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废稿·第一章 ...
-
有人说，人类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是不会感到疼痛。
而神里非现在很想反驳一下这个说法。
因为他目前就身处濒死状态，并且感受到了巨大的疼痛——大概是能够疼到浑身打滚的那种疼痛。
但他现在已经没力气做出打滚的动作了，失血过多让他感觉身体有些发凉，呼吸不上来。
神里非使劲喘着，期冀能让肺部泵入更多的氧气。
远处的风纪委员似乎注意到了他的情况，正在飞速赶来。
从行进的速度看，她似乎是空间移动系的超能力者，能力等级最低是Level 4。
粉色双马尾的风纪委员扶起他，嘴巴一张一翕。
听觉丧失了大半的少年听不太清楚，只能从唇语看出她好像在说：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请振作起来！”粉色双马尾的风纪委员大声道，“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趁着还有最后一点说话的力气，神里非用虚弱的气音留下遗言：“我还有……存款，请捐给……留精弃粗的孩……子们。”
“你不会死的！”少女模样的风纪委员咬牙用能力移走了攻击，并立刻对倒在地上的神里非做了紧急止血处理。
不可能的，他的伤势很重，还能有留遗言的时间，就已经是神祇眷顾了。
神志已经不清的神里非，在心里道出对自己生命的冷静判断。
正常成年人在失血1000毫升时就会进入休克状态，而他现在，大概身体里一半的血都没了吧。
为了保护吓在原地不敢动的四岁稚童，他只来得及推开那孩子。
高速袭来的钢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正中心脏大动脉，然后直直插在地上。
神里非很想安慰她不要为他这种混蛋哭泣，然而在下一秒，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残留在视网膜上的最后画面，是焦急的、眼角带泪的双马尾少女。
。
他这是……死了吗。
神里非有些不确定。
他环顾一周，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全然的纯白空间里。
如果死了的话，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升入了天堂？可是……上帝会把一个反对祂的人升入天堂吗。
神里非有些不明白。
【任务者，你好，我是马甲系统，代号KY111。】
无机质的、宛如机械一般的声音道：【鉴于你死前的见义勇为行为，我决定给你一次许愿复活的机会。】
……许愿的机会？
神里非心情复杂，道：【我能拒绝吗？】
KY111对神里非对话感到了些许惊奇：【哦？你，不想复活吗。】
【如果要使用马甲，把卡牌放入心脏就可以了。】KY111于一旁提示。
神里非闻言照做。
硬质卡牌融入心脏，出现了水面涟漪一般的波纹。
破碎的记忆涌入少年的大脑。
这一刻，他的名字是。
——弓箭猎虎。
。
不愿意。
神里非垂眸。
他出身留精弃粗，从小到大生活在学园都市的收容设施，由学园都市出钱，将他们抚养长大。
然而本应对学园都市感恩戴德他，却对学园都市却毫无感情——小白鼠会感激人类费尽心思地把它养大吗？
不会。
所以神里非也不会感激学园都市。
他所在的收容机构里经常会出现孩子莫名消失的情况，没人知道他们在哪里，连院长都漠不关心，他甚至会斥责询问那些孩子去路的人。
神里非若有若无地感觉到，那些被带离的孩子全都死了。
再到后来，他已经明白了学园都市的本质。
学园都市就是一个超大型的研究所，学生们都是用于科学实验的小白鼠，区别只在于小白鼠的珍贵程度。
超能力者们是最珍贵的小白鼠，他这样的Level 0是最普遍的、哪怕被随意使用、也不会受到惩罚的实验鼠。
就算重新拥有一次，他也还是无能力者，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为了能让你有点积极心，我可以告诉你，那位风纪委员……以后的日子可是不太好过哦。】KY111道。
神里非身体一僵。
KY111抓住了神里非的软肋——十八岁的少年对那些抱有好意的人十分没辙，无论是甜甜叫他大哥哥的小学生，还是忧心他性命的风纪委员。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我需要付出什么？】神里非低低道。
无论是金钱，还是他微不足道的能力，想要的话，都取走吧，反正他也不稀罕。
【我要让你实现世界和平。】
神里非清朗的声音中夹杂着些怒意。
