
现在,东院长看儿子的心态都变了,只有三个字:混小子。
儿子是个混蛋的认识已经被他树立起来,尤其是看到半夏乖巧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谙世事的气质。
东云澈这混小子,真可恶。
而对于半夏这位学生,东院长是有印象的。
半夏是课堂上,能见到的为数不多的脸庞,眼神总跟随着师者,是个好好听课的学生。此外,在实验室也跟他接触过几次,静得下心来搞科研,是个好苗子。
东院长悄然瞄了一眼好苗儿的肚子,想来突然怀孕心里怕是不好受。
他儿子真不是人!
东院长想责骂东云澈,但转念一想,他竟不知道儿子喜欢同性,是有些内疚在身上。
而夫人却比东院长理性多了,也比他更会处理社会关系。
谈论婚事当天,夫人就提议应该买对婚戒,两位新人住在一起应当互相照应。
对于孩子们的感情现状如何,她没有过问,只是给予他们需要的关心和宽容。
哪怕察觉到东云澈的婚姻不会太顺利,且几乎无感情基础,她也假装不知。
毕竟,作为父母,孩子们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时候,父母能做的就是稳定情绪,孩子们也会有自己的想法,事情发展有其规律,缘分到了自然就美好了。
时间流逝中,东院长在快要当爷爷的时候才发觉儿子长这么大了。
自从儿子都快有孩子时,满脑子只有实验、研究、论文的东院长才如梦初醒,儿子会如此不讲男德,可能是他这个父亲的关心不够。
自此,东院长和夫人就时常讨论起儿子与儿媳的感情状况。
由观察可知。
儿媳不习惯与儿子接触,他们之间的氛围非夫妻非朋友,不太正常。
东院长只知东云澈是有点不要脸,却不晓得儿子也挺苦的。
刚开始如此:
东云澈:老婆,你觉得我怎样?
半夏:挺好的。
东云澈:还有呢~(^v^)
半夏:人好。
东云澈:诶~[嘤]
还是夫人明白,儿子没能真的讨到媳妇的心,但半夏也并非接受不了阿澈。
一段时间后:
东云澈:老婆,我怎么看不到你朋友圈?你是不是屏蔽我了T^T
半夏:我没发。
东云澈:我肯定不在分组里T^T
半夏:我没发!
夫人忍不住摇头又点头,烦是烦了点,起码半夏句句有回应。
几个月后:
东云澈:老婆,我今天给你做的饭好吃吗?
半夏:还行。
东云澈:我还以为是不好吃,你才跟师弟师妹说是别人做的、别人。
半夏:……
当天晚上,夫人后悔,不该从这厢路过,不该不在房内厕所装上隔音材料。
小两口是名副其实的小两口,很愉快。
没什么时间观念的东院长,当真不清楚半夏怎就愿意陪东云澈折腾。
直到察觉半夏日益圆润的肚子,东院长才感叹,夫妻感情早晚都能培养出来,若半夏真无法接受东云澈半分,也不会怀上孩子。
夫人叹气,舒心,幸好儿子不像他爸。
然而现在,东院长关心的事变了:“身体上有什么变化?可还适应?”
坐在沙发上消食的半夏同学,对突如其来地提问有了上课的错觉。
摸摸自个脸颊的肉,半夏无奈道:“胖了几斤。”
怀孕以来,肉都长肚子上了,脸也圆了些。
脑海中还闪现一画面,东云澈在吸.咬半夏的脸。
东院长看着半夏日益细腻的皮肤,新陈代谢增强,体温偏高,面色红润血气足,又望见放学回来的东云澈,东院长拍拍半夏的肩膀便去书房,只留下一句:“辛苦了。”
“我爸怎么了?”东云澈凑近,强搂贴紧半夏,美其名曰充电。
已经习惯了东云澈黏腻的行为,半夏拍拍对方,亦是不明所以。
近来,两人经常待在父母家里,但多数时候只有半夏一个人在家。
院子里种了些蔬菜瓜果,小番茄酸甜可口的很受到某孕夫喜欢。
他正摘着小番茄,端着一瓢水边洗边吃。
忽然出现的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是东云澈的发小肖威,拎了一大盒黄金色小番茄,笑得大方又爽朗,他问半夏:“东云澈还没回来?”
“应该快了,进来坐坐?”半夏眼中是有那片金黄的。
肖威笑笑表示室外更佳。
近来天气较热,对于身怀六甲的人来说更是闷得慌。
半夏穿着短裤短袖跟肖威坐在庭院中乘凉。
自是知道东云澈与肖威的关系,半夏也没那么拘束,或许坦然面对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他没有故意遮掩肚子,半夏是怎么舒服怎么坐,大咧咧伸出腿,让肚子处于放松状态。
肖威身上多少有点阳光大男孩的韵味,甚至让半夏觉得他们是很好的朋友,讨论的无外乎关于彼此的学校、专业和兴趣爱好。
肖威喜欢骑马,半夏听得认真又向往,在肖威的描述中,能感受到马的狂野和被征服的快感,半夏才恍惚明白循规蹈矩或许是逊色的。
几个月来,半夏总是处于与朋友忽远忽近的相处中,肖威此刻的称兄道弟让半夏想起,自己很久不曾这么轻松地与朋友谈天论地。
他们聊得开心,自然有人不悦,东云澈噘着嘴出现在身后,搂着半夏,阴阳怪气:“哥哥怎么不困了?我不在家就这么精神吗?”