【如果不想给我复活的机会可以只说，没必要抛出这样的问题为难我。】
KY111道：【我当然知道这个问题对于现阶段的你有些困难，所以我简化了一些步骤。】
神里非：“？？？”
【和大佬恋爱，世界和平。】KY111道，【怎么样，够简化吧。】
神里非严重怀疑KY111就是来糊弄他的，怎么看恋爱都不能和世界和平挂上钩。
如果世界和平真这么简单，那全世界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了。
神里非甚至觉得世界和平这件事，比谈恋爱导致世界和平更为现实。
【那马甲是什么。】神里非追问。
KY111的回答还是一样不太靠谱：【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如果有了马甲，你就可以一心多用、脚踏//多条船了。】
【所以……？】刻意忽视了“脚踏//多条船”不妙词语的神里非问道。
【就是在体外再生成一个身体。】
【哦。】神里非点点头。
神里非继续求教：【那我要怎样获得马甲？】
【抽卡。】
KY111边说，边在纯白的空间里生成了一个六芒星形状的卡池。
【总共有九次机会，你要找准时机，抽完后，卡池有不固定的冷却时间。】KY111提醒道。
神里非把手伸进卡池。
取出来的，是一张闪闪发亮的硬质卡牌。
【运气不错，她虽然武力不怎么高，但很聪明，足以在接下来的世界里存活。】KY111淡淡道。
长点上机学园的学生。
神里非认出了少女胸前的校徽。
学园都市五大名校之一，入学的标准不亚于被称为贵族女校的常盘台中学。
两星期后。
布束砥信走在横滨的大街上。
她面容冷淡，眼睛无神且慵懒地半睁着，眼底似乎容不下一切事物。发色是少见的墨蓝偏紫，白大褂里是做工精细的JK制服。
街上的人有些少，一部分的店铺都关上了门。
布束砥信抬头望了一眼头顶正午的太阳，觉得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为好。
她有些渴了。
就是不知道……这里的机器能不能检测出来日元里的IC晶片了。
学园都市发行的货币里都带有IC晶片，统括理事会对外的解释是IC晶片可以防伪。
但布束砥信清楚，那只是表面的说法，IC晶片真正的作用是通过货币的流向，查出特定任务的踪迹。
统括理事们掌握学园都市的肮脏手段之一。
她站在路边的自动售货机，把两千日元塞进纸币口，按下了想要喝的红茶。
等了两三秒之后，布束砥信却没有听见应当响起的饮料落下的声音。
果然，人工虽然看不出来不同，但机器还是可以检测出来的。
她收回等待的手，准备离去。
“可爱的小姐，”身后传来充满笑意的声音，“你放进去的不是真正的货币哦，日本从来没有发行过两千元的纸币。”
也不知道他在后面看了多久。
拥有蓬松黑发的青年走上前，在纸币口里投入一张纸币。
出货口立刻弹出先前被布束砥信选中的饮料。
黑发青年拿起递给她： “送给小姐了，最近天热，可爱的小姐记得要多喝水。”
布束砥信无意澄清她手里拿的并不是□□，解释后反而更令人生疑。
她的目光落到那瓶饮料上：“Thanks。”
“不用客气。”名为太宰治的黑发青年道，“小姐是刚从国外回来吗？”
布束砥信点头。
众所周知，学园都市是国中之国。她没说谎。
太宰治在下巴处比了一个V字形的耍帅姿势。
“如果小姐可以和我一起殉情，我可以帮小姐找回钱哦，别看我这样，我其实是武装侦探社里最出色的社员哦。”
神里非注视着太宰治宛如枯萎树叶般的鸢色眼眸，他发现除了眼眸和神色，他其实和太宰治有几分相像。
与此同时，布束砥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太宰治：“No。”
说完这句话，布束砥信就皱着眉头向后退了几步，像是十分嫌弃太宰治。
“Actually[1]，会同意这种请求的人是少数，”布束砥信道，“而我属于不会同意的大多数。”
“非常感谢你赠送的饮料，但我目前有事要忙，再见。”
说完这句话后，布束砥信转身就要离去。
“最好不要离开哦，小姐。”太宰治眉眼弯弯，“你就是前段时间在网上传播谣言的人吧，异能力者要袭击横滨的谣言之类的。”
“市民们最近非常恐慌，我们也很头疼呢。”
神里非不认：“你认错人了，我只是普通的高中生。”
提前隐藏在某间店铺里的国木田独步也走出来，他不无讽刺地说。
“是啊，的确很普通，市民蜂拥而至到市政府那里求实，甚至有人因此出逃横滨，在东京暂住。”
“以一人之力达到了这样庞大而深刻的影响，你简直就像是能操控人心的魔女。”
“操控人心？”神里非道，“我并非是心理系能力者，也不懂什么魔法。”
神里非操控着布束砥信的马甲，说出了未尽的话语。
“我只是——稍微运用了一些科学原理而已。”
很奇怪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废稿·第一章
，还差 