眼神飘向肖威,东云澈冷峻的面容说着令人羞耻的话:“还不走,我们要亲嘴了。”
两拳齐刷刷落到东云澈身上,嘴怎么这么欠。
闲聊中,东云澈手也没闲着,勤快地捏着老婆的腿肚子,仿佛在说:我们小两口恩恩爱爱,你看见了吗,羡不羡慕,你肯定很羡慕。
肖威:……
肖威回之以眯眯笑。
适时东院长和夫人外出归家,见肖威也是高兴,忙叫人进屋吃饭。
肖威与这一家人向来亲近,他小时候经常同东云澈耍。
几人坐于餐桌前,东院长向来不喜用餐时说话,但唯独肖威在场时还愿意回两句,想当初东云澈还吐槽过肖威才是亲儿子。
置身于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中,半夏有种抽离感,也不知为何忽然心中感慨世事难料。
自己本是慢热的人,愿意融入新集体但不会过于主动,然间发现过去这段时间,已然习惯于接受和享受。
原本局促于生活的半夏,才明白此刻的安宁是如此安然。
肖威在东云澈这待得不愿意回家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他提议今晚一起玩游戏。
半夏回想起在学校时,舍友和其他同学就很喜欢凑一起玩游戏,画面很熟悉但是却从没有半夏参与进来的身影。
他没怎么玩过游戏,特别是网游,他也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喜欢,以前他的时间和注意力会被各类事情瓜分,容不得有娱乐。
因此,半夏忘了,游戏不是只有互联网有,只见肖威熟谙地从东云澈家里客厅的某个抽屉,拿出了一个大盒子。
半夏很好奇这是什么,当肖威故意邪魅一笑打开盒子时,映入眼帘的是大富翁的图纸。
摊开图纸,还是立体书模样,既有银行又有房子、旅馆,应有尽有,这可真是个充满童味又保质的游戏。
三人轮流掷骰子,还能玩得起来。东院长原只是过来瞄一眼,欲叫肖威陪他下围棋,却不知不觉间加入游戏。
也不知道这游戏有什么好玩的,小时候还没玩够吗?
他们玩够了的。
东云澈看着半夏从发现大富翁开始肉眼可见地高兴,便悄悄收起吐槽肖威的话。
肖威原只是想故意借游戏报十年前被东云澈坑的仇,却未曾想误入了他人的童真。
半夏以为是陪肖威玩,却未发现自己成了中心。
玩了几局后,半夏有些局促不安,没来由的有些烦闷。东云澈搂着人上楼,剩下的两人默契对视、挑眉,掏出黑白棋子启动对战。
“叔,我很久没来了。”肖威落下一颗白子。
对手却缓缓吹散茶面的灼热,淡然道:“是有些时候了,常来坐坐吧。”
二十来岁的肖威与年过半百的东院长之间,有着不可言喻的静默。
颤动的是青年人乌黑的发丝。棋局之上似有万千言语凝为平和的措辞。
“我谈朋友了。”肖威的视线投在不属于他的那双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上,看着皮肤上清晰地的纹路。
只听对方依旧亲切地说道:“该谈了。”
时光流转,无论过程是崎岖还是平坦,是酸甜或是苦楚,这盘棋,肖威输了。
东院长轻缓地拍了拍肖威的肩膀,便踏着夜色进入同夫人的房中。
在安抚半夏后,东云澈从楼上下来,看到的是被黑棋吃得死死的白子。似乎白子从来没有站过上风。
肖威静默地看着棋局,没有要收拾残局的意思。
“下次别和我爸下棋了,他不会让棋。”东云澈递了一杯白开水给肖威。
“我知道,就是不甘心。幻想总是需要现实来打破的,不是吗。”肖威笑了,眼里始终填满忧郁。
东云澈:“多过来坐坐吧,这是我说的,也是我妈说的。”
再愚蠢的人也明白东夫人有多聪敏。
肖威抑制不住心脏的欢动,也感受着毫无结果的疲惫。
东院长的态度始终是明确的,夫人对待肖威也一直留有空间存在尊重。
是谁规定年少轻狂时不能爱上不该念想的人,是谁能阻止独自攀爬的爱意肆意生长。
但是自尊心与长辈的包容会帮助他摘取结果。
东云澈很了解肖威,冒险的性格里藏着细腻的情感,于是说道:“找个人谈场恋爱吧,记得带给我们看看。”
今晚,在肖威面前,他毫不掩饰对半夏的喜欢,毫不留情的展示爱人之间的亲昵,他的好友需要刺激。
肖威回应:“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